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速疫苗國2.0？以色列攔截輝瑞交貨的「第3劑疫苗戰略」

2021/07/13 轉角24小時

以政治手腕搭配人脈動員的以色列COVID-19疫苗政策，12日再度發出超前世界的... — 以政治手腕搭配人脈動員的以色列COVID-19疫苗政策，12日再度發出超前世界的對策——為了回應疫苗時間與病毒變種而衰退的感染防禦力，以色列決定即日起准許特殊風險患者施打「第3劑輝瑞－BNT」疫苗。圖／美聯社

【2021. 7. 13 以色列】

超速疫苗國2.0？以色列攔截輝瑞交貨的「第3劑疫苗戰略」

「以色列將再度成為人類戰疫的『國家實驗場』！」以政治手腕搭配人脈動員的以色列COVID-19疫苗政策，12日再度發出超前世界的對策——為了回應疫苗時間與病毒變種而衰退的感染防禦力，以色列決定即日起准許特殊風險患者施打「第3劑輝瑞－BNT」疫苗。此一加強措舉，不僅將讓以色列成為全世界一個授權「連打3劑ｍRNA疫苗」的國家；目前正積極施壓美國、歐盟防疫指揮中心「盡速批准第3劑疫苗加強施打」的輝瑞總公司，亦再度配合讓利，同一天宣布原定10月到港的以色列下一波採購疫苗，將提前於8月1日「搶快交貨」，全力協助以色列的第3劑疫苗實驗與全民接種計畫「能全速進行...絕不中斷」。

在過去兩個月內，以色列的疫苗防疫戰略，主要頭痛於兩大問題：（１）以色列年初採購的剩餘輝瑞疫苗仍剩餘100萬劑以上，若不在7月31日前打完，將全數過期報廢﹔（2）Delta印度變種病毒株在以色列蔓延，原本一度「清零」的疫情新增率，一路攀升甚至在7月上旬突破了每日500人新增染疫的門檻速率。

之中，針對「100萬劑即期疫苗」的處理交換問題，以色列政府也透過輝瑞總公司的CEＯ——希臘猶太人出身，在這波疫情中不斷以私人交情「助攻」以色列最快取得輝瑞－BNT疫苗的「猶太救命英雄」博爾拉（Albert Bourla）——協調到南韓政府接手同意「等價交換」，以以色列的「70萬劑即期疫苗現貨」，直接抽換南韓秋天才要交貨的「同等數量未來疫苗」。

相關協議在7月5日正式簽字，48小時內，以色列就於7月7日將70萬劑即期疫苗，緊急空運到了南韓仁川機場。目前這批疫苗已全數由南韓疾管收下，並將在7月31日疫苗期前，全數投入於疫情擴散嚴重的首爾都會區與京畿道，兩國「等價交換」也就自此確定「成交」。

▌前情提要：〈「疫苗等價交換」怎週轉？南韓接手以色列70萬劑即期輝瑞〉

然而在處理掉70萬劑即期疫苗後，以色列後續面對的則是「施打節奏」的調配問題——在南韓交換之後，以色列手上備有30~50萬劑的輝瑞即期疫苗，與20萬劑莫德納正常疫苗。同時至今，以色列全國的兩劑完整施打人口比例，已超過60%。其中50歲以上人口的兩劑接種率更高達9成以上，除了年輕族群與6月份才獲准開打的20歲以下人口施打率只達3成以外，以色列30歲以上人口已有80%完成接種。

然而在現在遭遇的新一波Delta流行疫情中，以色列防疫指揮中心卻發現了幾項令人不安的警示：（1）Delta新增確診者中，約有30%患者是「打過完整兩劑輝瑞BNT疫苗」的成年人；（2）舉國重症病例雖仍非常少、維持在50人以下，但至少半數是「打完兩劑疫苗者」。

與此同時，以色列衛生部也在7月初公布與輝瑞合作的研究報告，數據結論顯示：

「...完成輝瑞－BNT疫苗兩劑施打的成年人，面對Delta變種病毒株，雖然能維持『避免重症或住院』的93%保護力；但對於阻止感染的防禦效果，卻只有64%。」

以色列報告的出爐時機，也正好與輝瑞、BNT總公司發出的警告聲明時間吻合，他們依據「尚未公開的內部數據」與以色列的合作研究，認為當前的疫苗接種，或會隨著時間與病毒變異株的持續更新而出現衰退，因此上個星期才美國與歐盟政府直接發出緊急要求，呼籲歐美各國政府應該盡速考慮「緊急授權施打第３劑疫苗」的加強準備。

雖然針對「追加施打第３劑疫苗」的政策，以色列政府早有準備；但美國與歐盟政府，對於輝瑞的「公開警告訴求」，卻仍抱持著高度疑慮——這是因為截至目前為止，輝瑞都還沒有公開分享或提交「疫苗防禦力可能衰退」的報告數據；就現行的實驗與臨床觀察來看，亦沒有直接證據能證明「多打第３劑疫苗就能填補防禦力衰退」的說法。

特別是除了歐美各國之外，全世界大多地方目前仍處於「供不應求」的疫苗稀缺潮。如果目前的兩劑接種策略，以足以避免絕大多數的染疫重症與死亡結果，那麼在「全球戰疫避免變種」的一致邏輯下，各國政府應該重視的反而是其他國家的基礎疫苗覆蓋率，而不是一味追求「清零」的超額疫苗接種堆疊。

美國與歐盟方面的保留態度，雖然讓輝瑞與BNT碰了冷釘子，但兩家公司卻高調表示：「一定會持續『施壓』，遊說各國批准第３劑疫苗接種！」誰知不到一個星期內，藥廠方面就找到了極具說服力的配合下家——以色列。

根據以色列衛生部在7月12日所公布的第3劑疫苗授權接種指引，以色列的第3劑輝瑞疫苗施打，將限定於「有高度染疫風險的成年人」——像是嚴重免疫系統缺陷者，近期剛完成器官移植手術者，或任何經家醫科醫生診斷病歷、判定「有染疫明顯風險者」...都可於完成第2劑疫苗接種的4~8周後，申請施打第3劑輝瑞疫苗。

以色列政府表示：開放高風險族群接種第３劑疫苗，目前只是緊急應變、邊作邊實驗。如果初期結果有正向反應，政府才將擴大開放「60歲以上族群全面施打第3劑」，但後續的開放進度預期不會很快發生。

但開放施打第3劑，也要手上能持有足夠數量的疫苗？於是，積極遊說各國跟進第３劑政策的輝瑞總公司，此刻也就「再度伸出援手」，12日晚間便由輝瑞CEO博爾拉與以色列總理貝內特（Naftali Bennett）通電簽字——輝瑞總公司確定將再度協助以色列「搶貨超車」，把本預計Q3中下旬才能交貨的新一波預購疫苗，提前於8月1日「超速到貨」。

雖然輝瑞與以色列雙邊都沒有公布，8月1日的「搶快疫苗」到貨數量究竟會有多少？但這樣的超速攔截，卻再度讓國際社會看傻了眼——因為就算是與以色列完成「疫苗等價交換」的韓國，下一批大宗疫苗到貨也要等到9月；疫情明明受到有效控制，重症與死亡日增數都只有「個位數」的以色列，為何每次都可以直通天聽，說攔截出貨就攔截出貨、說需要疫苗就馬上超車？

以色列媒體《國土報》、《以色列時報》與《耶路撒冷郵報》...等報導都暗示，貝內特與輝瑞CEO博爾拉的「超速默契」，應該仍與疫苗接種的大規模臨床合作有關，因為除了第3劑疫苗的搶先施打之外，以色列政府預期也將在近日啟動「12歲以下兒童」接種疫苗的行動——但這兩項重要的施打實驗，將成為輝瑞推動後續疫苗研究、遊說國際社會防疫政策的關鍵資料，因此博爾拉的「全力配合」，自然也就成為輝瑞與以色列舉國「合作共生」的誠意展現。

事實上，在博爾拉同意「超前到貨」之前，以色列的輝瑞接種才因為供應不穩而臨時凍結。這是因為輝瑞的頭兩劑疫苗施打間隔，只有3個星期，但現存30萬劑即期疫苗卻將在7月31日過期，因此為了避免7月10日才接種第1劑的施打者，等不到第2劑到貨而影響免疫反應的產生效率，以色列政府這才決定暫停施打——但由於博爾拉緊急出手的「帶貨助攻」，目前以色列以重新全速打針，繼續力拼全民免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