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4.19 巴西】

國會前，警察打警察：巴西的年金改革騷亂

為了抗議政府推動的退休新制與年金改革，巴西警察工會周二號召了500多名警察，包圍了首都巴西利亞的中央政府，抗爭中，這批憤怒的示威警察更闖入了國會大樓、試圖阻止財政部長向眾議院遞交年金改革計劃，一片混亂中，示威警察也與執勤的「自己人」——護衛國會的鎮暴警察——大打出手。

根據《路透社》與巴西《環球報》的報導，周二出現在巴西國會大樓外的示威群眾約莫500人，大多是透過警察工會，由各地號召而來的休假員警。這些示威警察先是在國會大廈外焚燒空棺材，以抗議這次退休年金改革「吞了他們棺材本」的憤怒，之後，激動的示威者也越過封鎖，試圖闖入國會內部，以阻止議場內原定進行的改革報告。

這批示威警察隨後在國會入口，遭遇了全裝鎮暴警察所組成的人牆，雙方遂於大廳大打出手。衝突中，國會入口的自動門與落地窗也遭砸爛，而接獲命令的鎮暴警察也不留情面地對「自己人」動用胡椒水與催淚瓦斯，讓現場陷入全面亂戰。

《環球報》表示，衝突之後，國會記者都被鎮暴警察給趕出場外，之後，亂鬥的兩邊警察也都未公佈受傷或被捕的訊息名單。

過去三年來，曾被譽為「金磚四國」的巴西經濟，遭逢了嚴重的成長衰退，儘管政府透過了奧運、世界盃足球賽等大型國際活動，試圖振興內需，其結果卻加劇了政府赤字與債務。之後，巴西國家石油公司「Petrobras」又爆發了貪腐風暴，經濟問題加上政壇醜聞，也讓民選的巴西總統羅賽芙（Dilma Rousseff）遭逢民調低谷，進而因案於2016年8月，遭國會在野聯盟彈劾下台。

羅賽芙下台之後，作為羅賽芙昔日盟友、但在彈劾案中高調倒戈的副總統特梅爾（Michel Temer）也接下了國家領導人的大位，並高舉著振興經濟的大旗，發動了一系列的撙節與經濟改革——而目前巴西掀起的這波公職人員退休／年金風暴，也被特梅爾政府視為「結構性調整」的重要一招。

特梅爾政府認為，巴西現行的退休福利與年金制度，已超過了政府支出的40%並還逐年膨脹，因此，政府在撙節預算、平衡收支的同時，也有必要對公職人員「慷慨待遇」作出結構性改革，否則後續的改革將更難推行，膨脹的年金與退撫支出，也將逼迫巴西政府走向破產。

當局指出，目前巴西公職人員退休的平均年齡只有54歲，其門檻遠低於國際水準，更對年金體系造成了結構性的負擔。因此，在這波改革計劃中，巴西財政部也準備一舉統一全國公職人員的退休年齡，並將門檻上調至65歲。

除了延遲退休年齡外，巴西政府也準備提高公職人員的年金提撥比例。財政部認為，透過雙管齊下，未來10年內，巴西政府才有望減低20-25%公職年金所帶來的支出壓力，並說服社會輿論以推動特梅爾改革的下一步——勞工法改革。

然而巴西這波改革，不僅激怒了基層的公職人員，包括教師、警察工會，都跳出來反對特梅爾政府，不顧基層工作內容的差異，像是冒著生命危險的前線警察、偏鄉教育的基層教師、或者女性公職人員...等，這些公職人員的勞動條件本就低於體系平均，在這樣的狀況下，特梅爾強調「一體適用的齊頭式改革」，真的公平嗎？

在國會大樓陷入「警察內鬥」的同時，巴西眾議院內對於這波年金改革的成效與公平性也大表疑慮，種種壓力下，特梅爾政府只好在遞交計劃書之前，再度鬆綁退休年齡的計劃——在退休年齡為65歲的整體門檻之下，女性公職人員的退休年齡將下修到62歲、警察則是60歲。然而，相關的調整仍不能讓警察工會滿意，工會方面更揚言將提高抗爭規模，以迫使特梅爾政府「正視警界問題」。

摩根大通的分析認為，特梅爾的年金改革不夠積極，在2018年10月的大選之前，恐無法收穫短期成效。此外，儘管透過撙節改革，巴西的經濟狀態已逐漸穩定，但國內失業率仍高達13%，直到2018年中，巴西的經濟成長率都將維持負成長的衰退預期。種種不利指標，也讓特梅爾的民調跌破谷底，支持率更勉強維持在10%上下，讓有意尋求選舉連任的他大感壓力。

▌相關文章推薦：

• 〈不斷戰鬥的民族，俄羅斯的南方情結〉

• 〈德國五毛黨？「#我在這」的網路輿論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