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2. 12 美國】

誰來戰川普？民主黨初選：桑德斯慘勝新罕布夏，楊安澤退選

「我是數學宅，數學告訴我絕無勝算，所以在此我宣布退選！」2020年美國總統大選的民主黨黨內初選，11日晚間結束了在新罕布夏州的「關鍵第二戰」。投票結果，左派老將桑德斯僅以1.5%的微幅領先「驚險慘勝」。緊接在後的則是兩匹「黑馬」布塔朱吉與克羅布查；媒體聲勢與資源明顯的拜登與華倫，則繼續低迷慘敗、甚至沒有超過「得票門檻」。以「普通人」之姿異軍突起但初選兩戰表現不佳的台裔候選人——楊安澤——亦在開票中段坦承「提名無望」，正式宣布：退出2020的總統選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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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口只有135萬的新罕布夏州，位於美國東北部的新英格蘭地區。雖然在過去4次總統大選中，新新罕布夏都由民主黨拿下，但傳統上卻被定義為時紅時藍的「搖擺州」。儘管在全美一共531張選舉人票中，人口稀少的新罕布夏只有4張票；但在民主黨總統初選時程裡，新罕布夏卻是最先投票的「頭兩戰」。因此在黨內氣勢與「提名預言」上，該州具備著至關重要的政治指標。

在新罕布夏的初選之前，一團混亂的民主黨人才剛經歷了「慘敗的一周」。因為在2月3~7日間，民主黨先是遭遇了「初選首戰」的愛荷華州選務系統故障意外，又出現裴洛西撕毀川普國情咨文事件，接著由共和黨主導的參議院又投票決定「川普彈劾審判『無罪』」...連串政治挫敗的「三連擊」，一時嚴重打擊了民主黨人挑戰川普的選戰士氣。

由於選制本身複雜、票務app又意外當機，原本預定在2月3日當天選完、當天開票的愛荷華州，一直拖到2月9號才公布正式結果：在至關重要的首場戰役中，「出櫃黑馬」布塔朱吉（Pete Buttigieg，26.2%）最終以0.1%的微幅領先，擊敗了「左派老將」桑德斯（Bernie Sanders，26.1%）。排名其後依序為：華倫（Elizabeth Warren，18.1%）、拜登（Joe Biden，15.8%）與克羅布查（Amy Klobuchar，12.3%）。

然而在慌亂的首戰一星期後，2月11日的新罕布夏初選，則出現了與愛荷華州極為類似的選情局勢——桑德斯與布塔朱吉呈現雙雄對決；媒體聲量強勁的華倫與拜登，則延續了提前「被邊緣化」的頹勢危機。

新罕布夏州的民主黨初選制度，採用一循環的無記名投票。截至美東時間12日清晨1點開票至90%，桑德斯以25.9%的頭名優勢，力壓布塔朱吉的24.4%；位居第三的則是克羅布查的19%；只拿下9.3%的華倫與8.4%的拜登，甚至沒有達到15%的代表票門檻，比起愛荷華一役更遭重擊。

儘管「桑德斯拿下新罕布夏」的消息，大大地振奮了民主黨的「死忠桑粉」；但在媒體政壇的評論與分析中，大多都認為「桑德斯僅是『慘勝』」——這是因為桑德斯作為參議員的家鄉選區佛蒙特州，其實就在新罕布夏西側，因此就地緣關係、選舉動員的因素來看，2016年在新州初選以22.46%的領先幅度大勝希拉蕊（Hillary Clinton）的桑德斯，本回竟遭年輕的布塔朱吉「死咬不放」，於結果而論確實只能算是「慘勝」。

與桑德斯一樣寄望地緣優勢，但結果卻更為失望的，還有麻塞諸塞州（新州以南）的參議員華倫。這名民主黨的左翼戰將不僅在愛荷華、新罕布夏兩戰盡墨，於結果排名上更是沒法衝到第一線，甚至有遭到進步派、溫和派、甚至女性選民三方棄保的危機感。

《華盛頓郵報》認為，在進步派選票中，意識到布塔朱吉崛起的民主黨左翼，很可能會加速朝桑德斯陣營歸位；但在中間派選票中，強勢新興布塔朱吉以外，還有準備好大筆銀彈準備乾坤一擲的前副總統拜登、「世界第九富豪」彭博（Michael Bloomberg，由於初選登記最晚，他會在3月3日「超級星期二」才參戰）；與此同時，在女性參選代表中，與華倫一樣同被民主黨旗艦媒體《紐約時報》點名力挺的明尼蘇達州參議員克羅布查，更是力壓前輩華倫、於新罕布夏州爭取到第三排名的選情順位。

「近戰廝殺...但民主黨陣營裡，可沒有那種眾望所歸的『救世主』人物。」《金融時報》的美國主編魯斯（Edward Luce）分析：在過往的初選首戰階段，民主黨的參選陣容大多很快就能「出現頭名輪廓」，因此長期以來才有「贏頭兩戰者得提名」的黨內迷思。但在2020年的亂鬥中，卻顯示出民主黨初選互咬，很可能會成為一場漫長、耗盡精力、且無力團結挑戰川普的冗長纏鬥。

魯斯認為，民主黨當前的問題，甚至比4年前更要惡化。黨內不僅沒能培育歐巴馬（Barak Obama）、柯林頓（Bill Clinton）一類的高聲望旗幟；以桑德斯為首的進步派，甚至有與黨內中間派更加對立、撕裂、且難以凝聚的趨向。

但在中間派媒體質疑民主黨初選氣氛的同時，另一位曾經飽受關注、但幾乎沒有人真心相信他能贏得提名的特別人物——來自紐約的台裔候選人，楊安澤（Andrew Yang）——卻在11日投票結束後，公開宣布：退出2020總統選戰。

「退選對我而言並非一個輕鬆、或隨便討論後的決定。要結束這一切，真的非常困難...特別是我已竭盡全力，全心全意試圖在這場選戰中撐到最後。」楊安澤表示：「但透過選舉結果，我也確實被民意說服：或許我的繼續堅持，無法幫助民主黨的選情。」

在愛荷華拿到1%、新罕布夏拿到2.8%的楊安澤，承諾在退出選戰後「將無條件支持民主黨提名的任何候選人」。但在眼前刀刀見骨的黨內競爭中，楊的無奈退選，卻很快地被下一波初選節奏給沖淡。

根據民主黨的初選時間表，2月22日將對決內華達州（36張代表票），29日則是南卡羅來納州（54票）。接著在3月3日則將迎來15州同步投票的「超級星期二」，包括超級大州加州（415票）、德州（228票）、北卡羅萊納州（110票）在內，將一口氣決定1,344張黨代表票的分配——屆時誰會拉開差距？誰會被棄保淘汰？將於此一決戰中一分高下。

在新罕布夏投票結束後，在前兩戰表現低迷的拜登，已提前進入南卡羅來納密集拜票；拿下第三，但還落後布塔朱吉的另一溫和派角色克羅布查，則重金擲下了「數百萬美金」的廣告經費，期待以鋪天蓋地的宣傳拿下內華達州，以保留住自己能於「超級星期二」的淘汰賽中存活的機會。

至於最晚宣布參選的前紐約市長彭博，則因登記時間最晚，只能等到在3月3日的「超級星期二」才會登上初選選票。根據彭博先前的宣稱，這位個人身價555億美金（新台幣1兆6,650億元）的世界第9富豪，「不惜傾家蕩產也要擊敗川普」。但彭博的銀彈戰術要如何運用？遲到參戰的他要如何後來居上？也成為民主黨2020初選中的一大不確定要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