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海航運危機：葉門胡塞軍「要求以色列停戰」，台灣三大海運改道好望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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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色列停戰，否則別想開船...？」歐亞貿易樞紐紅海近日再度面臨「堵塞」危機，葉門武裝組織胡塞軍（Houthi movement）12月18日攻擊了兩艘商船，作為對以色列轟炸加薩的警告。胡塞軍要求以色列立刻停戰，否則紅海航運將會持續受到攻擊；此次事件雖無人受傷，但為了避開持續升級的安全風險，台灣三大海運公司陽明、長榮與萬海皆宣布將暫停紅海航線，暫緩航行或改道好望角；地中海航運、馬士基航運等國際物流巨頭，以及英國石油公司同樣暫停經紅海運輸；然而船舶改道必然將讓航運成本大大提升，恐將帶動新一波油價與物價上漲；美國也宣布擴大紅海防衛部隊，英國、巴林等至少8個盟邦也加入行列。

長榮海運18日公告表示，鑒於安全風險因素，將立即暫停以色列航線的進出口服務，原定路線經過紅海（Red Sead）的船舶改為繞行非洲南端的好望角（Cape of Good Hope）。陽明海運也宣布，兩周以內可能行經此海域的船隊，即刻改道繞航好望角或暫緩航行。萬海航運同日晚間也宣布即日起暫停航行紅海，已在航線上的船舶需在周邊安全水域等候通知，視情況調整計畫；至於亞洲往返美國東岸航線、原訂經由紅海通行的船舶，也將改繞好望角至目的港。

▌延伸閱讀：〈葉門胡塞軍扣押商船的烏龍事件：紅海貿易安全的危機信號〉

紅海是全球最重要的貿易航道之一，位處於非洲大陸與阿拉伯半島的狹長夾縫，北方由埃及蘇伊士運河（Suez Canal）連通地中海，南方則座落著葉門與吉布地之間的曼德布海峽（ Bab al-Mandab），該海峽扼守著通往亞丁灣、阿拉伯海與印度洋的出入口，由於航行不易又有「淚之門」的稱號。

曼德布海峽連接歐洲與亞洲，全球貨櫃航運市場總量的30%都經此出入，約佔全球貿易總量12%至15%。此外，還有7%至10%的石油，以及約8%液化天然氣也是經此運輸。

根據《BBC》估計，若以荷蘭為航程出發地、以台灣為目的地，經紅海航線總長約1萬海里（約1萬8,520公里），航行時間約25天半；好望角航線總長則是1萬3,500海里（約2萬5,000公里），航行時間足足增加到34天。這還僅是以極大型貨櫃船（ultra large container）平均約16.48節的航速（時速約30公里）來計算，其他船舶所需時程又要視實際情況而定。

德國航運巨頭赫伯羅德（Hapag-Lloyd）就指出，該公司的船舶過往「從地中海航行至新加坡，經蘇伊士運河僅需13天。不這麼走的話就需要31天。」

英國出口及國際貿易協會（Institute of Export＆ International Trade）總幹事佛吉恩（Marco Forgione）更指出，即使存在曼德布海峽的替代方案，「也會造成額外成本、時間延遲，而且不符合當前已整合的供應鏈體系。」

由此看來，紅海航運危機無疑將為全球航運貿易帶來一波混亂，造成的經濟損失可能遠超過2021年長榮海運長賜輪堵塞蘇伊士運河的危機。航運改道可能也將推升油價，國際油價本周已出現微幅上漲，布蘭特原油2月交割價上揚約1.6%，19日收每桶79.23美元，創11月30日以來最高結算價，但近日油價與9月底相比仍低了15美元左右。紅海停駛的經濟衝擊暫時還無法估計。

▌延伸閱讀：〈3,450億元的海上塞車：蘇伊士運河「長榮卡關」難救的步步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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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紅海再度堵塞？

造成新一波紅海危機的，是葉門武裝反叛組織胡塞軍。胡塞軍發言人沙里耶（Yahya Sare’e）18日下午承認犯案，表示他們運用無人機攻擊了一艘名為「大西洋天鵝號」（Swan Atlantic）的挪威籍油輪，另一艘則是掛著巴拿馬旗幟、名為「MSC Clara」的貨櫃貨輪。

《路透社》報導，大西洋天鵝號船東承認該郵輪被不明物體攻擊，但全體船員沒有受傷。MSC Clara號被攻擊的細節則無從得知。胡塞軍自稱，他們先前曾警告船隻不要輕易航行，在事發前也曾經聯絡兩艘船隻，但沒有收到回應，因此發動攻擊。

胡塞軍自稱，之所以在紅海動作頻頻是為了回應以巴衝突局勢。10月7日巴勒斯坦武裝組織哈瑪斯（Hamas）對以色列南部發動攻擊，造成1,200餘人死亡並綁架200多名人質，以色列也對加薩地區展開轟炸作為回擊，至今已造成逾1萬9,000人死亡。

過去兩個月多來，胡塞軍為了施壓以色列停火，不斷攻擊疑似與以色列公司有關的船隻，不僅曾在11月下旬扣押商船，更埋伏在曼德布海峽對船隻發射飛彈。18日攻擊雖沒有造成顯著傷亡和損失，卻讓紅海航運的風險竄高，英國海運保險市場隨即擴大了紅海高風險區域的範圍。船隻若要航經此海域，就有義務通知保險公司，並且要購買額外的短期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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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宣布擴大防衛

為因應紅海危機，美國本周也宣布成立「繁榮守護者計畫」（Operation Prosperity Guardian），聯合多國海軍一同防衛紅海的航行安全。美國國防部長奧斯汀（Lloyd Austin）19日午夜在巴林發表聲明稱：「這是全球面臨的挑戰，需要全球集體行動。因此我宣布成立『繁榮守護者計畫』，這是一項重要的國際安全新倡議。」

「繁榮守護者計畫」預計將由美國海軍海上聯合部隊（Combined Maritime Forces）執行，並由第153特遣隊（Task Force 153）負責指揮。該部隊自從2022年4月起早已部署於紅海，目的就是為了加強曼德布海峽與亞丁灣的安全。

美國國防部表示，除了美國之外，英國、巴林、加拿大、法國、義大利、荷蘭、挪威與非洲的塞席爾群島都將加入防衛之列，部分將直接加入巡邏行動，或是採取提供情報的方式。《France 24》指出，其實還有更多國家願意參與，但部分國家可能擔心遭受更多攻擊的風險而要求匿名。第153特遣隊成員來自39國，美方仍在逐一確認願意加入的名單。

奧斯汀19日還召開一場視訊會議，與會對象包含歐盟、北約與另外43個國家。美國在會議上強調「（胡塞軍的）攻擊已經衝擊了全球經濟，如果國際社群沒有齊心協力解決問題，也將會繼續威脅航運貿易。」

對此，胡塞軍倒是非常快速給出回應，並未受到嚇阻。該組織政治部門發言人布凱提（Mohammed al-Bukhaiti）在推特表示：

除此之外，美國在同一時間也去信聯合國安理會，要求對紅海攻擊案採取行動。根據《美聯社》報導，安理會15個成員國18日為此召開閉門會議，但目前還沒有任何行動。

胡塞軍勢力屬於伊斯蘭教什葉派，自2014年起與葉門政府陷入內戰至今，目前掌控葉門北部、首都沙那（Sana’a）及紅海沿岸。胡塞軍長期受到什葉派老大哥伊朗的金援與武力支持，據信經常使用伊朗製的彈道飛彈和「見證者」（Shahed）系列型號的無人機，近日也是利用這類無人機攻擊船隻。

胡塞軍幾乎可說是陽春的武器型態，對西方國家來說反而是個困擾。例如法軍用來擊落無人機的地對空阿斯特飛彈（Aster 15），一枚可能就要價110萬美元，相較之下，一架見證者無人機可能只要2萬美元。

法軍參謀總長畢爾哈德（Thierry Burkhard）12月初就曾無奈表示：「當你用阿斯特飛彈擊落一架見證者，實際上是見證者擊落了阿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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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穎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