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州富士康「暴動抗爭」？防疫封控與津貼不公引發的警民衝突

2022/11/24 轉角24小時

「我要維權！我要討薪！共產黨不可以背叛工人階級！」中國河南鄭州富士康，從先前工人逃離封控的「徒步返鄉潮」之後，在近日接連傳出廠區工人「暴動抗爭」，因為不滿持續混亂高壓的封控措施、以及招工津貼不公等一系列問題，演變成民眾與醫護人員、警察的暴力衝突。在11月22日就開始有廠區影片流傳到社群平台，有工人突破封鎖，與身穿白衣的封控人員緊張對峙，也有工人遭到追打圍毆。鄭州富士康發生了什麼事？與此同時，鄭州又將進行5天封控管理，情勢似乎難以收拾？

富士康廠區位於中國河南鄭州，在今年10月底因為疫情散播、加上全面封控清零的措施，擔憂被封鎖的當地工人，紛紛冒險逃出廠區、返回家鄉，而出現了大批工人「徒步返鄉」的人潮。為了穩住鄭州富士康的產能，除了起初稍微軟化疫情封控措施之外，也祭出津貼利多和招工來補充人力。但鄭州風波並未因此平息，反而到了11月又再爆發衝突。

11月22日開始，網路社群平台大量流傳出富士康廠區的現場畫面，影像中顯示在22日晚上，有大批工人聚集進行「維權抗爭」，同時有人衝破封鎖線、與俗稱「大白」的醫護人員發生暴力衝突（但無法確認這些大白是否都是醫護人員、或是身穿白色防護衣的武警等其他人士），有工人將圍欄拆下當作武器，廠區也有不少警力到場支援，從影像中看到警方使用催淚瓦斯、水柱驅離的畫面，現場演變成警民雙方的混亂對抗。

深夜激烈衝撞的場面，頓時讓中國社群有了工人抗爭起義的聯想，涉及敏感的相關影音和文字，也幾乎無法在微博、微信等平台找到。隔日23日，可見到雙方的緊張對峙仍未消退，也有影片拍攝到落單的工人遭大白持械圍毆的流血畫面。

然而相關事件在中國全無新聞報導，在資訊不透明、影音難以逐一即時準確核實狀況下，廠區暴動抗爭的具體細節和有無死傷，皆尚無法詳細證實。不過包括《BBC》、《法新社》、《美聯社》等多家媒體已陸續循線現場畫面與採訪，明言鄭州富士康「確實發生了衝突事件」。

為何會從徒步返鄉又演變成暴力對抗？網路流傳的工人影片、或是掌握前線消息的外媒指出，導火線可以分為兩個：其一仍是對於封控措施的強烈不滿，同時又發現廠區有確診者沒有被妥善安置，和無確診者混住在宿舍之中，進而引發恐慌與憤怒。其二是針對薪資和津貼發放問題，朝令夕改致使工人感受被騙，讓不滿情緒升高。

綜合《BBC》和《華爾街日報》引述的工人說法，有工人發現原本富士康答應的津貼被無故延後發放，這才導致需要用錢的工人們心生不滿，之中有些工人憤怒地表示，獎金有的被推遲到2023的3月或5月，但拖到這個時間點春節都已經過完，對於年關前需要用錢的臨時工而言實在難以接受。

而在這些工人說法裡，也透露了是「富士康單方面修改合約內容」，才又讓眾人憤怒非常，在害怕被封控隔離、津貼薪資也無法到位的情形下，就演變成了後來看到的集體維權抗爭。

而對於鄭州富士康一連串的爭議，鴻海集團僅對外聲明，「津貼一向按合約履行，並會持續和同仁溝通說明，目前鄭州園區正常生產。」24日下午，鴻海也再次表示「已密切掌握情況處理中」，而從這些說法中也可以確認，廠區的確有因為薪資問題引爆衝突。

然而情勢恐怕會越來越緊縮——鄭州市政府才在24日宣告，從25日星期五開始，全面啟動「流動性管理」——實際上仍然是動態清零封控的變體措施，要求高風險社區居民嚴禁外出、其他區域的民眾非必要不得外出。鄭州市官方一再強調，現地的疫情仍然處於高度緊張狀態，鄭州市委宣傳部表示，將於11月25日至11月29日總共5天的時間，「打一場疫情防控殲滅戰」。

以實際感染案例而言，鄭州官方公布的數字（11月22日）單日新增827宗本土案例，雖然對比一週之前已經有下降趨勢，但仍保持在三位數的感染人數，讓堅決動態清零的官方仍無法鬆手解封。與此同時，中國衛健委也在24日表示，全中國的單日新增感染者，在23日總計為3萬1444人，比起過去兩年的疫情數字是創下新高，以此強調當前的封控仍有其必要——但今年度以來所有發生在各省各地的封控亂象，除了一再於社群平台流出悲傷或憤怒的痛苦故事之外，沒有官方徹底解決或鬆手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