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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性換工時的有毒職場:英國麥當勞MeToo風暴一年後,700名受害者集體控訴

2025/01/22 轉角24小時

英國麥當勞MeToo風暴歷時已經一年多,麥當勞雖然承諾改善職場環境、調查懲處涉案...
英國麥當勞MeToo風暴歷時已經一年多,麥當勞雖然承諾改善職場環境、調查懲處涉案員工,但一年來卻仍有類似的性騷擾與霸凌案件投訴持續發生。圖為英國倫敦的一間麥當勞。 圖/歐新社

用性換工時的有毒職場:英國麥當勞MeToo風暴一年後,700名受害者集體控訴

「職場霸凌、性騷擾、權勢性侵...麥當勞怎麼了?」英國麥當勞在2023年爆發MeToo風暴,上百位員工指控職場性騷擾、霸凌、甚至主管利用職權性侵等事件。但是麥當勞的管理高層對這些問題消極對待,被《BBC》調查報導揭露後,引發英國社會的反彈爭議。如今歷時已經一年多,英國麥當勞雖然承諾改善職場環境、調查懲處涉案員工,但一年來卻仍有類似的性騷擾與霸凌案件投訴持續發生,包括有17歲的員工指控,被主管經理以「增加輪班機會」為報酬要求換取性關係。到2025年1月,有將近700多名英國麥當勞的現職與前員工提出法律訴訟,控訴麥當勞未能保護旗下員工。

英國麥當勞MeToo風暴,是2023年7月由《BBC》發出的調查報導,當時有超過100名現任、前任的麥當勞員工提出指控。在《BBC》掌握的133件指控中,有78起性騷擾、31件性侵、18件涉及種族主義、6件則是恐同歧視行為。

▌前情提要:〈英國麥當勞MeToo風暴:超過百人控訴,漠視性騷擾的有毒職場〉

指控的案件裡,有17歲的女性員工被店內的高級經理掐住臀部、或是被店裡的年長同事言語性騷擾,也有人被主管脅迫要求發生性關係。種種問題都發現與麥當勞的職場環境結構有關,最令人心寒的是,英國麥當勞的處理消極,有些案件僅僅只是把申訴人調離去其他分店,沒有進行調查程序與懲處,也沒有向被害人表達慰問。也因為這種結構性的弊病,被離職員工形容為「有毒的職場」(toxic work environment)。

圖為英國倫敦的一間麥當勞,非新聞當事人。 圖/歐新社
圖為英國倫敦的一間麥當勞,非新聞當事人。 圖/歐新社

▌一年半之後,麥當勞有變好嗎?

麥當勞因大量的性騷擾指控而受到英國國會調查,在英國與愛爾蘭地區的執行長麥克羅(Alistair Macrow)因而在2025年1月7日赴國會商業和貿易特別委員會,為強調麥當勞認真看待性騷指控,他向委員會表示,2024年全年英國麥當勞有29名員工因受到性騷擾指控而被解雇。

麥克羅指出,英國麥當勞在過去12個月內收到75件性騷擾案件的內部投訴,當中47件受理處置,這裡頭又有29件已經進行紀律處分。

英國麥當勞2023年由《BBC》爆出多起性騷案件後,迄今有超過700名基層員工因遭遇歧視、性騷或是恐同待遇,而加入了對麥當勞的集體訴訟,這700多人的工作地點涉及麥當勞在全英的450多間分店,顯示有毒職場的問題在英國麥當勞普遍存在,而非個別分店的問題。《BBC》報導刊出之後的幾個月,麥當勞成立了一個新的部門來處理投訴。

麥當勞在英國有超過1,400間分店、總雇員數約16萬8,000人,是英國最大的私人企業雇主之一,在2023年爆發性騷風暴、麥克羅承諾會整頓麥當勞職場環境之後,2025年1月7日是他第二次被傳喚到國會協助調查(第一次是在2023年11月)。

商業和貿易特別委員會主席柏恩(Liam Byrne)在會議上指出,《BBC》2023年7月報導英國麥當勞的一連串性騷事件之後,《BBC》又另外收到160起麥當勞內部性騷事件的爆料,英國平等監督機構更收到300起騷擾事件的通報。

對於《BBC》所報導的性騷事件,麥當勞的回應是:「我們已經多次要求《BBC》提供他們報導的那些令人不安案件的詳細資訊,以便我們可以進行全面調查,但我們尚未收到回覆。據我們了解,大多數案件都發生在超過12個月前。」

即使麥克羅在國會表示,希望調查每一件指控,以提供「一個安全的工作場所,每個人都受到尊重」,並表示自己從員工那裡聽到,改善計畫正在「發生作用」。然而,以《BBC》接到的更多麥當勞不當對待案件消息來看,改善之路可能還非常的長。

圖為英國倫敦的一間麥當勞,非新聞當事人。 圖/路透社
圖為英國倫敦的一間麥當勞,非新聞當事人。 圖/路透社

這些消息內容包括欺凌、歧視、傳裸照、遭到顧客性騷擾卻被要求忍耐等等,例如一位名叫馬特(Matt)的密德蘭(Midlands)地區麥當勞前員工表示,自己因有學習障礙和眼部疾病受到欺凌,他還注意到店經理和其他員工有種族歧視、店經理還嘗試對員工進行肢體碰觸。他表示,自己有些同事害怕上班,而當他在2024年5月離職時,情況並沒有改變。

化名艾倫(Alan)的另一名蘇格蘭西南部地區麥當勞19歲前員工則說,自己遭受多次人格侮辱的謾罵,內容是對同性戀的仇視,這些辱罵有時當著他的面、有時是背後議論,但當他向高層主管報告此事時,對方卻回應他說「只是在開玩笑」。

一名曾在密德蘭地區工作、化名克萊兒(Claire)的前員工則說,自己被輪班經理提出用性換取加班時數的要求,那時她17歲、那位經理30多歲。後來克萊兒在2023年5月離職。

「用性換取加班時數」這一點,凸顯英國麥當勞除有毒職場之外,在制度上的另一個問題:89%的英國麥當勞員工簽的是零時合約(zero-hours contract),這代表這些員工沒有保證的工作時數,他們的收入是以時薪計算,因此沒有工作時數的話自然也沒有收入。

麥克羅在國會時,也被問到零時合約的問題,他回應說員工可以選擇最低保證工時的合約,但《BBC》訪問全英國50名麥當勞員工,這50人都表示自己沒有被提供這樣的選項。

在克萊兒的案例裡,她表示自己因為需要錢、所以要求輪更多班,也就因此她很「依賴」負責排班的經理。有些接受《BBC》的麥當勞員工表示,未獲保證的工時安排,也是內部權力失衡的原因之一,不過也有人表示零時合約適合自己。

英國國會也以零時合約造成的問題詢問麥克羅,麥克羅則說,這樣的權力失衡情形並不普遍,但這種問題確實需要根除。

圖為美國加州的一間麥當勞,2018年慶祝國際婦女節,將麥當勞的M字標記倒過來,改...
圖為美國加州的一間麥當勞,2018年慶祝國際婦女節,將麥當勞的M字標記倒過來,改成W,象徵「Wom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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