C羅之淚、魔笛淘汰、克羅斯退役：2024歐國盃，歐洲黃金世代的諸神黃昏

2024/07/02 賴昀

左起：踢失罰球後哭泣的C羅、紅著眼眶領獎的莫德里奇、宣布將在本屆歐國盃後退役的克... — 左起：踢失罰球後哭泣的C羅、紅著眼眶領獎的莫德里奇、宣布將在本屆歐國盃後退役的克羅斯。圖／法新社、UEFA、美聯社

2024年歐洲國家盃，可謂是多名傳奇球星的「諸神黃昏」——葡萄牙國家隊隊長C羅（Cristiano Ronaldo）已經39歲，他在7月1日對陣斯洛維尼亞之戰勝出後，表示本屆就是自己最後一屆歐國盃，而其隊友佩佩（Pepe），則以41歲「高齡」成為歐國盃史上最年長出賽球員。已在小組賽淘汰的克羅埃西亞，隊長莫德里奇（Luka Modric）以38歲成為目前記錄的最年長進球球員，而他亦表示終有一日不得不掛靴。另外，34歲德國中場大師克羅斯（Toni Kroos）賽前已言明將在歐國盃後退役、止步十六強的比利時，33歲隊長德布勞內（Kevin De Bruyne）在國家隊的未來亦成為關注焦點。歐洲足壇的一個黃金世代，逐漸進入尾聲。

歐國盃小組賽已經結束、進入八強淘汰賽階段，7月1日接連是法國對上比利時、以及葡萄牙對陣斯洛維尼亞，這兩場比賽的賽果是比利時、斯洛維尼亞黯然止步十六強，奪冠熱門的法國、葡萄牙持續晉級。

但在葡萄牙與斯洛維尼亞之戰中，雙方正規賽都未能進球，葡萄牙於延長賽獲得12碼罰球機會，隊長C羅主罰卻被斯國門將奧布拉克（Jan Oblak）撲出，C羅因此淚流滿面——而這一幕，也讓人想起2022年卡達世界盃，葡萄牙敗給摩洛哥，替補上場的C羅一個人走進球員通道哭泣不止。

▌C羅之淚：現年39歲，罰球不進的懊惱

C羅的眼淚，是他對於未能為葡萄牙扭轉局面的內疚，也是自我要求甚高的他，對自己無法達成期望的痛苦。過去十多年，C羅是歐洲足壇最閃耀的名字，他打破無數紀錄，如今已經39歲卻仍在賽場上拚搏，但已經離開歐洲頂級職業聯賽的他，在這次的歐國盃中，不再擁有過往標誌性的速度、爆發力與敏捷，在本屆葡萄牙的4場賽事中，C羅都未能取得進球。

但是C羅還是C羅，當延長賽結束，葡萄牙和斯洛維尼亞仍是0：0比分，進入PK大戰，C羅一如既往挺身而出，操刀第一點並順利踢進，以39歲147天，成為歷屆歐國盃PK賽中最年長的進球球員。最終，葡萄牙在PK戰以3：0驚險取勝，晉級8強，即將下輪賽事對上同日晉級的法國，賽後C羅受訪表示：

「這當然是我的最後一屆歐國盃，但我不是因此而情緒激動，而是因為熱愛。」

對於踢失12碼，C羅說：

「我對球迷感到抱歉，我總是想為葡萄牙隊盡我最大能力...我一輩子都會這麼做，這是責任。」

「即使是最堅強的人也有糟糕時刻，我在球隊最需要我的時候跌到谷底，始於悲傷、終於快樂，這就是足球。充滿無法解釋的瞬間，悲喜交雜...但重要的是享受它。」

葡萄牙總教練馬丁內斯（Roberto Martínez）賽後談及C羅的痛哭，他說：「C羅是我們的榜樣，他（罰丟12碼後）的情緒令人難以置信，在經歷了一切成就之後，其實他不需要太在意。之後他操刀PK戰第一點，我確信他必須踢第一點，帶我們迎向勝利。我們非常自豪。」

本屆歐國盃賽場上的老將，還有C羅的國家隊隊友「武僧」佩佩，現年41歲的佩佩是歐國盃史上年紀最大的出賽球員，隨著葡萄牙晉級，只要佩佩持續上場，最高齡紀錄就仍會被他持續刷新——而佩佩的表現，也仍是葡萄牙無庸置疑的主力、後場防線的重心，即使41歲仍幾乎踢滿全場。

39歲的C羅與41歲的佩佩，是本屆歐國盃年紀最大的兩名參賽球員。圖／路透社... — 39歲的C羅與41歲的佩佩，是本屆歐國盃年紀最大的兩名參賽球員。圖／路透社

葡萄牙隊長C羅操刀12碼罰球，卻被斯洛維尼亞門將奧布拉克（Jan Oblak）撲... — 葡萄牙隊長C羅操刀12碼罰球，卻被斯洛維尼亞門將奧布拉克（Jan Oblak）撲出。圖／歐新社

▌魔笛淘汰：現年38歲，雙眼通紅的全場最佳

在下一屆的歐國盃、甚至2年後的北美世界盃，球迷們或許都再難見到這些熟悉的面孔——佩佩與C羅，是本屆歐國盃賽事年紀最大和第二大的參賽球員，而年紀排第三的，則是38歲的克羅埃西亞國家隊隊長「魔笛」莫德里奇。克羅埃西亞已經止步小組賽，未能闖入十六強，整體平均年齡較高的格子軍團，在小組賽首戰出師不利，以0：3慘敗西班牙，其後連續兩場平局，僅拿到2分積分，淨勝球-3，最終無法出線。

最後一場小組賽，莫德里奇在對陣義大利的比賽中罰丟12碼，但隨即在1分鐘後射門進球，完成自我救贖、為克羅埃西亞取得領先，並以38歲又289天創下歐國盃的最大年齡進球紀錄。

原本進球後，莫德里奇興奮倒地，全場為他歡聲雷動，但萬料不到的是，在傷停補時階段的最後一分鐘，義大利進球絕平，敲響克羅埃西亞出局的喪鐘，彼時已被換下場休息的莫德里奇呆愣絕望，其後莫德里奇紅著眼眶接受全場最佳球員的獎項，當時一名義大利記者雷皮斯（Francesco Repice）向莫德里奇致敬：「我要感謝你所表現出的一切，不僅是今晚，還有你的職業生涯...我想請你永遠不要退役，因為你是我評論過最優秀的球員之一。」

莫德里奇則回應：

「我想永遠繼續踢球，但可能終有一天我不得不掛靴...我會繼續踢下去，我不知道還能踢多久。」

在2022年的卡達世界盃，莫德里奇已經表明是他最後一屆世界盃，魔笛穿著紅白格子球衣、活躍綠茵球場的畫面還能再繼續看見多久？恐怕已是看一次便少一次。克羅埃西亞原本並非足壇的傳統強權，在莫德里奇帶領下接連兩屆世界盃分別贏下亞軍和季軍，但舉國所渴望的一座國際賽冠軍卻一次次錯失，而今英雄遲暮，莫德里奇帶著遺憾離開歐國盃賽場。

莫德里奇在對陣義大利的小組賽上半場進球，原以為能夠幫助球隊晉級淘汰賽。圖／美聯... — 莫德里奇在對陣義大利的小組賽上半場進球，原以為能夠幫助球隊晉級淘汰賽。圖／美聯社

但萬料不到的是，在傷停補時階段的最後一分鐘，義大利進球絕平，敲響克羅埃西亞出局的... — 但萬料不到的是，在傷停補時階段的最後一分鐘，義大利進球絕平，敲響克羅埃西亞出局的喪鐘，莫德里奇傷心不已。圖／歐新社

▌克羅斯退役：現年34歲，在巔峰下結束職業生涯

年齡讓球迷不敢期待能夠再次看到莫德里奇活躍於世界盃和歐國盃賽事，而34歲的德國隊傳奇中場克羅斯，也已經步入職業生涯晚期，他本在2021年退出國家隊，至2024年2月才重返，並在賽前便宣布，本屆歐國盃結束之後，克羅斯也將退役。

克羅斯在Instagram上表示：

「我的抱負始終是在巔峰狀態下結束職業生涯。我很高興也很自豪，我找到了做出決定的正確時機，並且可以自己選擇。」

克羅斯是莫德里奇在皇家馬德里的俱樂部隊友，退役的決定也代表他將在皇馬掛靴——這是克羅斯的心願，也是莫德里奇不斷表達的願望。

球迷好奇在歐國盃之後，是否仍持續效力國家隊的球星，還有比利時國家隊隊長、頂級中場大師「丁丁」德布勞內，德布勞內現年33歲，在英超曼城贏得無數榮譽，卻也多年來未能為號稱「歐洲紅魔」的比利時贏回一座國際賽冠軍，如今在國際足總的排名中，比利時是全球第三，隊史卻始終無冠（1920年比利時曾贏得奧運足球金牌，但奧運金牌在足壇的份量不高，遠遠不如世界盃、歐國盃、美洲盃等賽事）。

比利時本也是歐國盃的奪冠熱門之一，但已在7月1日的比賽中因烏龍球0：1敗給法國，止步十六強。由於德布勞內在過去幾個賽季中頻受傷病困擾，他在國家隊和俱樂部的表現都因此受到影響、甚至缺席重要決賽，近期德布勞內也坦承離開頂級聯賽、到沙烏地踢球在他的考慮選項當中。而這也代表，德布勞內的國家隊生涯可能接近結束，甚至2024歐國盃或將成為他的國家隊最後一舞。

德布勞內賽後受訪時，表示將在夏末對自己的國家隊未來做出決定，他說：「現在回答還為時過早。這是一個非常漫長的賽季，我需要讓身體休息，我會在夏天之後做出決定。」

另外，波蘭神鋒萊萬多夫斯基（Robert Lewandowski）也已35歲，波蘭已於歐國盃小組賽出局，因傷未上陣的萊萬在場邊揮手與球迷告別。歐洲一名又一名在過去十多年發光發熱、成為傳奇的球星，可預見將在本屆歐國盃賽事之後，一一告別國家隊賽場，不只是曾經的絕代雙驕C羅，歐洲足壇的一個黃金世代已經接近黃昏——而球迷們，在不捨之外，也等待著新生代的球星逐漸崛起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