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兄不喝酒？日本「Sake Viva」矛盾的飲酒促銷法

2022/09/02 轉角說

「Sake Viva！因為經濟不好...所以年輕人要多喝酒？」日本防疫政策逐步鬆綁的同時，為了振興經濟以及支持陷入困境的酒業，日本國稅局日前發起「喝酒萬歲」（Sake Viva）的全國競賽，徵求年輕人的創意點子，希望藉此促進酒類銷售，隨即引起各方爭議，包括：由政府出面鼓勵年輕人喝酒是否適當？振興經濟就一定要喝酒嗎？尤其日本政府在過去兩年為強化防疫還要求酒館不能供酒，但現在又鼓勵大家喝酒，不正是自相矛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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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磅廣播" target="_blank" style="color: #cccccc; text-decoration: none;">轉角國際．重磅廣播 · 重磅廣播 – 273．少年兄不喝酒？日本「Sake Viva」矛盾的飲酒促銷法

「喝酒萬歲」（Sake Viva）全國競賽鼓勵年齡介於20至39歲的年輕人發揮創意，想想如何透過有趣的促銷方式刺激年輕族群購買酒類飲品，包括日本清酒、威士忌或者啤酒都行。該比賽不限日本國內，也開放海外投稿（但只限日文），預計在9月底截止，得獎名單會在11月公佈。

事實上，這場由日本國稅局主辦的比賽一開始並不在日本國內引起關注，不過隨後卻因為外媒 —如《BBC》和《紐約時報》—以「日本政府鼓勵年輕人喝酒」為題報導，進而才在日本國內掀起討論，隨即引發一連串的爭議。

▌喝酒？與現實與防疫不符的衝突感

回顧起飽受疫情所苦的過去兩年，日本政府祭出強硬的防疫政策，包括禁止酒館供應酒類，以及在晚上8點就必須打烊；此外，在日本的公園和街道上不時也會出現禁止飲酒的標誌，種種措施就是為了避免群聚感染發生，讓相關業者在疫情期間苦不堪言。而儘管日本已逐步放寬限制措施，但在每日確診人數依然高達約10萬的情況下，過往人們在熱鬧喧嘩的酒吧乾杯的場景也仍未完全恢復——就算是以熱鬧夜生活聞名的商業區銀座也不例外。

針對日本政府如今鼓勵年輕人喝酒，相關業者自然表態歡迎。一名在銀座工作的調酒師就告訴《紐約時報》，自己看好這項措施，也希望這可以「幫助銀座再度復活！」但是政府積極鼓勵喝酒，與如今的防疫和生活現實似乎出現衝突，一位年輕的日本上班族就提到：

「媒體現在宣布破紀錄的確診病例，餐廳要求人們戴口罩，吃飯時也不要說話。但日本政府卻在同時間鼓勵我們全力以赴喝酒...所以我要聽誰的？

這一種「要聽誰的話」的狀況也發生在政府內部單位。過去，日本政府也設立幫助人們戒酒、防止酗酒的單位，但如今國稅局卻又使用納稅人的錢來鼓勵人們喝酒，衝突與矛盾的感覺一時間也讓民眾不滿。最終，國稅局也才出面強調：比賽的目的並非鼓勵民眾酗酒，同時也補充大家應該要適量飲酒，並且還是要做好防疫措施。

回顧起飽受疫情所苦的過去兩年，日本政府祭出強硬的防疫政策，包括禁止酒館供應酒類，... — 回顧起飽受疫情所苦的過去兩年，日本政府祭出強硬的防疫政策，包括禁止酒館供應酒類，以及在晚上8點就必須打烊。圖／路透社

為了防疫，日本政府當時要求酒吧和餐廳在晚上8點關閉，於是一些民眾也到公園裡喝酒。... — 為了防疫，日本政府當時要求酒吧和餐廳在晚上8點關閉，於是一些民眾也到公園裡喝酒。圖／美聯社

然而，值得關注的也是：為什麼國稅局要鼓勵人們喝酒？

其中的解釋原因在於日本酒類飲料市場逐年呈現萎縮，喝酒的人確實變少了，這可以反映在民眾的酒類消費以及酒稅收入上。根據國稅局統計，日本在1995年的酒類消費為人均100升，但在25年之後，酒類消費在2020年跌至人均75升。此外，日本酒稅收入從1994年達到約2兆日元的高峰後便持續下降，到2017年之後只達到1.3兆日元。

民眾少喝酒的原因，包括日本人口高齡化以及出生率下降，但年輕一代也確實不再遵從日本上班族過去在下班後要「來一杯」的職場文化，而是更傾向以照顧身心靈健康為主。所以面對國稅局如今表示要鼓勵年輕人喝酒的措施，日本年輕人也是一笑置之：

「這個國家是要不惜一切代價來獲得稅收嗎？」

「我喜歡喝酒，每一天都喝。但我反感政府鼓勵喝酒納稅。」

「問年輕人為什麼不喝酒？你怎麼不去問老年人為何不喝星冰樂？」

▌與日本相近的南韓怎麼樣？

與日本情況相去不遠，南韓上班族也盛行在下班後與同事來一杯的「Hoesik」文化。然而年輕上班族這幾年來也開始避免這種消耗心力、讓身體喝掛的工作文化，希望可以更加區分上班和下班後的生活界線，包括出現一人文化，人們開始獨自喝酒（被稱為：Homsul）、一人獨食，人們想要擁有徹底屬於自己的時間，暫時遠離高壓的集體生活文化。這當中值得關注的是，南韓人獨自喝酒的趨勢也在兩年疫情間有了變化。

《金融時報》觀察到疫情之後的南韓，反而更流行起在家獨自喝酒，進而帶動酒類銷售。這對於酒類廠商來說無疑是好消息，在南韓封鎖期間、當餐廳、酒吧、夜店、娛樂場所等都被迫關閉之時，Fitch Solutions就統估計，南韓人在2021年的酒類消費將會增加百分之8%，達到約68億美元。《Korean Herald》也指出，南韓獨居者在酒精上的花費比起其他家庭還要多。

這當中，獨自喝酒的現象依然引起對南韓人身心健康的憂慮，尤其這一些人可能多是面臨失業、低薪、高壓的年輕人。所以這延伸的問題也是：過去與朋友、喝酒的文化或許還能讓這一群年輕人放鬆，現在只能在家獨自喝酒，是否會更加劇他們的壓力？對此，在首爾的人類學家Hyun-joo Mo就指出：

「他們不說話，就只是喝酒。至少當他們在說話（talk）之前，還有一些交談（conversation）。」

或許在現實更複雜的情況下，喜歡或是適應「Hoesik」和「Homsul」文化，仍必須將個人生活經歷、職場環境、年齡階層等一起納入作為依據。

隨著南韓在2021年底已經放寬所有限制令，各家餐廳和酒吧也慢慢恢復團體訂位的狀態，一名40歲的上班族就非常期待「Hoesik」的回歸，認為「這不只是無用大量地飲酒，而是一種促進溝通和加強團隊合作的方式。我都還沒機會認識今年入職的新人。」之中，也有上班族指出相比起過往，他們如今更傾向於將Hoesik的聚會人數控制在6至8人之間。不過，也有年輕上班族非常抗拒Hoesik的回歸，擔心因為疫情而建立屬於自己的個人時間和休閒活動將會被剝奪。

※ 提醒您：禁止酒駕飲酒過量有礙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