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暫時停止呼吸：野火空汙籠罩全城的「橘黃霧霾」

2023/06/08 轉角24小時

紐約因加拿大野火飄散的濃煙陷入霧霾壟罩，6月6日成為全球空氣品質最差的主要城市。... — 紐約因加拿大野火飄散的濃煙陷入霧霾壟罩，6月6日成為全球空氣品質最差的主要城市。圖為紐約羅斯福島空中纜車旁戴著口罩的民眾。圖／路透社

「喉嚨與眼睛被霧霾灼痛，沒有安全地方可以輕鬆呼吸...」來自加拿大野火肆虐所產生的濃煙吞沒了美國東部，東岸的紐約6月6日晚間成為全球空氣品質最差的主要城市，散布在空氣中的高濃度PM2.5讓市府呼籲市民在戶外戴上N95口罩，至7日下午紐約的空氣品質指數（AQI）突破400，紐約的天空一片澄黃，空氣中瀰漫燒焦的氣味，紐約人宛如墜入賽博龐克（Cyberpunk）的科幻電影場景，在這種空氣品質之中的一呼一吸，更拉響了健康警報。

美東部分地區的地方政府已經發出健康警報，其中包括紐約——紐約市長亞當斯（Eric Adams）辦公室在6月6日晚間發出聲明，敦請紐約市民盡可能待在室內，若老年人、心臟或是呼吸道疾病患者需要外出，則應戴上N95或是KN95口罩；待在室內者也建議關好門窗、使用空調或空氣清淨機，以避免惡劣空氣對人體造成不良影響；市長辦公室另指出，紐約的空氣品質正處於「史上最糟」。

紐約州州長霍赫爾（Kathy Hochul）也於6月7日宣布，州政府將於8日向州民分發一百萬個口罩。根據空氣品質監測公司「IQAir」的即時數據，在紐約當地時間6月7日的下午，空氣品質指數（AQI）已經突破了400——AQI超過200便會顯示為「非常不健康」的紫色，經常被形容為「紫爆」；而超過300則是達到「危害」的程度，遠超全球其他長期受到嚴重空氣汙染影響的城市，像是杜拜、德里——同一時間杜拜的AQI是168，德里則是164。

紐約曼哈頓時代廣場（Times Square）在煙霧壟罩之下仍人滿為患，部分民眾... — 紐約曼哈頓時代廣場（Times Square）在煙霧壟罩之下仍人滿為患，部分民眾也戴上口罩。紐約州州長凱西．霍赫爾（Kathy Hochul）宣佈為避免紐約居民受到健康影響，將分發100萬份口罩。圖／路透社

紐約佩勒姆紀念中的課堂中學生向外看著橘黃色天空，教師關上窗戶以免學生身體受到霧霾... — 紐約佩勒姆紀念中的課堂中學生向外看著橘黃色天空，教師關上窗戶以免學生身體受到霧霾影響。照片中部分學生配戴口罩上課。圖／路透社

《紐約客》特約撰稿人柯曼（Carolyn Kormann）指出，自6日晚間，紐約的空氣瀰漫燒焦氣味、眼前所見恍似科幻電影《銀翼殺手2049》般，因只有波長較長的黃光能穿透霧霾而使眼前所見一片澄黃，路人戴著N95口罩，瞇著眼睛在路上前行；到了7日情況更加嚴重，學校取消校外教學和足球賽，百老匯日場演出獨角戲《Prima Facie》的演員茱蒂康默（Jodie Comer）因「無法呼吸」而中斷表演離開舞台，過低的能見度還使紐約的拉瓜地亞機場（LaGuardia Airport）不得不暫停航班。

紐約著名的地標，如自由女神像、布魯克林大橋、時代廣場、洋基球場等等，均壟罩在橘黃色煙霧之下，霧霾讓通訊社所拍攝的即時影像看起來竟像是數十年前攝下的泛黃老相片。

美國職業棒球大聯盟在紐約和費城的比賽已因霧霾而被迫取消，紐約三家大型劇院也取消了原定7日的表演，例如百老匯經典音樂劇《漢密爾頓》( Hamilton）的演出，主辦方表示，紐約市的空氣品質已惡劣到，表演者根本沒辦法出門來到劇院。

不只是紐約，美國東北部的廣大地區，包括賓州、華盛頓特區、馬里蘭州、紐澤西州、康乃狄克州等等均陷入空氣警報。霾害的源頭來自加拿大，自5月開始，加拿大東部不斷發生野火，至6月7日累積上百場野火火災，加拿大各地的火勢已經燒毀了超過380萬公頃的土地，是過去10年平均野火火災面積的12倍——《BBC》引述專家指出，2023年春季較往年更溫暖、更乾燥，引致森林野火不斷冒出，預計這種趨勢將持續整個夏季；而風向更將野火燃燒產生的煙霧，往南吹到了美國。

野火往南飄散的霧埋使紐約市一片霧濛濛，位於紐約港自由島的自由女神像，也籠罩在灰橘... — 野火往南飄散的霧埋使紐約市一片霧濛濛，位於紐約港自由島的自由女神像，也籠罩在灰橘色的霧霾之中。圖／路透社

行人捂著臉行走在紐約街頭上。霧霾讓紐約彷彿是蒙上了復古濾鏡，拍下的即時影像看起來... — 行人捂著臉行走在紐約街頭上。霧霾讓紐約彷彿是蒙上了復古濾鏡，拍下的即時影像看起來都像是數十年前拍下的泛黃老相片。圖／新華社

目前美國總統拜登和加拿大總理杜魯道（Justin Trudeau）已經通電討論當前局勢，白宮也在7日宣布派出600多名美國的消防員前往加拿大協助救火。

野火產生的煙霧主要由懸浮微粒PM2.5組成，PM2.5因粒徑小，可深入人體肺泡、抵達細支氣管壁，干擾肺內的氣體交換。人體若長期暴露於懸浮微粒之中，可能引發心血管病、呼吸道疾病以及增加肺癌的危險。《紐約客》引述史丹佛大學野火霧霾研究專家柏克（Marshall Burke）指出，當空氣中的PM2.5濃度為每立方公尺50微克時，急診就醫的哮喘患者數往往會加倍；而在當地時間6月7日下午1時，紐約的PM2.5濃度已經達到約每立方公尺150微克。

而在住房昂貴的紐約，為數眾多的無家者因沒有能夠躲避濃霧的居所，而遠比一般市民更加脆弱，同時許多無家者自身本就受慢性病纏身所苦——全國低收入住房聯盟總裁兼執行長延特爾（Diane Yentel）即發出聲明提醒：

「想像一下這種感覺：無家可歸、無人庇護、喉嚨和眼睛被霧霾灼痛，沒有安全的地方可以輕鬆呼吸...無家者應迅速被轉移到安全的旅店、或是其他短期居所當中。」

加拿大的野火仍不斷延燒，而壟罩美國的霧霾也將持續整個夏季嗎？《華盛頓郵報》指出，從7日至8日，濃霧可能隨著南下的冷鋒持續在美國往南擴散，至9日、10日風向轉變為西北風之後，雖然預估無法完全將霧霾吹散，但應會降低懸浮微粒的濃度，使能見度、天氣和空氣品質有所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