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救長榮貨輪大作戰？蘇伊士運河堵死癱瘓的「拔塞行動」

2021/03/25 轉角24小時

【2021. 3. 25 埃及／台灣】

搶救長榮貨輪大作戰？蘇伊士運河堵死癱瘓的「拔塞行動」

「這個塞子真的卡得非常緊...」因擱淺事故堵死蘇伊士運河、掐頸世界經濟命脈的長榮海運貨輪「長賜號」，在歷經48小時的救援行動後，依舊動也不動。儘管24日晚間一度傳出船身重新浮起，但負責單位卻於稍晚闢謠長賜號尚未脫困，直接插入堤岸的球狀船首仍卡在岸上沒有鬆動。目前蘇伊士運河管理局（SCA）已緊急聘請荷蘭的專業打撈團隊跨海救援，兩艘用於解救長賜號的挖泥船也都就位；但若周四的救援任務無法成功脫困，SAC也只能等待到周末漲潮、甚至就地卸貨減輕長賜號的重量——但相應行動很可能會推延數周、甚至月餘，因此數百艘國際貨輪很可能被迫繞道南非的好望角航線，進一步對疫後復甦中的國際經濟帶來難以預測的衝擊效應。

自從長賜號於23日上午堵死蘇伊士運河後，迄今至少影響了1,300萬桶原油的運輸交期，24日國際油價因此一度大漲6%。唯同日稍晚，卻因歐盟疫情再度加劇——其中以法國的「疫情爆炸」猶為嚴重——像是德、法、波蘭等幾個工業重鎮都可能重新封城，看衰的經濟前景才因此壓制了能源市場的漲幅，並讓北海布蘭特原油、西德州原油的價格「逆轉回跌」。

由於疫情再度加劇的歐盟地區，即將於4月5日前後進入「復活節假期」，因此各國是否重啟防疫封城？疫苗爭奪的分配問題可否即時緩解？疫情會否在假期結束的4月中逆火再爆？國際預期都頗為悲觀。因此，儘管蘇伊士運河的「卡道危機」一時半刻還確定不了時間表，從需求端開始因疫崩潰的國際油價，短期內應不至於再造爆漲；運河上的堵塞意外，反倒能被解讀為撐住國際油價穩定的「災難救兵」。

不過運河的堵塞也不僅只是影響油輪，各種往來歐亞的商用貨物、製造業原物料，也因為這場「海上堵塞事故」而徒增了高額成本。因此為了及早搶通河道，以避免貨輪繞道收不到通行外匯，埃及政府與其下轄的蘇伊士運河管理局，也正全力設法「挖出」船艏擱淺直插進堤岸的長賜號貨輪。

長賜號23日上午7點40分擱淺後，船頭水線下的「球形船首」直接插進運河堤岸，儘管蘇伊士運河管理局雖然出動了多艘拖船，並派出怪手、小山貓試圖鑿開堤岸，幫船頭脫困——過程中，許多等在長賜號後方的「塞車輪船」都在24日傍晚接受到了蘇伊士運河管理局的無線電廣播，聲稱長賜號以「些微排除擱淺困境...重新浮動開始轉向」——但這些無線電風聲，卻於同日稍晚被負責船上技術管理的貝仕船舶管理公司矢口否認，確認直到25日上午為止，擱淺貨輪仍維持在一樣的「卡死狀態」。

貝仕船舶管理公司表示：雖然長賜號至今「還是卡死」，但在經過初步檢查之後，技術團隊確認長賜號的引擎、機械設備「都正常運作」，已提前排除了機械故障導致擱淺的可能性，但

長榮海運的台灣總公司表示，根據已知通報，長賜號擱淺之前，曾在航道遭遇40節以上的沙塵暴烈風，再加上蘇伊士運河南端狹窄、並不包含在2014年新蘇伊士運河擴建計畫的改善工程內，而長賜號又是長達400公尺以上的新式超大型貨櫃輪，因此才可能導致如此意外。

不過《華爾街日報》卻認為，強勁烈風與河道狹窄一直是蘇伊士運河這條水道的特性；蘇伊士運河管理局也都特別規定，通行貨輪必須聘用熟悉天候與水文特性的埃及本地引水人領航。因此為什麼前後的貨輪都能安全通行，長賜號卻會以匪夷所思的狀態出事？背後恐有極高比例的人為疏失。

詭異的是，從長賜號擱淺、全球網路熱議，到各方動員全力搶救馳援的過程中，作為主管機關的蘇伊士運河管理局，卻一直拒絕對國際媒體回應說明。雖然管理局的主席奧薩瑪．拉比（Osama Rabie）曾在24日下午對外樂觀表示：

「只要能把長賜號挖出來，事情就能圓滿落幕，運河通行也將重返通暢的日常——如果真主願意的話，我們今天就能搶救完工！」

但拉比的發言最終只是空話，因為搶救行動隨後就在24日夜間「宣告夜間休兵」，直到25日上午為止，長賜號的狀況也都沒有明顯改善。因此埃及政府與蘇伊士運河管理局的托拖回應，也讓各界對於搶通預期感到悲觀。

根據英國《金融時報》的報導，蘇伊士運河管理局已緊急從荷蘭聘來專業的打撈團隊，預計周四稍晚就能抵達堵死現場；同時，兩艘挖砂船也於周三晚間開到長賜號船邊，並於25日清早開始抽砂作業，希望能幫助長賜號擺脫擱淺困境。

但假若周四的行動無法排除事故，下一波嘗試只能等到周六運河漲潮，同時管理局方面也可能得考慮為長賜號「就地卸貨」，以減少吃水重量的方式，來增加長賜號的脫困機率。但若真走到卸貨一途，則可能拖長運河塞車的時間長達一周。因此許多船運公司——特別是從紅海北上欲前往歐陸的運輸船團——當已設下停損點，如果周四救援仍無好消息傳來，待命的船隊則將南下好望角，加速繞行非洲大陸放棄運河通道。

《金融時報》以「從新加坡開往荷蘭鹿特丹」為基礎估算，繞行好望角航線的貨輪，將比蘇伊士運河路線增加9天的時間成本（但從歐洲開往亞洲，則是增加12~14天的航行時間）；若以近日的平均行情為例，每艘船光是租賃費用就至少得再追加42萬7,200美金（新台幣1,222萬元）的額外成本。

目前，光是在蘇伊士運河南北端「塞車等待」的輪船，約有160艘左右；若是堵死時間繼續延長，對於國際海運、乃至於埃及經濟，都將帶來明顯而巨大的短期衝擊——或也因此攸關重要的國安戰略與經濟穩定，蘇伊士運河管理局與埃及政府、媒體，這才會對「事故實況」消極說明，除了不斷信心喊話之外，並沒有提供國際媒體任何即時、透明的官方說明通報。

至於後續的保險求償與損失估計，台灣的長榮總公司方面則表示：這還得等到長賜號脫困、釐清事故成因後，才有辦法總和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