譴責貧窮的營養午餐？美國小學「羞辱三明治」問題

繳不起營養午餐費，應該懲罰孩子嗎？美國羅德島一所小學近日宣布，校內欠繳營養午餐費用的學童，將不能再享用與其他孩子一樣豐盛餐點，取而代之的是欠債者專用簡餐：果醬三明治配葵花籽奶油，直到清償費用為止。政策公告之後引爆美國家長和輿論憤怒，指責校方的做法是「午餐羞辱」，明顯的差別待遇可能讓繳不起餐費的貧童身心受創，更可能因此增加校園霸凌的風險。在排山倒海的壓力下，校方已於9日緊急取消爭議措施；然而各州在近年陸續出現的類似問題，一再突顯了學校財政經營與如何公平對待學童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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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羅德島的沃威克公校（Warwick Public Schools）在5日宣布，因應校內積欠已久的營養午餐費問題，將於5月13日開始推行新的午餐政策，凡是欠款未繳的學童都不能再享用一般的營養午餐，而是改為「簡易版」套餐，內容只有一份果醬三明治與葵花籽奶油。直到債務清償後，才能恢復成平時的豐富菜色。

「這不就是懲罰貧窮嗎？如果那是他整天唯一的一餐怎麼辦？」學校的政策一出隨即引發輿論家長的憤怒，批評校方措施的言論湧入沃威克公校的Facebook，指責這種「午餐羞辱」（lunch shaming）的差別待遇。

校方自認無奈地表示，政策本意並非歧視，而是基於經費與催促清償欠款的考量，「欠繳午餐費的情況越來越嚴重，而且我們發現有些家長其實可以負擔，但卻不肯支付費用；或是有些經濟困難的家庭，卻沒有來主動申請協助。」學校的委員會主席巴克斯（Karen Bachus）向媒體表示。

但這種明顯做出區別的方法，也被認為太過粗糙，有家長指出吃這種冰冷的三明治，很可能成為校園裡「貧困者」的標籤，對孩子的身心恐怕會有不良影響；更何況欠費未繳並非學童的責任，而應追究其監護人，用這種「午餐懲罰」有欠教育者的善意考量。

美國中小學的營養午餐費用各州不一，不過折算每餐約莫在2到3美元不等（約新台幣60至90元），低收入戶以及貧困家庭則有若干折扣或是免費提供的減免措施。菜色方面多會滿足均衡營養，提共肉類、蔬菜與水果等不一而足。

《紐約時報》指出，學校的做法或許無助於債務黑洞的彌補，生活拮据而欠下餐費的家庭，多半不會因為這種午餐懲罰而「突然就有經濟能力」負擔費用，問題的背後仍牽涉難解的貧窮困境。不過沃威克公校的委員會也表示，其實依照該校的相關債務來看，實際上積欠費用的學生，多數都不是需要接受補助的經濟弱勢家庭，僅只有3成左右是來自於低收入戶。

但校方的說詞能否合理化這個三明治政策，仍引發不同意見的爭辯。而主要的癥結點在於，雖然使用者付費合情合理，但學校作為教育場域，應該要照顧到學童的感受以及其他師生的觀感——這同樣也是教育的一部分。

壓力指責之下，沃威克公校9日已決定暫停這項政策，表示將重新檢討與研擬較理想的策略。但現實的收支平衡問題該如何處理，仍困擾著校方；學校委員會表示，截至目前為止在該學區中的營養午餐債務已累計有7.7萬美元（約新台幣240萬）。

午餐羞辱和連帶的財政收支問題，近年來逐漸在美國各州的中小學校浮現。阿拉巴馬州的小學在2016年也有一起引發爭議的事件，在校方未先與家長溝通的前提下，一名小學生的手臂被蓋上「我需要午餐錢」（I Need Lunch Money）的印章標記，上面還有一個笑臉圖案，不明所以的學童回家後還以為「是稱讚我好棒的意思」，讓學生家長氣憤投訴。

2015年在科羅拉多的一間小學，一位餐廳工作人員主動提供免費午餐給繳不起費用的學童，結果卻因此遭到學校開除。2016年在賓州，也有餐廳廚房被校方制止，不得擅自提供免費餐點給欠費學生，而讓該餐廳員工辭職以示抗議。而在新墨西哥州，2017年4月已通過法案，明文禁止這種「午餐羞辱」行為，並要求學校必須輔導遭遇問題的家庭申請補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