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會對台灣和中國說謝謝?南韓總統李在明...無法迴避的台海問題
李在明於2022年總統大選敗選後,很快補選上國會議員,並當選共同民主黨黨魁。在就任黨魁後的外媒記者會上,他向我們表示:南韓可以同時與美國及中國維持友好關係,不該是零和遊戲,也不是非我及他。
這是我首次跟李在明互動。想到台灣很多人因為在綜藝節目上看過李在明,覺得新奇又有好感,所以我也做出了一個友善的起手勢。
「李在明代表,您過去曾出演綜藝節目《同床異夢》,在台灣的知名度,比起其他南韓政治人物都還高,也有粉絲。」我對他說道。他聽到後,先是燦笑了一番,並繼續聽我提問。
「您說韓美同盟與韓中夥伴關係,並非不可兩立,但在俄羅斯侵略烏克蘭後,認為中國也會武力統一台灣的見解也越來越多。事實上,台灣也想對話,只是中國並不承認台灣。」
「萬一中國入侵台灣,那麼韓美與韓中關係的健全性,還有您強調的『務實外交』,仍然可行嗎?而中國若真的武力入侵,李在明代表與共同民主黨的立場,南韓又該如何應對,這是我想請教的。」
李在明一開始認真地看著我,邊聽我說話、邊點了幾下頭,但中間聽到我提到中國,他露出尷尬的模樣,最後我提到「武力入侵」,才又開始笑起來。他這樣回應:
會後,李在明向我們記者一一握手,在握住我手的那刻,我對他說:「有空請一定要來台灣看看!」他又是一陣燦笑,然後回應我:「好的!好的!」
而面對民眾,李在明的言語又經常顯露出民粹與煽動性。2024年國會選舉倒數兩週,在地方市場掃街時,他公開說道:
過去對澤倫斯基的「新手總統說」和這回的「謝謝」發言,都屢屢引發爭議。保守派認為,李在明對外交安保根本認知貧乏;更有不少進步派支持者,認為李在明自曝其短,應當更謹慎發言。
這回2025年李在明二度競選總統,由於尹錫悅造成的戒嚴風波,已重創保守派聲勢,李在明一開始就已勝券在握,但他仍然在公開場合,主動或被動繼續提到台灣問題。
競選一開始時,李在明於保守派大本營大邱的造勢活動上說道。他接著表示:
首場電視辯論會上,保守派小黨改革新黨候選人李俊錫,就質疑李在明太過「親中」,李在明則回應:「我的意思是,面對台灣與中國的紛爭,南韓不應干涉太多,須尊重現狀。台灣若與中國有爭執,南韓應該要同時與台灣及中國,維持良好關係,也要與他國維持良好關係,講我的立場的視作『親中』,並不恰當。」
李俊錫追問道:「那如果以後發生國際糾紛,其他國家也對南韓這樣思考,比如說就美國的立場,川普在南北韓爭執時,跟雙方都說『謝謝』,那南韓不會也覺得難為情嗎?還有若台灣被侵略,南韓會不會介入呢?」
這回選舉,李在明在外交安保上,終於找到得力的「軍師」——曾在李明博時期,擔任韓半島和平交涉本部長(負責代表南韓針對北韓事務與他國協商的最高階官員)與駐俄大使的前外交官魏聖洛,在去年國會選舉時,被延攬為比例代表(不分區)名單上,最後當選國會議員。而這次選舉,魏聖洛也受邀擔任李在明的外交安保輔佐官。
大選5天前,我當面向魏議員提到:「在首次電視辯論會上,李在明候選人表示,台灣若與中國發生爭執,南韓仍有必要和台灣與中國維持良好關係。但目前,中國不承認台灣;南韓若與台灣交好,中國必將反對,而且還會施壓。在這種狀況下,南韓要如何柔軟地應對?」
「第二個問題是,對中國侵略台灣,李在明候選人認為不該極端思考。我們都不希望台灣與中國有軍事衝突或侵略行為,但台灣與美國仍判斷,這是可能發生的情境,因此正在做準備,萬一戰爭發生,美國出動駐韓美軍,並要求南韓給予支援,李在明候選人若成為總統,立場為何?」
魏聖洛對我回應:「李在明候選人說那句話的主旨,是希望南韓和區域內各國的關係,都往圓滿、和睦、和平的方向走,以及勿(對特定國家)採取敵視態度為佳,是出自這樣的善意所做出的發言。」
魏聖洛很快地收尾,但面對接下來中國記者提問,如何發展韓中關係,他比回應我多出4倍的時間說道:
「我們將當前韓中關係,理解為建交後最低潮的階段,我們也有問題意識,認為應該要讓關係逐漸變好。」
「您剛才問及合作,美中對立確實會對韓中合作有所影響,但在政治、外交、經濟文化等各種領域,都有合作的意向。而針對非核化問題,北韓正處於提高核武與飛彈威脅的階段,非核化問題,還有緩解韓半島緊張,讓和平真正落定,這是南韓、中國與美國,具共同理解的問題,因此是不得不合作的。」
「可惜的是,這個議題,在美中對立下,這些過去都無法被正面看待,反而變成往負面的方向走。我的想法是,非核化與和平問題,應該回到合作的層次,南韓、中國與美國都能以有所努力。」
「而在經濟領域上,南韓與中國有很深的連結,雙方具依賴性,經濟上,雙方是具相同想法的;文化層面上,我認為往後合作可以比現在來得更好,現在中國(對文化合作)似乎有所制約,我認為是能讓中國把這些限制解除,並擴張合作。」
就在同一個時間,美國《時代》雜誌,也公開了與李在明的獨家專訪。當被問及若台灣被中國攻擊,南韓會不會支援,李在明回應:
「這個問題,要等到外星人入侵地球,我才會思考答案。」
我希望,李在明維持他對兩岸問題立場的一貫輕佻話語風格的背後,是代表他確信衝突與戰爭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