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5.02 中國】

中國「作戰App」：新疆官民全面監控的天網牢籠

宅在家沒朋友，你就是『新疆恐怖份子』？中國透過「一體化聯合作戰平台」App，針對新疆進行嚴密的生活監控，包含居家出入次數太少、人際關係疏離、甚至家庭用電超量，一舉一動都被視為「可疑活動」的指標。根據人權觀察組織（HRW）1日的最新調查報告，指出新疆公安部門目前利用這套作戰App，以「反恐」名義徹底監測，將被認定「偏離常軌」的新疆人送往再教育營；同時政府也反向以App來評估執法單位績效，達成雙向高壓管制的全民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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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新疆實施的監控系統名為「一體化聯合作戰平台」（在中國有時簡稱為「一體化平台」或「作戰平台」），借用軍事上跨軍種指揮聯合作戰的概念，移植在社會治安的監控與打擊系統，除了實體的檢查站之外，主要依賴的就是網路的數位資訊手段。目前新疆的公安部門，則以手機App連動平台，讓監控更深入到社會的每一個角落。

根據人權觀察組織HRW的研究，這套「作戰App」的主要功能分為：個人資訊蒐集、可疑活動通報、針對目標發動搜查。在資料蒐集方面，其監控的方式極為細膩，平台中的數據庫裡都建置有新疆人的擋案，大至身家與財產資料、小至個人身高體重與人際關係，透過App的監控也能隨時掌握資料更新，以防出現「可疑活動」。

作戰App所認定的可疑行為種類繁雜，包括「熱衷於捐錢奉獻清真寺或擅自傳播《可蘭經》」、「擅自離開戶籍地移動到外地」，甚至「出入經常不走正門」、「不常出門、少與鄰居來往、人際關係疏離」、「有無思想可疑或曾進行自殺攻擊的家屬」等，乃至於「家庭用電量異常」，都會被視為潛在的恐怖分子因素，列入可疑調查的目標。

同時App也會監測住民的通訊使用情形，像是Facebook、YouTube、What’sApp等51種被列為嚴禁使用的平台與工具，若有翻牆連線的行為立刻就會被載入可疑活動。如果使用未註冊的電話號碼、撥打到國外的通話之纇可能與境外人士聯絡的行為，也同步在官方的監聽之中。

那如果都不使用網路或智慧型手機，是不是就能一勞永逸？這一步當然在作戰App的計算當中，若發現「突然不使用智慧型手機」一樣同列為可疑活動。在新疆各種生活大小事都落實「實名登記制」之下，幾乎一舉一動都被隨時監控。

被視為可疑活動或人物，公安即能以作戰App進行通報、或是發動搜查，同時政府部門也可以用App來下達指令，要求執法單位進行鎮壓或逮捕行動。而平台數據也會將每筆個人資料進行「威脅程度」的評估，若達到一定威脅等級，就有可能會被送入再教育營。

HRW表示，2018年時就已經調查到新疆實施的作戰平台系統，不過到今年透過App的反向還原工程（reverse engineering）才追溯出整個作戰App與平台的運作細節。而無論是近年引起國際關注的新疆再教育營、或是現行的監控App，其政策背景都是中國政府所謂的《嚴打暴力恐怖活動專項行動》，要在新疆「堅決把暴力恐怖分子的囂張氣燄打下去」，透過反恐名義實施高壓控制的同時，也犧牲了最基本的自由與人權。

根據新疆當地公務機關的採購紀錄發現，公安部門在2016年開始，就已經積極進行數位監控設備的更新，新疆西部的喀什地區應是目前最早實施作戰平台系統的區域。

要佈下全面監控的大網，首先的基本配備就是公共場所隨處可見的監視攝影機，其中搭載人臉辨識和紅外線機能，在公安認定的「敏感地點」如超市、娛樂場所、宗教集會場所等地則會加強監視。同時網路監控也無孔不入，包含公共場所的WiFi連線也是收集資料的管道之一，藉由連上已設定好的WiFi來取得手機與電腦的資料。

實際上，不只是人民遭到監控，使用作戰App的執法人員也同樣在老大哥的眼皮底下；政府部門同樣以此App作為官員的績效考核、主管同步追蹤任務進度，官方以此確保指令都能切實執行，徹底成為名符其實的全民監控。

HRW也憂心，這套系統與中國境內其他地區實施的監測大同小異，新疆的「數位實驗」熟練以後，在可預見的將來恐怕會逐一落實到每個省份。

而根據過去的報告調查，作戰平台與App系統分別由中國電子科技集團以及河北遠東通信公司所開發，而中國電科也是中國軍事的承包商業者，與遠東通信在2018年的美中貿易戰時，被美國政府以涉及違反國家安全為由，列為技術封鎖與出口管制名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