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磅廣播／武漢肺炎重創影視：中國春節撤檔的《囧媽》爭議與防疫停機

2020/02/01 轉角說

主持人／編輯七號、編輯糖蜜

「影視寒冬，邁向冰河時代？」在武漢肺炎疫情擴散之下，中國影視業從春節電影撤檔風坡、到劇組暫停拍攝或延期開機，都讓原本從2018年進入「寒冬期」的影視圈內外，又是一番雪上加霜。因應疫情惡化而採取的春節撤檔固然令人錯愕，但在這些無限延期的賀歲片之中，徐崢的《囧媽》卻出意外奇招，版權改賣到網路平台線上免費看；收看人次不僅逼近2億、更為徐崢帶來可觀的收益。但是看似靈活操作的逆轉勝利，卻也引發正反兩極的輿論，特別是電影院線氣憤的聯合抵制，揚言要徹底封殺。《囧媽》事件發生什麼爭議？這是否又能夠成為「中國版Netflix」的崛起契機？與此同時，停拍的電視劇組卻也只能看著遙遙無期開機日，默默期待春暖花開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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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應武漢新型冠狀病毒（2019-nCoV）的疫情升溫，原訂大年初一開始上映的7部春節賀歲片，在1月23日宣告撤檔、將視疫情狀況擇日再開。同時中國許多影城也為了防疫而率先關閉、或是給已經購買預售票的觀眾退費，最直接的衝擊就是票房數字的慘跌——從2019年初一的14億人民幣（約新台幣60億），到2020年初一只有181萬（約新台幣800萬）。儘管數字難堪，但普遍來說，中國民眾都能理解是「非常時期的非常手段」，支持防疫前提下的共體時艱；但是就電影院、片商以及影視製作方來說，血淋淋的虧損赤字，依然是不得不面對的現實。

上排：左《唐人街探案3》、中《奪冠》、右《緊急救援》；下排：左《姜子牙》、中《急... — 上排：左《唐人街探案3》、中《奪冠》、右《緊急救援》；下排：左《姜子牙》、中《急先鋒》、右《熊出沒：狂野大陸》。圖／中國2020賀歲片海報

徐崢的《囧媽》卻出意外奇招，版權改賣到網路平台線上免費看；收看人次不僅逼近2億、... — 徐崢的《囧媽》卻出意外奇招，版權改賣到網路平台線上免費看；收看人次不僅逼近2億、更為徐崢帶來可觀的收益。但是看似靈活操作的逆轉勝利，卻也引發正反兩極的輿論。圖／《冏媽》海報

不過在7部賀歲片裡，「囧系列」聞名的徐崢新作《囧媽》卻是突破窠臼，在撤檔的一片哀鴻遍野中，另闢蹊徑將電影以6.3億人民幣轉賣給「字節跳動」公司，從院線片改成網路平台上直接免費觀看，於是《囧媽》就成為了中國春節賀歲檔裡第一部線上首映的電影。這個舉動起初被認為是「神操作」的危機處理典範，也確實為徐崢帶來可觀收益（除了轉賣權利金，也包含其製作公司「歡喜傳媒」連動的股價大漲43%），觀看人次突破1.8億也堪稱成績亮眼。但要說《囧媽》真的因此賺翻天？恐怕底下的水還要比表面來得更深。

「這不是擺明違背契約精神嗎？」《囧媽》事件引發輿論正反兩極的爭議，隨之湧現的批評聲浪，指責徐崢的操作一來違反電影業的行規、二來也違背了與電影院方的契約精神，尤其是在院線影城、公關宣傳都各自投入龐大的前期宣傳與排片成本，如今徐崢帶著《囧媽》在網路上放飛自我的逆轉勝利，苦的卻是被迫撤檔的院線；因此才又發生了院線影城業者聯合抵制徐崢及其製作公司，揚言「封殺」徐崢。

事實上，《囧媽》從過年前就引起了一波爭議，通常賀歲片都會等到春節初一再上，但徐崢卻希望《囧媽》能夠提前在年三十搶先上映，打著「過年早點見媽媽」的口號要求提前上檔，卻立即引起電影院工作者的不滿，「還讓不讓人過年休息？」加上後來的網路免費看事件，徐崢的一時風光，還是讓他的電影事業付出了代價。

不過在7部賀歲片裡，「囧系列」聞名的徐崢新作《囧媽》卻是突破窠臼，在撤檔的一片哀... — 不過在7部賀歲片裡，「囧系列」聞名的徐崢新作《囧媽》卻是突破窠臼，在撤檔的一片哀鴻遍野中，另闢蹊徑將電影以6.3億人民幣轉賣給「字節跳動」公司，從院線片改成網路平台上直接免費觀看，於是《囧媽》就成為了中國春節賀歲檔裡第一部線上首映的電影。圖／中新社

徐崢的操作一來違反電影業的行規、二來也違背了與電影院方的契約精神，尤其是在院線影... — 徐崢的操作一來違反電影業的行規、二來也違背了與電影院方的契約精神，尤其是在院線影城、公關宣傳都各自投入龐大的前期宣傳與排片成本，因此才又發生了院線影城業者聯合抵制徐崢及其製作公司的爭議。圖為徐崢出席第55屆金馬獎紅毯見面會。徐崢也靠著《我不是藥神》獲得該屆金馬獎最佳男主角獎。圖／聯合報資料圖庫

敏感的電影工作者也觀察到，《囧媽》事件或許會是網路平台超越電影院線的契機，院線業者的聯名抵制，某種程度上也反映出了線上串流所帶來的產業壓力。但樂觀者認為的「中國版Netflix」，真的就從2020春節展現潛力？背後還有幾個盲點，其一是《囧媽》的成功操作是極端情況下的特殊案例，往後能否複製同樣的模式還有待觀察。其二是中國的三大線上平台優酷、騰訊以及愛奇藝，吸引觀看和營收主力還是依靠影集和綜藝為主，相比一次性觀看的電影，動輒50集的連續劇、好幾季的綜藝節目，都能夠延長觀眾的黏著時間和回看率。加上「付費收看」的消費習慣尚未全面普及，抱持「看視頻不花錢」心理的人仍佔大多數；能否走向美國式的影視發展，還有一些環境問題需要克服。

武漢肺炎衝擊中國電影圈，也同樣讓電視劇、網路劇工作面臨遙遙無期的難關。疫情升級之後，包括浙江的橫店影視城在內，不少劇組也只能紛紛宣告暫停拍攝，或是延期開工。春節期間繼續趕拍是劇組常態，然而疫情尚未明朗、防疫優先的狀況下，一個劇組可能超過150人、甚至300人以上的集體工作，也不得不停機以策安全。

「等待」雖然是影視業習以為常的生態，但同時也是最怕等待的行業——每停機一天所付出的人力物力成本，都有可能造成資金鏈中斷與龐大虧損。150人以上的中型劇組團隊，一天耗費就可以超過4萬人民幣以上，而且還未計入其他住宿交通等成本。演員檔期也容易因為進度拖延，導致後續排檔全部卡死。

「期待影視業的春暖花開...」各家劇組因應疫情的停機公告，在一片險峻之中仍期待著回暖的可能。然而武漢肺炎的緊急事態，仍無法確定何時才能夠恢復工作，中國影視的寒冬期又是漫漫的長路；2018年中國總共有445部劇集、投資額232億人民幣，到2019年跌落到351部。總投資額也創下近5年新低的168億。2020開春的大難關之後，中國影視真的能夠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