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背後／南加州大火災後檢討：救豪宅耽誤打火的「選民服務」？

【2019. 4. 29 美國】

南加州大火災後檢討：救豪宅耽誤打火的「選民服務」？

「都要世界末日了，還搞什麼『選民服務」？！」上個星期，美國加州的洛杉磯市立消防局（LAFD）針對2018年11月的南加州大火，發表了災後打火報告。內容中，LAFD除了反思跨郡救災的協調爭議外，還針對「『選民服務』干預救災」的亂象，提出了檢討報告。

2018年11月8日，美國加州在短短12小時內接連發生了三場極為嚴重的森林大火，當時火勢分為南北兩路——北加州的「營溪大火」（Camp Fire）整整延燒了17天，共造成85人死亡，是加州史上最為嚴重的野火災難；南加州的「希爾大火」（Hill Fire）與「伍爾西大火」（Woolsey Fire），則直接威脅了LA都會區，以及豪宅密集度超高的西岸「天龍國」——馬里布。

當時，南加州的希爾大火雖然即刻撲滅，但伍爾西大火卻是一發不可收拾，除了燒毀1,600多棟建築房屋外，馬里布太平洋沿岸的海景豪宅區，也有多棟單位慘遭祝融——像是Lady Gaga、Kim Kardashian...等名媛巨星都被緊急疏散；歌星Miley Cyrus、《三百壯士》Gerard Butler的豪宅也都著火。

伍爾西的火勢，後來一路燒了兩個多星期，才終於在11月21日得到控制；沒想到半年過後，主責救災的LAFD，卻在清查通聯與指揮紀錄的過程中，發現了極為爭議的混亂真相。

「...在起火的初始24小時內，LAFD接到了數量極為驚人的『民代電話』——來自各層級的政治人物不斷地要求我局出動前往眾多『特定住宅單位』，以保護這些指定私人財產的安全。但這些救災請求，卻分散了打火任務的注意力，並對救災指揮造成嚴重的訊息干擾...。」

負責提交報告的LAFD副局長恩斯特（ Tim Ernst ），向《洛杉磯時報》表示：「不管住在洛杉磯市或洛杉磯郡，只要生活在南加州，你我就不得不明白這種現實——有好多個全美國最有錢的社區座落在這裡，而這些驚人財富的密集群居，也讓這些地方極富『政治影響力』。」

恩斯特表示，自己只負責整合一線人員的檢討回報，並不是很清楚那些趁著大火「積極服務」的民代，究竟是哪些人？「但我必須說——假如今天火災不是發生在南加州的天龍國，而是發生在北加州、發生在那些『比較窮』的普通社區，那麼前線的打火弟兄，大概也不會在這種緊急時刻被民代們纏著煩。」

「在南加州，特定社經地位的居民們，總會對『選民服務』有比較高的期待，所以他們才會透過關係打通市府的電話，想辦法疏通保護、並想遙控指揮知道自己的財產狀況如何...？」恩斯特說，「但正是這種心態，才為救災任務帶來了特殊的困擾。」

在報告中，LAFD並未公布民代騷擾對於前線救災，造成了怎樣的具體干預？也沒說明當時前線的打火弟兄，究竟有多少人被調去「選民服務」？但在最後解決建議上，恩斯特卻提出了一個相當現實、卻極具諷刺姿態的「政策建議」：

「為了避免『選民服務』干預救災任務的事件重演，我建議在各消防局內，重新編制『火場直播員』——他們能在火災前線隨同行動，並專職回報現場的即時災損與資訊觀察。」

儘管恩斯特的提議，引發了加州輿論與一般非天龍區網友的震驚，並質疑LAFD的作法「本末倒置」，呼籲當局「應主動公開干預救災的民代與居民姓名，以匡正這種走後門的歪風」；但恩斯特與LAFD卻認為，這一方面能滿足後方的民意代表服務選民的需求，透明零時差的救災資訊也能避免不必要的災情謠言的發生——畢竟對基層來說，在「治本」不知道成不成的狀況下，先想辦法「治標」還是比較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