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課後的貧乏小學生？日本「體驗格差」失去課外生活的疫情世代

2022/12/23 轉角說

「日本的低收入家庭中，平均3個孩子就有1人幾乎沒有課外體驗生活的機會。」日本一項針對疫情對孩童生活影響的調查發現，在年收入未滿300萬日圓（約新台幣70萬）、經濟相對窘迫的家庭裡，小學生的「課外學習體驗」也同樣匱乏。和其他符合平均收入、或經濟優渥的家庭相比，這些孩子的課後生活鮮少有機會接觸到文化藝術、戶外運動、才藝學習...等等各種生活體驗，而形成了孩子之間經驗有所落差的「體驗格差」。為何會造成這種差別？日本教育界擔憂的落差現象，真的會是孩子成長的關鍵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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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驗格差」（たいけんかくさ）意指生活經驗的差別，主要因著經濟、階級、或文化資本等條件而形成。這份調查是由日本的公益團體Chance for Children（CFC）進行，從今年2022年10月開始，針對2,000多名以上的小學生家庭進行訪問調查，在12月中旬公布初步調查結果。

調查對象依照年收入等級，分為中低、中間、中上三種家庭：（1）年收入300萬日圓以下、（2）年收入300萬～599萬日圓、（3）年收入600萬日圓以上。平均而言，2021年日本的平均收入約在400萬～405萬日圓左右。而調查主要針對的議題，在於「課外體驗」的有無——這裡說的課外體驗，泛指在學校以外的課後日常生活，有沒有機會接觸到不同領域的活動或事物，涵蓋範圍包括各類運動技能或欣賞體育賽事，文化藝術的接觸（諸如博物館、音樂、藝術等等）、才藝技能的培養、或是登山露營等各種活動的參與。

CFC的調查整理了三個重點：

（一）年收入300萬日圓以下的經濟相對貧困家庭，3個人之中就有1人，沒有學校以外的體驗機會。

（二）因為物價高漲，經濟困難的家庭更難讓孩子有接觸相關體驗的機會。

（三）經濟困難家庭的家長，自己過去在小學時代同樣也鮮少有額外的體驗機會。

調查認為這樣的結果，已形成了小學生的「體驗格差」趨勢，而且恐怕這樣的落差會隨著經濟惡化繼續擴大。根據CFC的報告，課外體驗匱乏的家庭，家長們回答的原因主要是「經濟條件不允許」，其次為「沒有多餘的時間」、以及「居住環境缺乏資源」。深入調查的細節，造成現象的背景仍是疫情衝擊下的整體經濟衰退，讓中低收入的家庭更無餘裕給孩子額外的資源，此外有些受訪對象是單親家庭，面臨的壓力又更為困窘。

「體驗格差」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CFC綜合幾位學者的看法認為，除了對孩童成長、心理的限縮之外，未來也可能影響到之後專長的培養、甚至於職涯想像與選擇，長久而言不利於社會人才的育成。

CFC在報告中也指出，注意到這些體厭貧乏的家庭中，家長們自身的小學時代同樣也是缺乏課外活動的資源——這是否意味著個人的成長過程裡，若缺乏課外體驗的人，將來也不容易翻轉經濟條件、下一代也變成同樣的情況？報告裡也強調，目前並沒有完整的研究能判定這樣的關聯性，而實際上就算是經濟條件優渥的家庭，同樣也有體驗機會下降的問題存在。

日本透過設立「兒童食堂」來幫助有困難的孩子。圖為2016年，一名志願者在東京一家兒童食堂幫助一名小男孩完成學校作業。圖／美聯社

▌Chance for Children

CFC於2011年成立，致力於消除因家庭收入不平等而導致的兒童教育差距，也致力於打破世代貧窮循環。CFC最初主要是為了服務2011年日本大地震中遭到重創的東北地區（宮城縣、福島縣及岩手縣），而後逐漸擴及到關西與關東地區。

CFC過去關注兒童貧困問題，在其相關研究當中，表示在日本7位孩童中就有1位處在貧窮線（poverty line）之下；若以貧窮率來說，日本兒童貧窮率為13.09%，高於經濟合作暨發展組織OECD成員國的平均值12.8%。

在2020年疫情爆發後，因為經濟而造成的教育差距越來越大。CFC的數據顯示，家庭收入跟孩子「課外教育」的支出有緊密的關係，收入越高的家庭，會投入更多資源在孩子的課外輔導或才藝課程；另外課外學習的費用對日本的家庭來說，也佔相當的比例，有條件的家庭平均花在孩子的教育費用裡面，有60%到70％的比例是用於課外學習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