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275死火車出軌慘案調查：信號系統出錯、遺體無人認領

2023/06/05 轉角24小時

印度6月2日發生三列火車相撞的重大事故，造成275人死亡、超過1,000人受傷，... — 印度6月2日發生三列火車相撞的重大事故，造成275人死亡、超過1,000人受傷，目前救援行動已在3日告一段落。圖／路透社

【2023. 6. 05 印度】

印度275死火車出軌慘案調查：信號系統出錯、遺體無人認領

「印度在21世紀至今最嚴重的鐵路事故，三列火車相撞釀275死...」印度6月2日發生三列火車相撞的重大事故，造成275人死亡、超過1,000人受傷，目前救援行動已在3日告一段落，當局開始清理殘骸、準備重啟交通運行，然而仍有大量乘客親屬從各地湧入事發的奧里薩省（Odisha）尋找失蹤的家人；至6月4日仍有187具罹難者遺體無人認領。事故發生經過，是在2日晚間一列客運列車撞上一列靜止的貨運列車導致出軌，而出軌的車廂又撞上鄰近軌道另一列從對向行駛而來的列車——這是印度在21世紀以來最嚴重的鐵路意外，造成對撞的原因仍在調查當中，初步方向鎖定電子軌道系統的信號發生問題，但問題原因尚未釐清。

事故發生在6月2日晚間18時55分左右，具體地點位於奧里薩省的Bahanaga Bazar車站附近（東部大城加爾各答以南約270公里），涉及三列火車，分別為自西孟加拉邦出發、前往南部城市清奈的「科羅曼德快線」（Coromandel Express）客運列車；從邦加羅爾出發往豪拉的「豪拉特快線」（Howrah Superfast Express）客車；已及一列停靠在Bahanaga Bazar車站環形軌道上、滿載鐵礦石的貨運列車。

印度鐵路委員會委員辛哈（Jaya Verma Sinha）6月4日在記者會上仔細說明事發經過，她表示，科羅曼德快線靠近Bahanaga Bazar車站時離開了主軌道、進入供火車停放的環狀軌道側軌，結果便以時速128公里撞上停靠在此的貨運列車。撞擊力道導致科羅曼德快線的發動機和前四至五節車廂翻覆出軌，出軌的車廂又撞上了從對向行駛而來的豪拉特快線列車最後兩節車廂，使得豪拉特快線同樣出軌——發生事故的兩列客運列車共載著約2,200名乘客，最終共有23節車廂在撞擊中出軌，造成至少275人罹難、1,175人受傷。

辛哈指出，科羅曼德快線本應繼續在主軌道上行駛、與隔壁軌道的豪拉特快線錯開，結果前者卻錯誤駛進側軌——若鐵路的電子連鎖管理系統正常運作，科羅曼德快線根本不應該進入側軌，因此目前主要的調查焦點鎖定在軌道管理系統，她補充表示：「初步調查顯示電子連鎖系統沒有故障，但發生信號干擾」，而發生干擾的原因可能是人為、突發事件、天氣、機器磨損、或是維修失當等等，仍需詳加釐清。

在鐵路信號當中，電子連鎖系統會控制每列火車在設定區域內運行的路線，以燈號進行指示，協調列車進入兩條軌道交匯處的空軌、或是指示對向行駛的兩列火車應持續直行或是切換至另一條新軌道，以確保火車安全沿軌道而行——然而，在奧里薩省的事故中，系統卻向科羅曼德快線錯誤發出「進入環狀軌道」的信號。

辛哈也表示，她已與受傷倖存的科羅曼德快線司機談過話，該名司機表示在事故發生前，他依照限速（130公里／小時）行駛、也沒有跳過任何信號指示；司機的證詞後續都將與軌道系統的記錄進行比對，不過辛哈也指出，即便系統在99.9%的情況下正常運作，但在各種機器系統中總是存在0.1%出錯的可能性。她並未透露軌道電子系統廠商的名稱，也未透露系統的使用年限，但《路透社》指出，幾乎整個印度鐵路網都使用該系統。

數十列火車班次因該事故發生而緊急取消，但火車事故的救援行動已於6月3日結束，相關人員開始清理事故現場、將出軌列車殘骸清理離開軌道後，便急於恢復軌道正常運行，印度鐵道部長瓦什諾（Ashwini Vaishnaw）表示預計火車運行服務最遲將於6月7日恢復。然而，《BBC》報導指出，儘管印度官方表示「現場所有被困人員和受傷人員均已獲救」，但至6月4日早上，仍有倖存者從扭曲的車廂中被奇蹟救出送醫。

另一方面，當地官員和醫生表示，由於火車交通停擺，使得在事發兩天之後的6月4日，仍有無數罹難者家屬難以抵達奧里薩省，至今仍有許多遺體無人認領。而眾多已經設法透過公路或其他方式抵達事故地點的家屬，則仍在奧里薩省的醫院和太平間之間，苦苦尋找生死未卜的失聯親人——奧里薩省官員耶拿（Pradeep Jena）向《BBC》指出，截至6月4日仍至少有187具遺體身分不明，當局在政府網站上傳罹難者照片，並預計在需要時進行DNA比對檢驗死者身分。

一名花費30個小時，從東北部比哈爾省（Bihar‎）趕來奧里薩省的母親德維（Lilavati Devi）便焦心向《BBC》表示，自己不斷尋找、仍無法找到失蹤的22歲兒子拉賈（Raja Sahani），拉賈與其他親戚離開家鄉，在邦加羅爾打零工賺錢，卻在豪拉轉車時，搭乘上了死亡列車。德維表示，接到事故消息之後，家人們為了找到失聯的拉賈，已經花費4萬5,000盧比（約新台幣1萬6,750元）租車來奧里薩省——這筆費用遠遠超出他們家的承擔能力，但至今雖然找到了其他8名親戚，卻毫無拉賈的消息，德維說：

「我找遍了這裡所有的醫院和太平間，但找不到他。我們一遍又一遍，要求太平間給我們看所有遺體的照片，但他不在那裡...我祈禱我們能在某個地方找到他，不論情況如何。」

印度總理莫迪（Narendra Modi）已於3日視察奧里薩省的事故現場，並下令任何確認與事故發生原因有關的責任人，都將受到「嚴厲懲罰」；他也赴醫院探望傷者，並承諾政府將「不遺餘力提供治療。」

印度擁有全世界最龐大的鐵路系統之一，每日運行列車超過1萬2,000班次、旅客人次達上千萬，但本起21世紀以來最嚴重的火車事故，讓國際再度關注印度鐵路安全——事實上，過去印度屢屢發生火車出軌事故，從1980年代至2000年之間，平均每年發生475起事故；莫迪上台之後將改善交通安全作為政府的優先要務之一，而在2023年印度鐵道部在世界災害管理大會上表示，印度的鐵路安全狀況已有改善，不過根據鐵道部提出的數據，在2011年至2021年之間，平均每年仍有超過50起出軌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