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戰的下場？俄羅斯能源巨頭馬格諾夫的離奇死亡

2022/09/02 轉角24小時

左為俄羅斯石油巨頭拉維爾．馬格諾夫，右為馬格諾夫擔任董事長的俄羅斯第二大企業路克... — 左為俄羅斯石油巨頭拉維爾．馬格諾夫，右為馬格諾夫擔任董事長的俄羅斯第二大企業路克石油。圖／推特、路透社

「俄烏交戰後，俄羅斯寡頭相繼離奇死亡...」俄羅斯石油巨頭拉維爾．馬格諾夫（Ravil Maganov）於2022年9月1日離世，享壽67歲。石油公司路克石油（Lukoil）發出聲明表示，董事長馬格諾夫因身患重病離世，但根據俄羅斯媒體報導，馬格諾夫是從醫院的窗戶墜落後身亡。在俄羅斯與烏克蘭交戰後，包括馬格諾夫在內，已有8位能源業高層及其家屬因不明原因身亡。再加上馬格諾夫生前曾對戰爭表達關切，如今不幸離世，也讓外界質疑是否和其反戰立場有關。

馬格諾夫日前因心臟病發而住院，也有在服用抗憂鬱藥物。馬格諾夫過世的莫斯科中央臨床醫院（Central Clinical Hospital）有許多病患為政治或商界知名人物，因而被民眾稱作「克里姆林宮醫院」，包含蘇聯的末代總書記戈巴契夫（Mikhail Gorbachev）8月30日也逝世於此。

《俄羅斯商業諮詢日報》（RBC）引述警方說法，馬格諾夫確實死於墜樓，但墜樓原因仍然不明。與馬格諾夫親近的人士指出，依照馬格諾夫的身心狀態，應該不會輕生。路克公司發出的最新聲明提到，全體員工哀悼董事長馬格諾夫的離世，並指出不僅是路克公司，俄羅斯多個企業能成為世界領先的石油公司，並在裏海及波羅的海開發新油田及提升西伯利亞油田的產量，應歸功於馬格諾夫的絕佳領導。

馬格諾夫1954年出生於阿爾梅季耶夫斯克，1977年自俄羅斯國立石油天然氣大學畢業，父親是油田及地球物理學工程師，弟弟奈爾．馬格諾夫（Nail Maganov）是俄羅斯天然氣工業石油公司Tatneft的負責人。馬格諾夫在路克石油歷任了多個重要的管理職務，並在2020年被任命為董事長，也曾在2019年獲得總統普丁頒贈的終身成就勳章。

路克石油公司為俄羅斯第二大企業，負責提煉石油、天然氣及製造石油產品。1991年，三間位於西伯利亞西部的國營能源企業合併，並以其所在地字首命名為「LUK」，此名稱為馬格諾夫所提議。

俄烏衝突發生後，路克石油公司是很少數對其採取公開立場的俄羅斯企業。2022年3月3日董事會發表聲明：

「路克石油董事會在此對烏克蘭發生的悲慘事件表達最深切的關注。我們呼籲盡快結束武裝衝突，對所有受這場悲劇影響的受害者表達誠摯的同情。我們強烈支持通過嚴肅的談判和外交，實現永久停火和解決問題。」

聲明最後也強調，路克石油立志為和平、良好的國際關係及人道主義努力。

《路透社》報導，在莫斯科入侵烏克蘭後，美國財政部外國資產控制辦公室（OFAC）對俄羅斯實施了多項出口管制及經濟制裁，路克石油也在制裁名單當中。事實上，自2014年俄羅斯占領克里米亞後，路克石油就成為制裁的目標之一。8月31日，美國扣押了屬於路克公司一架價值4,500萬美元的飛機。

值得注意的是，包括馬格諾夫在內，2022年以來，已有8位俄羅斯能源大亨在不尋常的狀況下突然身故。從1月時，俄羅斯國營天然氣巨頭Gazprom資深運輸部門經理舒爾曼（Leonid Shulman）被人發現死在鄉村地區列寧斯基村（Leninsky）一處小屋的浴室內，死因不明。《財富》雜誌報導，舒爾曼的家中疑似發現遺書。而Gazprom僅對此事發布簡短公告，表示舒爾曼已去世，死因尚在調查中。

緊接著，烏俄戰爭開打不過幾日，又有兩位能源巨賈被發現離奇死亡，分別是2月25日Gazprom另一位高層秋拉科夫（Alexander Tyulakov）同樣被發現死在列寧斯基村、以及2月28日，居住英國的俄羅斯石油及天然氣大亨沃特福德（Mikhail Watford）被發現死在英國薩里（Surrey）的住處，同樣死因不明。

時間到了4月，18日俄羅斯天然氣工業銀行（Gazprombank）前副總裁阿瓦耶夫（Vladislav Avayev）和妻子、女兒被發現死在莫斯科自家公寓，俄國當局將此案視為是阿瓦耶夫在謀殺妻女之後自殺；而隔日（4月19日）俄羅斯最大的液化天然氣生產商 Novatek 的前副主席普羅托森亞（Sergey Protosenya）同樣被發現與妻女一同死亡，地點是西班牙的度假小屋，調查現場的警方同樣認為這是一起謀殺妻女後自殺的案子。

路克石油的一名高層主管蘇博廷（Alexander Subbotin）也在這份死亡名單之列，他的遺體5月在莫斯科郊區一棟別墅內被發現，俄國官媒《塔斯社》引述地方當局，報導蘇博廷死於「牙買加巫毒儀式」。

隨後，Gazprom的北極專案承包商沃羅諾夫（Yury Voronov）也在7月，被人發現死在列寧斯基村的自家游泳池中，身上有明顯的槍傷。再加上9月1日離世的馬格諾夫，能夠左右俄羅斯能源業的寡頭巨富彷彿登上了某份死亡名單，一個個命喪黃泉。

俄羅斯能源產業命脈握在國家手中——換言之，也就是總統普丁能夠控制——死去3名高層的國營企業Gazprom更不在話下。在烏俄戰爭和全球能源危機的背景下，俄國能源大亨接連離奇身故，引起包括《BBC》、《CNBC》在內的國際媒體注意——克里姆林宮是否牽涉其中？俄羅斯大使館在被問及1日的馬格諾夫身亡一事時拒不回應，在普丁牢牢掌握權力的情況下，外界的疑問可能永遠沒有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