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疫情的「五輪悲願」？如果東京奧運如期舉行的必勝法想像

2021/02/06 轉角說

圖為「奧運阿姨」（オリンピックおばさん）石川恭子。她與另一位「奧運大叔」山田直稔... — 圖為「奧運阿姨」（オリンピックおばさん）石川恭子。她與另一位「奧運大叔」山田直稔都是奧運會超級粉絲，過去數十年來都會親身到奧運現場觀看比賽。石川常帶著日之丸扇、身穿傳統服飾，在現場替日本隊成員加油，也成為日本媒體在奧運現場時常捕捉的畫面。不過奧運大叔山田直稔已經在2019年過世，來不及親眼見證2021年的日本奧運盛會。圖／法新社

主持人／編輯七號、編輯佳琦

「一定會辦！沒有B計畫！」延遲了一年的日本東京奧運，最近又再次成為國際焦點。國際奧運委員會主席巴赫（Thomas Bach）面對即將在7月23日到來的東京奧運，近期又再次喊話不會停辦。然而在去年3月，巴赫才曾一字不漏地講過一次，隨後便因為日漸擴大的疫情而宣布將奧運延期一年。儘管目前日本民調將近有80%的民眾認為，應該再次延後或取消，但國際奧會和東京奧會會長森喜朗都信誓旦旦絕對不會停辦。

一般認為頭已經洗一半的贊助商，擔心先前的付出損失，一定會硬著頭皮辦下去，但這種看法也不全然真實。就有運動行銷公司直言批評，如果在奧運期間有更大疫情爆發，甚至是牽連運動員或品牌的事件發生，都將比原本付出的代價還要更大。而國際奧會營運依靠奧運周邊營收，才是不得不把頭洗完的最大理由。面對這場「不得不辦」的奧運會，到底最後是否有可能如期舉行？當疫情擴散，東京奧運從開閉幕式舉行、運動員照料、觀眾參與方式、贊助商形式、又將出現哪些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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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磅廣播" target="_blank" style="color: #cccccc; text-decoration: none;">轉角國際．重磅廣播 · 重磅廣播 – 210．突破疫情的「五輪悲願」？如果東京奧運如期舉行的必勝法想像

▌如期舉辦？排山倒海的質疑聲浪

日本面對疫情不斷攀升和逐漸緊縮的醫療量能，每天仍有1千多名確診數據，首相菅義偉2日宣布緊急事態延長至3月7日，其中限制的10都府縣，東京都就身在其中。而日本廣播協會NHK日前公布民調，有將近8成的民眾支持停辦東京奧運，也反映了民間對於疫情嚴峻之下的奧運，不帶信心。

質疑之聲並沒有使日本政府做出明快的決定，即使有國際媒體報導稱日本有官員私下承認必須取消奧運，但東京奧會隨即出面否認，而籌委會會長，同時也是前首相的森喜朗2日也表示，正與日本與國際奧會（IOC）「密切合作」，都會讓奧運準時舉辦。國際奧會主席巴赫，也再次重申「沒有Ｂ計畫！」

「沒有Ｂ計畫！」這句話對外界似乎只是意氣發言，因為早在去年3月，巴赫也曾說過一次，但隨著疫情在全球大爆發，最後仍是決定延期。除了日本國內的質疑外，即將參與其中的全球各國，也在觀望著日本如何處置奧運舉辦中的細節。

日本面對疫情不斷攀升和逐漸緊縮的醫療量能，每天仍有1千多名確診數據，首相菅義偉2... — 日本面對疫情不斷攀升和逐漸緊縮的醫療量能，每天仍有1千多名確診數據，首相菅義偉2日宣布緊急事態延長至3月7日，其中限制的10都府縣，東京都就身在其中。圖為去年3月，小池百合子、森喜朗、巴赫以及卸任的前首相安倍晉三。圖／路透社

而日本廣播協會NHK日前公布民調，有將近8成的民眾支持停辦東京奧運，也反映了民間... — 而日本廣播協會NHK日前公布民調，有將近8成的民眾支持停辦東京奧運，也反映了民間對於疫情嚴峻之下的奧運，不帶信心。圖為菅首相。圖／法新社

▌疫情席捲，如何辦下去？

全球對奧運的疑慮並非空穴來風，而是在疫情擴散全球時，每個國家都傷神在應付，所有實戰經驗都會化為「日本要如何在防疫狀態下，舉辦全球的運動賽事？」日本奧籌會目前並沒有提出具體針對疫情控管的對策方針；國際奧會提出的有效解方則是「強烈建議進行疫苗接種，以確保運動員和日本的安全」。

然而，即使打過疫苗仍然有攜帶傳播病毒的可能性，這樣的風險如何避免？再者，在層層防疫的措施下，不論是降低觀眾數、運動員比賽完即刻回國等考量，也讓人質疑，原先舉辦奧運初衷是為了要活絡觀光與帶動日本周邊產業的目的，根本就無法達成。

《華盛頓郵報》在一月底就有一篇分析如果奧運會要辦下去，可能要解決的問題，包括像是「如何照顧運動員及參與者？」「在期待有觀眾的狀態下，門票與如何對觀眾施行檢疫和控管？」「贊助商參與的形式？」「比賽場地是否需要轉換？」等問題。

全球對奧運的疑慮並非空穴來風，而是在疫情擴散全球時，每個國家都傷神在應付，所有實... — 全球對奧運的疑慮並非空穴來風，而是在疫情擴散全球時，每個國家都傷神在應付，所有實戰經驗都會化為「日本要如何在防疫狀態下，舉辦全球的運動賽事？」圖為奧運粉絲石川恭子以及山田直稔。圖／美聯社

另外，日本國內新聞也分析了舉辦中間有可能遇上的細節難題。

其中，運動員及參與者的入出境需要出示的證明、須隔離多久，是否規定一定要施打疫苗，成為最基本的問題。隔離毋庸置疑可能會影響到最終的比賽表現，如何在期間做體能管理？持續訓練？萬一團體中有人在期間確診，那整個團隊該何去何從？

運動員實施入境管理後，最後群聚在選手村的場地該如何安排？運動員外出是否有限制？食宿都在一起，又要避免大規模傳染，都會是實質遇上的棘手考驗。而從可能有染病案例而再延伸下去的問題便是，以現在日本國內都考量到醫療量能緊縮的狀態下，東京醫療人力和病床數是否足以應付也成為外界關注的焦點。

▌偉大情操不適用贊助商，投資將跟著陪葬？

日本奧籌會希望東京奧運的舉辦，能成為全球黑暗「疫情隧道最終的那束光」點亮世界的希望和信心，然而所有實際要進行的項目，都跟錢有關。在商言商的運動賽事豈能跟著偉大情操一起承擔無限損失？

奧運的主要的資金來源，除了門票，轉播權利金外，最重要的就是商業廣告與贊助商投資。根據《華盛頓郵報》報導，像是可口可樂、Visa Card等全球集團，就是約定每四年一次的奧運的最大贊助商之一，每屆奧運會付款超過10億美元，來爭取曝光機會。而這次東京奧運，許多日本本土產業也為了爭取愛國形象，還有民族榮光的情操而有前所未有的大規模贊助。像朝日啤酒、asics sneakers等企業，目前共計有68家本土贊助商，總募集超過33億美元，打破奧運有史以來的最高紀錄。

然而面對變化詭譎的態勢，贊助商都不敢輕舉妄動。一般認為人東京奧運堅持要辦的原因，主要是已經投入資金的贊助商在施壓。但事實上，目前也有不少廠商對國際奧會和日本堅持要辦下去的態度，頗不以為然。他們認為要做好風險評估，要取消就要趁早，不要拖拖拉拉。

2019年6月，巴赫與奧運贊助商共同出席記者會。左為可口可樂CEO昆西（Jame... — 2019年6月，巴赫與奧運贊助商共同出席記者會。左為可口可樂CEO昆西（James Quincey）、奧委會主席巴赫（Thomas Bach）、中國蒙牛乳業CEO盧敏放。圖／美聯社

一月《衛報》專訪一家知名大型運動行銷公司發言人梅斯（Robert Maes），他就出言批評此時舉辦奧運「根本是瘋了」。梅斯表示，他參加過世界一級方程式賽車錦標賽、田徑、足球賽，「但我實在看不出來，現在這種情況怎麼可能舉辦奧運。」

梅斯舉出了日本民調和他接觸的廠商看法，認為很多人是有口難言，即使不想辦也無法說出口。「這裡所有的贊助商也呈現一片靜默。沒有開展活動，也沒有啟動服務，因為他們如果公開站出來支援活動，而7月一切都搞砸了，可能會遭到更強烈反彈。」

梅斯稱自己是「業界有名的大嘴巴」，「但到了大家該面對現實的時候。基本上國際奧會現在是在扮演川普的角色，無視於現實。」此話說得鏗鏘重，實際聽進去的有多少，還是很難說。

《衛報》表示，國際奧會之所以這麼堅持要舉辦，是因為奧委會正面臨很強大的資金壓力。整個組織有73%的資金來源，是依靠販賣奧運各項目轉播權利金而來。已推遲一年的奧運會，如果最後決定取消，對於奧委會本身，將會造成20億至30億美元的整體損失。

奧運的主要的資金來源，除了門票，轉播權利金外，最重要的就是商業廣告與贊助商投資。... — 奧運的主要的資金來源，除了門票，轉播權利金外，最重要的就是商業廣告與贊助商投資。根據《華盛頓郵報》報導，像是可口可樂、Visa Card等全球集團，就是約定每四年一次的奧運的最大贊助商之一，每屆奧運會付款超過10億美元，來爭取曝光機會。圖為Visa Card與東京奧運的合作廣告。圖／路透社

▌命運多舛的日本奧運經驗

奧運能給國家帶來的周邊效應，一直是外界觀察的重點。除了提升國民榮譽感和自信心外，連帶提升國家能見度，帶動國家產業，都是從「國家主義」觀點出發，不得不積極爭取的重要賽事。當然，隨著許多國家爭取奧運，隨之爆出驅趕遊民、以強硬手段進行市容整頓，國家超貸做面子，乃至政府壓迫工人等負面新聞，也讓許多人詬病奧運之於國家的必要性。有論者以「奧運情結」來說明了過去到現在，日本對奧運的情感糾葛。

戰前日本為了證明有實力能成為世界強權一份子，向世界宣示其雄厚實力，因而積極申辦奧運。1940年原定於東京舉辦的奧運會，因二戰被迫停辦。1964年，戰後復興的日本，要向世界證明已從戰爭陰霾中走出，同樣在東京舉辦奧運。日本隊在當年度展現雄厚的奪牌企圖，女子排球擊敗蘇聯奪得金牌外，男子體操也擊敗蘇聯蟬聯團體冠軍，在個人項目中也獲得四項單項冠軍。

2020東京奧運因為疫情而延後一年，2021年的今天，日本奧會認為如期舉辦除了能成為疫情隧道的曙光外，也能將2011年東日本大地震復甦的精神帶給全世界。然而是否真的能如願順利舉行，未來幾個月將會是重大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