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戰報#11：俄國經濟戰總崩？白俄侵攻軍與核武就位

2022/02/28 轉角24小時

入侵烏克蘭的俄國侵攻軍，在連日苦戰受挫後，27日的戰爭腳步開始因為天氣、後勤、戰... — 入侵烏克蘭的俄國侵攻軍，在連日苦戰受挫後，27日的戰爭腳步開始因為天氣、後勤、戰損與烏克蘭全民抵抗而大幅停滯。在烏東邊境大城哈爾科夫，俄軍突襲攻城的深入作戰慘遭殲滅。圖為哈爾科夫被炸斷的橋樑與俄軍。圖／推特

【2022. 2. 27 烏克蘭／俄國／白俄羅斯】

烏克蘭戰報#11：俄國經濟戰總崩潰，白俄侵攻軍與核武就位

「烏克蘭也知道『會無好會』，但哪怕再不可能的停戰機會，都值得涉險一試。」入侵烏克蘭的俄國侵攻軍，在連日苦戰受挫後，27日的戰爭腳步開始因為天氣、後勤、戰損與烏克蘭全民抵抗而大幅停滯。在烏東邊境大城哈爾科夫，俄軍突襲攻城的深入作戰慘遭殲滅；在首都基輔，俄軍除了遠程轟炸外，等待增援的地面部隊暫時也無力再發起攻城推進。儘管在少數樂觀期待中，俄軍對基輔的腳步放緩，或許是為了鋪陳即將於2月28日上午，於烏克蘭－白俄羅斯邊境的普里皮亞季河上，舉行的「烏俄無條件停火談判」，但於前線、特別是烏克蘭守軍的預測，普河一聚更可能只是克里姆林宮藉口「大戰升級」的詐術劇本——

因為28日清晨，莫斯科已得到即刻將「『核武』移回白俄羅斯」的名義授權，白俄羅斯軍隊更已接到了「出征命令」，預備以28日晚間為行動零點，協同俄國空降軍一同攻向烏克蘭、朝基輔發動強襲。

白俄羅斯軍隊「侵略入陣」的消息，目前已由白俄流亡人士、部隊基層軍官、境內獨立媒體、以及各地單位回傳的目擊影像交叉驗證——根據明斯克的線報，互簽安保同盟的白俄軍隊與俄軍，過去3天來已在白烏邊境的戈梅利州大舉會師，原本宣稱「只支援後勤」的白俄部隊，不僅開始從俄國軍用火車上，取走大量火箭彈藥，幾座機場也被臨時封鎖軍事徵用，甚至連白俄軍隊都在軍車上塗上了與第二波俄國侵攻軍一樣的「大Ｖ標誌」，裝甲部隊與空降傘兵的備戰位置，幾乎確認是要與俄軍一同進擊。

烏克蘭政府判斷：白俄羅斯的獨裁總統盧卡申科，應已在莫斯科的命令下，確定將在2月28日「參戰」向烏克蘭本土發動侵攻。在此之前，白俄軍隊已協助俄軍補給、並從自國本土向烏克蘭發射彈道飛彈空襲，但目前白俄傘兵團已在戈梅利登上俄國的IL-76運輸機待命、普里皮亞季河北岸也都是白俄的裝甲部隊，最快於其28日上午就能攻入烏克蘭助陣攻擊。

▌白俄參戰的理由？盧卡申科的保命，與普丁的核武威脅

盧卡申科的侵略參戰，雖然被認為「只是時間早晚」，但228入陣的詭詐時機點，卻也顯示了克里姆林宮當前有意「升級戰爭」的敵意情緒。因為在24小時之前，俄國派出的「停火和談代表」才抵達白俄羅斯境內——也就是兩俄重兵集結，正準備從此地第二波發兵侵略烏克蘭的戈梅利州前線——並反稱烏克蘭政府「沒有停火意願，不接受俄國的交涉橄欖枝」。

雖然在各方協調之後，烏克蘭政府最終接受俄國的第二次邀請，決定在「不設前提」的無條件背景下，於白俄羅斯－烏克蘭邊境的普里皮亞季河上，由烏國外交部副部長帶團，與俄國談判團隊「接觸談判」。

然而由於基輔仍持續遭遇俄國攻擊，莫斯科與明斯克提出的交涉內容又模糊不清，因此烏克蘭代表團一直無法敲定出發時間，預計最快要到28日上午才能夠前往普河一會——

但雙方接觸的談判時機，卻是當前各方線報、包括美軍推估的戰情說法裡，「白俄軍隊參戰侵攻」的發兵時間重疊——因此普河談判究竟是戰爭再升級前的最後機會？還是兩俄設局要讓烏克蘭翻桌破局，藉此「對內合理化」對烏發兵的政治陷阱？——目前各方都抱持極為悲觀的負面預期。

但白俄羅斯為何選擇此時參戰呢？除了來自克里姆林宮的戰略壓力外，白俄獨裁者盧卡申科27日完成的「強迫中獎」全民公投，也得出了白俄願意迎接俄國無限期駐軍、並樂意接受「俄國核武重新部署在白俄羅斯境內」的極爭議公投——俄國核武的重返與俄軍無限期駐守，雖然等同於放棄白俄自己的國防與戰略主權，但對盧卡申科本人來說，卻是嚇阻白俄人民起義反抗、阻止西方干預白俄獨裁內政的「絕對個人保命符」。

事實上，在白俄公投開完票之前，俄國總統普丁27日晚間就公開下令，要求俄國的核武戰略部隊「升高戒備」——

其一的理由是嚇阻西方陣營對烏克蘭戰爭的出手與制裁；第二則是對烏克蘭和談團隊的外交施壓；最後也最實際的可能，則是要以此鋪陳，力求在未來幾天內公開把俄軍核武調度至白俄羅斯國內，名目是應對當前局勢，但實際上則是把大規模毀滅性武器，直接移入到北約前線的西方大門前。

——因此，在公投之後的馬上入陣，也顯見普丁與盧卡申科兩人「命運共同體」式的利益交換。

▌截至28日清晨為止，烏克蘭戰爭的攻守動態為何？

但在戰略調度之外，戰爭實況的進展又是如何？截至基輔時間周一清晨4點為止，烏克蘭戰爭的軍事動態，基本仍持續前日的攻勢僵持：俄軍除了南方戰線奪下了別爾江斯克...等亞速海沿岸數城，打通了烏東俄國佔領區與克里米亞半島的路上走廊之外，於其他所有戰線都還是灰頭土臉。

像是烏東重鎮、位於烏俄邊境的烏克蘭第二大城哈爾科夫，27日上午就遭遇俄羅斯特種部隊「強襲攻城」，以輪式甲車與吉普車為主的俄軍精銳，試圖以兵分多路、快速推進的方式攻入哈爾科夫的中央城區。然而這些輕裝部隊雖然推進速度驚人，但很快地就在哈爾科夫的城鎮戰裡各自迷路，並在烏軍正規部隊與民兵的多重夾擊下，於是日下午被殲滅。

但白天在哈爾科夫被打退的俄軍，很快又在空襲與火砲轟炸的掩護下，於28日清晨發動「加倍夜襲」。直到週一破曉之前，哈爾科夫的決死巷戰都在激烈纏鬥，戰況對烏克蘭守軍很是不利。

至於首都圈的基輔攻城戰，俄軍的地面攻勢不僅明顯無力，空襲的規模與強度也沒有開戰前48小時密集。目前，俄軍的侵攻路線仍以「基輔西北方」為主，但無論是攻擊城郊衛星鎮、還是每天晚上的夜襲試探，俄軍都無法突破、甚至無法有效逼退烏克蘭軍民的反擊。

俄軍在基輔攻城的持續疲軟，一方面是從白俄南下的第一波北路侵攻軍，目前正面臨著嚴重的後勤斷炊與死傷戰損；但二方面也是俄國參謀總部調整策略，試圖從其他戰線增援兵力後，再以「十面圍城」的包圍封鎖，向基輔危城發動強力總攻擊——譬如說從烏克蘭東北部的侵攻俄軍，目前就放棄攻擊沿線城市，緩慢但拼命朝烏克蘭本土「西向深入」，試圖強行突破沿路的烏軍狙擊與後勤困境，盡快抵達基輔東側的聶伯河東岸，協助北方俄軍包圍首都的攻城戰役。

▌西方經濟制裁啟動，俄國經濟崩潰迎來「黑色星期一」？

在俄國持續朝基輔圍城增兵的同時，27日晚間，俄國總統普丁也要求國防部長紹伊古，提高俄國的戰略武器——包括核武部隊——的戰備等級，以應變北約「不友善的政策舉動」以及來自西方國家的經濟制裁。但同時，在漫長的內部激辯與決斷後，歐盟週日晚間也與美國、英國、加拿大...等西方盟友確定對俄國發動金融制裁，除了部分俄國銀行將被逐出SWIFT系統外，歐盟也將與美英加同步聯手，最快從周一起，聯合凍結「俄國中央銀行」存在海外的外匯存底。

由於俄國政府此前對於「戰爭新聞」的嚴格管控，再加上歐盟戰略立場在基輔圍城戰後的急速鷹派化，克里姆林宮與俄國金融圈似乎無法有效、即時與透明地向一般國內民眾說明「現在發生了什麼事？」，因此以莫斯科、聖彼得堡為首的各級城市已陸續出現ATM搶提現金的恐慌潮。預計週一開盤，俄國盧布也可能直線重貶——對美元的單日貶值幅度，有可能一口氣崩貶30%。

《金融時報》表示，針對歐美直接刀插刺入俄國央行的經濟制裁，此前幾乎完全沒有準備與預期的俄國中央銀行也頓時陷入「恐慌」，27日深夜至28日清晨之間，俄國央行先是開始大量搶購黃金，接著下令從28日早上7點起，

「無限期禁止外國投資者出售俄國股市證券。」

雖然俄國政府的決定，是想要避免俄國股匯市的恐慌總崩，但禁止外國人出售交易的做法，預計會引發更大的恐慌賣壓、反更容使俄國的護盤對策無效化。

任職於巴黎政經學院的俄國經濟學者古里耶夫（Sergei Guriev）就在俄國獨立媒體《梅杜莎》的訪問中，表達了對「俄國經濟總崩盤」的預期與極度焦慮。古里耶夫認為，美國與歐盟直接制裁俄國中央銀行的手段，遠遠超過SWIFT的驅逐封鎖令，因為這將讓盧布毀滅性重貶、並讓俄國與北韓、伊朗一樣，失去與國際貿易「換匯」的貿易能力。

在此之前，古里耶夫曾以為俄國就算被切斷SWIFT，也還有中國的經貿管道、以及人民幣的存匯支援。但考慮到目前烏克蘭戰況膠著，歐盟又已急遽鷹派化，莫斯科方面雖然期待中國支援俄國被制裁的金融衝擊，但在美國嚴重威脅與強烈警告暗示的狀況下，「中國銀行願不願意冒著必虧風險承接俄國匯率？我對此感到非常悲觀，就算俄國央行要拋售黃金穩定經濟，在這種政治風口浪尖下，我也不確定有誰敢冒險接手。」

但正也因為中國的立場極為微妙，俄國政府也才不斷公開喊話有所期待。像是俄國外交部發言人札哈羅娃，周日在記者會上被問及「現在被國際孤立的俄國，還沒有真心盟友？」時，就如此回應：

「當然有，俄國朋友很多....看看世界其他強權的反應吧，我講的不是哪些自以為強權，而是真正強權——我就是在說中國——你看看中國的反應，就知道俄國身旁還有非常強力的真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