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2. 10 中國】

武漢肺炎的次級受害者：北京上海半封城，疫情高壓下的中國復工日

「『應收盡收』是一個眼熟的駭人字眼。」遭遇武漢肺炎重創的中國，10日沿海各地工廠、商號已於陸續開始「名義上的復工日」。儘管中國境內確診疫情已超過4萬例，死亡總數也達到909例、正式超過2003年SARS疫情的死亡總數，但疫情趨勢仍未迎來受控的「拐彎點」。目前北京政府已正式下令全市社區封閉式管理，上海、蘇州等地亦嚴令阻擋來自湖北、浙江、廣東的疫區人流入境。至於災況最重的湖北省與武漢市，中央政府則直接下令「應收盡收」、集中隔離所有疑似患者——但強令之下，湖北省的農村疫情，慢性病患、癌者患者、待產孕婦...等非炎患者，本被壓縮的醫療資源卻更為稀缺；各種疊床架屋的封閉管理，亦帶來了極為沉重又無效的工作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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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至2月10日中午為止，新型冠狀病毒的中國確診數字已達4萬217例，死亡數字至少909人。根據中國官方的說法，目前「湖北以外地區」疫情已得到明顯控制，各省的每日新增病例正持續下降中；但湖北省的狀況卻始終不見改善，繼武漢、孝感、黃崗等重災三城後，隨州、荊州與襄陽的確診病例也於10日清晨突破「千例」。整體狀況並沒有減緩的趨向。

自2月8日開始，中國中央政府已對湖北省下達了防疫急令，要求各區擴大對病毒患者與疑似病例的集中隔離管理，「應收盡收，不漏一人。」

儘管當局表示，相關集令的目的是為了集中診治、一舉掐住病毒群聚傳染的再擴張可能性；但「應收盡收」一詞，卻正好是2019年11月由「國際調查記者聯盟」（ICIJ）曝光的「新疆電文」事件裡，對於維吾爾人再教育營政策一再出現的敏感關鍵字。

在實質確診將近3萬、隱形帶原者難以勝數的狀態下，湖北的強令執行能收到多少效用？也引發各界疑慮。一方面是武漢市的收容病床與醫療能量，至今都還沒能完成支持患者需求；二方面是疫區城市以外的湖北農村，目前也沒能獲得有效的防疫監督與醫療資源。相反地，由於各地醫療院所都已被徵用作為防疫前線，許多慢性病患、癌症患者、甚至是待產孕婦的醫療需求不僅無法獲得滿足，甚至遭到排擠或交叉感染的風險。鑑此，就算湖北的「應收盡收」當真完成作用，後續的「次級受害者」問題，也可能引爆出新一波危機。

另一方面，2月10日星期一也是北京、上海等「延工城市」的春節復工預定日；但在開工日的上午，北京與上海卻突然發出急令，要求市區各居住小區嚴格執行「封閉式管理」，禁止外來人車進入住宅社區。但此一命令，卻遭地方居民質疑為「形式主義」，「因為各小區該封外人的早全封了，況且封閉住宅區但不封閉辦公區...真的有用嗎？」

事實上，儘管2月10日是官方的復工日，但在北上廣與東部沿海的各大工業省份，復工狀況卻並不明朗；之中，像是上海的特斯拉超級工廠就如期開工；但在深圳、鄭州的富士康工廠就工期延後。

中國政府的當前政策，是統一要求復工行號「主動提出申請」，內容包括嚴格禁止湖北與浙江籍員工返工、各種防疫管制與設備查核...等等。但相關的申請流程與表單批准極為冗長與嚴苛，因此中小型製造業的正常復工比例並非常態。

然而由於各級政府的統合管理方式紊亂，在許多次級或縣級城市，地方政府根本沒有公開的諮詢與通知渠道，只能透過市長、鎮長的「微信群組」糾集地方行號代表，逐級傳達政策消息、甚至遞交各種復工申請評量表。因此，面對往來的曠日廢時與不確定性，若非有迫切的復工需求，絕大多數的中小企業乾脆直接等待相關管制預定解除的「2月25日」——也就是210復工日後的下一個潛伏期隔離週期——才準備通知員工返工。

「對不聽勸告擅自返廠的員工，將追究企業和員工的責任：取消政府對企業的各類扶持政策，並納入『黑名單』重點管控！責令企業辭退員工！取消員工子女積分入學資格！企業必須做到『四個到位』，並經驗收合格准予復工，擅自復工的依案例查處。」在台商聚集的重鎮，江蘇省蘇州市，當局政府的微信群如此通告。

另一方面，在持續多日的外交斡旋與人員安排後，世界衛生組織（WHO）也終於將在2月10日晚間，向中國派遣第一批國際防疫團隊。根據中國政府的官方新聞稿，首波WHO專家團將由加拿大籍的防疫專家艾沃德博士（Bruce Aylward）領軍，但首站將先降落北京，會否深入湖北或武漢？目前還無相關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