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自由＞歧視同志？美國錯愕終審「同志婚禮蛋糕案」

2018/06/05 轉角說

2012年轟動美國的科羅拉多州蛋糕店歧視同性戀案，歷經將近6年的訴訟，美國最高法院終於在6月4日公布判決結果，因宗教信仰而拒絕替同志伴侶製作結婚蛋糕的菲力普斯（Jack Phillips），被指控歧視同性戀，但最高法院裁定老闆勝訴：菲力普斯有權利因宗教信仰而拒絕。這份判決結果讓菲力普斯的支持者們喜出望外；但捍衛婚姻平權的一方則憂心，這可能進一步造成美國社會對同志的歧視和不平等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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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州「傑作蛋糕店」（Masterpiece Cakeshop）老闆菲力普斯，於2012年時拒絕替同性戀伴侶馬林斯（David Mullins）、克萊格（Charlie Craig）設計製作結婚蛋糕，經投訴後，老闆被科羅拉多州民權委員會（Colorado Civil Rights Commission）指控歧視同性戀、違反科州的反歧視法，進而提起訴訟。

「傑作蛋糕店與科州民權委員會」訴訟一案，在一審及二審都裁定蛋糕店老闆菲力普斯敗訴，但菲力普斯不服，一路上訴到了最高法院。

6月4日，美國最高法院針對此案進行表決。但最高法院的表決結果卻令外界大感意外——9名法官以7比2的票數——壓倒性逆轉，裁定菲力普斯勝訴。

同性戀伴侶馬林斯與克萊格，於2012年7月19日時希望訂製結婚蛋糕卻被拒絕。兩人... — 同性戀伴侶馬林斯與克萊格，於2012年7月19日時希望訂製結婚蛋糕卻被拒絕。兩人在同年9月16日於麻州結婚。圖／法新社

▎爭點：可以強迫基督徒做違逆信仰的事嗎？

菲力普斯的訴訟起於2012年7月19日，同志伴侶馬林斯與克萊格，在科羅拉多州丹佛郊區的「傑作蛋糕店」，準備特別訂製一個結婚蛋糕，當時科州尚未承認同性婚姻合法，兩人準備之後到合法的麻州辦理結婚。

但蛋糕店老闆菲力普斯卻向兩人表示，「可以出售蛋糕店的其他商品，但他個人不能為馬林斯與克萊格『製作』結婚蛋糕」，因為這等於讓他參與了他所反對的宗教儀式。

被拒絕之後，馬林斯與克萊格認為老闆的態度有歧視同性戀之嫌，而向科羅拉多州政府的公民權利委員會求助。同年9月5日，委員會出面代表這對伴侶提起訴訟，認定菲力普斯違反了科州反歧視法。而馬林斯與克萊格則在9月16日於麻州結婚。

到了2013年3月，科州簽署了承認同性婚姻合法化，於隔年正式上路。與此同時，10月科州行政法官也判定蛋糕店老闆菲力普斯「歧視不同性向者」，應為這對伴侶提供相等的服務。

經歷一審及二審，法院都判決菲力普斯不應該以宗教信仰與言論自由為理由，拒絕替這對同性戀夫婦提供服務。但菲力普斯仍堅持再向聯邦最高法院上訴，他向媒體表示，製作蛋糕有其藝術創作的特性，若強迫他製作這個不願意做的蛋糕，等於是侵害了他的宗教信仰與表現自由。

菲力普斯表示，「可以出售蛋糕店的其他商品，但他個人不能為馬林斯與克萊格『製作』結... — 菲力普斯表示，「可以出售蛋糕店的其他商品，但他個人不能為馬林斯與克萊格『製作』結婚蛋糕」，因為這等於讓他參與了他所反對的宗教儀式。圖／路透社

科羅拉多州丹佛郊區的傑作蛋糕店內部一影，老闆菲力普斯有製作過支持種族平等為主題的... — 科羅拉多州丹佛郊區的傑作蛋糕店內部一影，老闆菲力普斯有製作過支持種族平等為主題的蛋糕。圖／路透社

▎挺同大法官：同志平權很重要，尊重宗教信仰也是

根據裁決結果，最高法院認定科州民權委員會侵犯了菲力普斯在憲法第一修正案保障下的宗教信仰和言論自由權利。換句話說，菲力普斯可以因為牴觸個人的信仰為由，拒絕替同性戀製作蛋糕。

裁決中指出：「美國法律和憲法可以、並且在某些情況下必須保護同性戀個人與同性戀伴侶行使其民權。但是出於宗教信仰與思想上的不同而反對同性婚姻，同樣也是受到保護的觀點，在某些情況下是受到保障的表達自由。」

在最高法院的投票中，最為外界矚目的人是曾以裁定同性婚姻合法而著名的大法官甘迺迪（Anthony Kennedy），實際上他也投下了支持蛋糕店老闆的一票。

大法官甘迺迪表示，在全案中科州民權委員會對於菲力普斯的敵意與偏見十分強烈，特別是針對菲力普斯的基督教信仰，這是侵犯了菲力普斯的宗教信仰自由。甘迺迪表示，「科羅拉多州法律保障同性戀者享有與其他公民一樣的權利與服務，但這些必須以宗教中立為準的來施行。」

針對這起訴訟的雙方，甘迺迪進一步補充，「這些糾紛都需要以寬容來解決，不得蔑視他人真誠的信仰，也不得讓同性戀者在市場上尋求商品和服務時感受到侮辱。」

而反對這項結果的兩位大法官金斯伯格（Ruth Ginsburg）和索托梅約（Sonia Sotomayor）則表示，雖然認同法院的一些觀點，但「強烈反對這個裁決結果，不認為馬林斯與克萊格在本案中應該敗訴。」

在最高法院的投票中，最為外界矚目的人是曾以裁定同性婚姻合法而著名的大法官甘迺迪（... — 在最高法院的投票中，最為外界矚目的人是曾以裁定同性婚姻合法而著名的大法官甘迺迪（Anthony Kennedy），實際上他也投下了支持蛋糕店老闆的一票。圖／美聯社

▎全部比照辦理？「判決只限於本案」

得知裁決結果後，蛋糕店老闆菲力普斯如釋重負。他表示，過去事件的纏訟以來，讓他的蛋糕店遭受反對者的抵制騷擾而不勝其擾。菲力普斯發表聲明：「很難相信政府會因為我基於對婚姻的信仰來工作，因此而懲罰我，這並不是自由與寬容。」

敗訴的同志馬林斯與克萊格則表示，裁決結果意味著反對歧視和不公的奮鬥將會持續下去：「我們始終相信，在美國，你不會因為你的身分而被向公眾營業的商家拒絕服務。」

菲力普斯的勝利，令其支持者喜出望外，不少保守派基督教團體紛紛在社群媒體上表示對判決結果的讚賞。美南浸信會倫理與宗教自由委員會（Southern Baptist Ethics & Religious Liberty Commission）的主席摩爾（Russell Moore）表示：「這不僅僅是支持婚姻家庭觀念的基督徒的勝利，也是所有支持良心和言論自由的美國人的勝利！」

但支持同志伴侶的團體則憂心，這個判決結果可能會造成其他店家企業仿效，都以宗教信仰為理由來拒絕同性戀消費者。與此同時，也還有一件花店不願提供婚禮鮮花給同志伴侶的訴訟案正在審理，其結果不確定是否會受到本案的影響。

對此，最高法院則表示，菲力普斯的這項判決「只限於本案」，而其他類似的案件則需要等待法庭日後進一步的闡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