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1. 31 美國／南韓／中國】

武漢肺炎「空中封鎖」：北京刁難南韓撤僑，美航機師工會「拒飛中國」告公司

◉更新：1月31日美東時間10點：美國航空（AA）、達美航空（DL）先後宣布「即刻停飛所有中國線航班」。

「你的健康值多少錢？」以中國為爆發軸心的武漢新型冠狀病毒疫情，30日晚間正式進入了WHO最高警戒的國際公衛緊急事件（PHEIC），儘管WHO官方強調無必要反應過當，但31日清晨南韓外交部卻在中國刁難中，兵荒馬亂地從武漢運回了第一批撤離韓僑；同時，美國國務院也已對「全中國」發出了最嚴重級別的「4級旅遊警示」，呼籲公民「不要去中國」（Do Not Travel）。目前美國三大航空公司已紛紛減班中美航線，但北美最大航空公司——美國航空（AA）——30日卻遭美航機師工會提告，要求公司必須以AA機師的健康安全為重，「請取消所有往來中國的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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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至1月31日下午5點為止，2019新型冠狀病毒（2019-nCoV）的全球確診病例，已達9,915例。包括台灣在內，海外確診病例已達114例，無人死亡；中國境內確診病例為9,801例，至少213人死亡，而過去24小時則是本波疫情迄今的單日死亡數最大漲幅。

在WHO對2019新型冠狀病毒（2019-nCoV）疫情發出PHEIC狀態之後，美國國務卿龐佩奧（Mike Pompeo）也於30日晚間對中國發布最高警戒的「4級旅遊警示」——在此之前，美國僅在1月28日針對「武漢市與湖北省周邊地區」發布4級警示；對中國全區則是3級警示。

所謂的「4級旅遊警示」，是美國國務院對於公民所頒布的最嚴重警告（「勿去中國」）。目前在此一示警級別中，與中國同列為4級區域的國家，大部分都為戰爭中、或與美國處於軍事敵對狀態，包括：敘利亞（內戰中）、阿富汗（內戰中）、利比亞（內戰中）、葉門（內戰中）、伊朗（與美對立）、伊拉克（恐攻）、北韓（與美對立）、索馬利亞（恐攻）、布吉納法索（恐攻）、中非共和國（內戰中）、南蘇丹（內戰中）、馬利（恐攻）與委內瑞拉（與美對立）。

「美國國務院已將中國旅遊狀態提升到了4級警示——『勿去中國』。這項命令是因應新型冠狀病毒在中國境內的疫情大流行，以及WHO頒布國際公衛緊急事件（PHEIC）。」正在訪問烏克蘭的龐佩奧如此表示。

在4級警示之前，川普政府就已多次召集多家美國大型航空公司，針對當前中國的疫情現況進行討論溝通。根據《華盛頓郵報》28日的報導，白宮對航空界雖然明言：「若疫情威脅美國本土，將考慮『暫時斷航中國』」，但同時卻也強調「當前疫情通報對於美國國內的威脅層級並沒有那麼直接」。

然而川普的提前示警加上中國疫情的不斷升溫，卻已讓北美的各大航空公司人人自危。像是經營中國航線的美國三大航空公司——美國航空（AA）、達美航空（DL）、聯合航空（UA）——都已紛紛減班或取消美中航班。但31日，代表美航機師的「機師同盟工會」（APA）卻在美航總部所在的德州，對公司提出訴訟。

◉更新：1月31日美東時間10點：美國航空（AA）、達美航空（DL）先後宣布「即刻停飛所有中國線航班」。

「請美國航空公司重視美國機師、機組員的健康與安全，即刻停飛中國航線！」美航機師工會表示，雖然在白宮會議後，美航已於29日宣布取消洛杉磯往返北京、上海的定期航班；但美航總部的樞紐基地——德州達拉斯沃斯堡機場（DFW）——每月往來中國的56班飛機，卻依舊運作如常。

工會強調，根據美國聯邦飛航總署（FAA）的規定，長途航班的機組員必須在目的地休息36小時後方可再度值勤。但在疫情大流行的當下，不管是機艙內的交叉傳染，還是在地休息暴露的病毒威脅，都讓機師們大感焦慮與不安。因此，APA才會向德州法院申請「臨時禁制令」，要求美航找出配套方案或停飛所有中國航線。

雖然APA的工會作法，被部分輿論意見認為是「趁勢表現」；但在美國的航空圈子裡，確實有不少機師、空服員，透過工會表達了對中國疫情的疑慮。像是大幅取消對中航班的聯合航空，就得到了空服員工會的大力支持；而達美航空亦正與機師工會談判，並考慮是否回應工會方的要求「授權飛行員與待命飛行員『拒飛中國線』而不受薪資懲處的權利」。

美國《CNBC》報導，雖然聯合、美航、達美...等三大美國航空公司，都已原則表態減班；但具體的班次調整，都得等到2月上旬——也就是中國線的「過年旺季」結束後——才會開始。雖然對於中美旅遊與商務互動造成不便，但後續衝擊的時斷畢竟不是寒暑假等飛行旺季，再加上亞洲各大航空公司的中國線、與中國的各大國籍航空目前赴美班次目前皆無明顯減班，因此切確的交通衝擊影響應該有限。

◉更新：1月31日美東時間10點：美國航空（AA）、達美航空（DL）先後宣布「即刻停飛所有中國線航班」。

但在空中交通的另一方面，則是各國焦頭爛額的「武漢撤僑行動」——繼美國與日本成功派出專機撤走滯漢的本國公民後，南韓政府也包下了大韓航空（KE）的波音747客機，成功地於31日清晨撤回了第一波367名武漢韓僑。

韓國《中央日報》表示，這班大韓航空的KE-9884班機，是在31日清晨1點才獲准從武漢天河機場（WUH）起飛，「但過程中，負責協調談判的南韓外交部，卻遭到中國政府的『強硬刁難』...直到起飛前一刻，飛機能不能帶人回來都沒人敢確定！」

「國民們都一直在質疑政府撤僑不力，但事實上韓國的談判動作比美國、日本都還要早，我們可是第一個向中國外交部交涉撤僑的國家！」南韓外交部私下向保守派的《朝鮮日報》抱怨：「但中國方面一直已讀不回刁難我們，甚至到美國、日本的撤僑飛機都飛走了，韓國的飛機能不能降落都還是問題。」

報導表示，南韓外交部長康京和原本與中方說好要在1月30日中午前，派出「兩班撤僑專機」一口氣把滯留武漢的700多名韓國公民帶回首爾，武漢南韓領事館亦不斷向受困僑民強調「一定要在30日上午10點前抵達機場，否則我們沒辦法帶你回家」。

誰知在行動展開前的幾個小時，中國政府卻突然無預警、無理由地「取消專機許可」，並堅持要求韓國政府：「撤僑行動只能在深夜！一次僅限一架次飛機。」

中國政府片面取消撤離許可的做法，不僅針對南韓；同日安排撤僑行動的英國，也遭遇了一模一樣的「突發狀況」。但由於武漢市區目前仍處於「封城狀態」，除了市內感染的疫情通報仍在持續暴增，一般民眾要出入城市更是得透過層層申請、困難重重。因此極端焦急、且不願公民反覆往返出入造成感染風險的南韓外交部，只好硬著頭皮繼續與中國交涉，最終才在極為勉強的狀態下、如願讓KE-9884航班成功離漢。

「中國政府非常在意對內的『面子』問題，他們非常不樂見『外國人逃出中國』的恐慌景象，影響了中國的國際聲譽...但中國外交部沒法拉下臉明說，只能板著臉孔、貌似蠻橫地限制只能在凌晨撤僑！只能一天一航班！」南韓外交部私下向《朝鮮日報》無奈地透露。

事實上，在防疫資訊與撤僑問題上，南韓的文在寅政權也遭遇了「裡外不是人」的尷尬處境。就政府立場而言，南韓外交部對武漢撤僑的交涉，其實早就開始（早於美國宣布的1月26日），但卻一直被中國外交部已讀不回；因此連日本政府都宣布撤僑後，急於拉走僑民卻又深知無法與此刻施壓北京的文在寅，只能透過「計畫捐贈200萬副口罩」（韓國日產能量400萬副）、公開聲援中國防疫的作法，變相地向中國政府喊話討人情。不料相關表示卻讓正陷入「口罩搶購潮」的韓國輿論急為光火，再加上不斷增加的國內感染人數，都讓文在寅政府在武漢肺炎的面前，顯得「相對軟弱」。

南韓外交部表示，目前滯留武漢的韓國公民還有350多人。但這些人是否有後續班機能皆送回國？與中國苦戰談判中的南韓外交部，也沒有十足把握。至於隨KE-9884撤僑專機降落首爾金浦機場（GMP）的367人，則將轉送到首爾南方鎮川市的國家公務人力發展中心宿舍，與牙山市的警察人力訓練中心宿舍隔離檢疫2個星期。

但目前在鎮川與牙山地區，都出現了「反對自家社區成為武漢肺炎隔離所」的大批抗議民眾，向相關當局怒擲雞蛋。同時，各種風評被害與對文在寅政府防疫應對不滿的輿論壓力，也讓即將於今年4月舉行國會大選的南韓政壇，帶來了不安的衝擊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