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 6.11 中國】

鏡頭背後／歷久不衰硬需求：教中國人禮節的「歐式貴族」商機

「我的孩子，必須最強。」在快速國際化卻又進入少子化時代的中國，「望子成龍／望女成鳳」早已成為中上階級全力投入的社會運動。不少父母一心想讓自家的孩子文武雙全，但武裝到牙齒的教育競賽，卻也衍生出種種特色化的補習商機——譬如說一堂課2,688人民幣的「貴族禮儀課程」。

照片中的小朋友們，參加的正是由法國「禮儀大師」陸紀堯（Guillaume Rué de Bernadac）在上海開設的「貴族禮儀學院」課程。在4個小時的單堂教育中，他們將學習「正確、優雅、符合國際禮儀標準」的行走、站立、坐姿與用餐動作。

譬如說「行走」的重點，在於平衡。因此課程上，老師就會要求學生頭頂著小紅書，穩定、輕巧地學習「正確的走路方式」。老師說：「頭頂書，一條直線。手自然擺動，面帶微笑，自信從容。」一切的重點，在於平衡。

學會走路後，學生們則進入「用餐」課程——他們的肩膀會綁上一條紅色的防駝背帶，以防止學員聳肩難看；腋下則得夾住兩張A4白紙，以防止學員手臂動作過大難看——在習慣這樣的訓練姿勢後，老師們才會開始說明用餐的順序與慣用禮儀。

但頂書走路、夾紙吃飯的講究與規訓，是有其專業代價的；以陸紀堯的兒童貴族禮儀課程為例，每堂課4個小時，每個孩子的收費就達到2,688元人民幣（折合新台幣1萬2,200元）。但大批家長仍趨之若鶩，希望自己的孩子能透過貴族體驗，習得真正的貴族精神。因此短短幾年間，打著「歐洲皇家教室名號」在中國創業的陸紀堯，年僅31歲就已事業有成——就連上海市政府教育局都打算與他合作，聯名推出小學禮儀課教案。

事實上，來自法國的陸紀堯——與他的學員小朋友們並不一樣——對於禮儀課程，他並沒有任何「專業訓練」或「技術文憑」。陸紀堯過去就讀的是法國南特商學院，來到上海同濟大學留學後，才意外發現「中國市場的『禮儀商機』」。於是，他留在了中國，開設了自己的貴族禮儀學院，並在過去4年間站穩了腳步、成為特色市場中的頂尖翹楚。

陸紀堯表示，自己的「禮儀素養」來自於家庭傳統。他自稱自己的曾祖父與曾叔公，曾在20世紀初受聘於摩洛哥王室，擔任王公菁英的宮廷教師，教授「歐式貴族禮儀」。之中，包括後來的摩洛哥國王哈桑二世（Hasan II）都曾是陸紀堯家族的弟子，同樣地頂書走路與腋下夾紙。

「以前，我曾和歐洲的親友們說『我正在中國開設禮儀課程』，他們所有人都不可置信。」陸紀堯曾如此回憶，「因為在歐洲人的印象中，『禮儀』應該是在家庭裡從小培養，如果小孩必須去禮儀學院學習禮節，那只說明『你家的家長很不盡責』。」

「但中國不一樣...在中國，『學習禮儀』是個潛力無窮的市場！」

學院方面強調，所謂的「貴族禮儀」並不只是學習西化與歐美的慣常習慣，其代表的更是一種國際化的標準與「對於個人自信的提升與追求」；無論是頂書走路還是腋下夾紙，能懂得世界通用的應對進退，就能從容對應不同文化接觸的全球化挑戰。

「我希望我的女兒夠淑女、夠體能、學業夠聰明。我希望給她機會受教育，能讓她成為全方位的頂尖。」一名陪同女兒上課的上海媽媽，對《法新社》表示：「我一直給她說過『妳一定得準備好足夠的競爭力』...當然，孩子就應該有孩子的樣子，但絕對不能失了自己的紀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