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外宣之「戰狼拔舌」？澳洲證實：北京捕抓官媒CGTN主播成蕾

2020/09/01 轉角24小時

澳洲31日通報，確認中國官媒《央視》的國際外語台《中國環球電視網》（CGTN）英... — 澳洲31日通報，確認中國官媒《央視》的國際外語台《中國環球電視網》（CGTN）英語頻道主播——成蕾（Cheng Lei）——已遭北京當局「控制」。撲朔迷離的「戰狼拔舌」事件，引發了太平洋兩岸的高度注意。圖／CGTN

【2020. 9. 01 澳洲／中國】

大外宣之「戰狼拔舌」？澳洲證實：北京捕抓官媒CGTN主播成蕾

「狡兔死，走狗烹...？」澳洲外交部31日深夜突發緊急通報，確認中國官媒《中央電視台》的國際外語台《中國環球電視網》（CGTN）英語頻道主播——成蕾（Cheng Lei）——已遭北京當局「控制」。澳洲外交部之所以對這位中國官媒主播如此關切，是因為45歲的成蕾是中國出生的澳洲歸化公民，過往也是有權直播中國人大會議的「當紅名記」，為何無端遭到監禁？困惑且才剛收到通知的澳洲政府也僅能表示：「全案非常敏感...尚不適合揭示外交細節。」由於目前的澳中關係，正因疫情、華為、南海戰略與諜報滲透戰而陷入歷史冰點，再加上被捕的成蕾，已是自華裔澳籍作家「民主小販」楊恒均之後，中國一年半內抓走的第二名澳洲華裔公民，因此這起撲朔迷離的「戰狼拔舌」事件，也引發了太平洋兩岸的高度注意。

成蕾被抓的消息，是由澳洲外交部長佩恩（Marise Payne）於31日深夜證實。自從8月開始，成蕾的同事們，就一直無法聯絡上人在北京的成蕾，因此在擔心她人身安全的狀態下，親友才會選擇向澳洲政府求救，並透過外交管道確認了「成蕾確實已遭控制人身自由」。

佩恩表示：澳洲外交部是在8月14日收到了「中國正式拘留成蕾」的通知，澳洲領事館員也在8月27日透過視訊電話與成蕾「聯絡過一次」。已知成蕾尚未被中國政府起訴罪名，也還沒被正式逮捕；但目前她被軟禁在北京住所，並遭限制對外通訊與聯絡的自由。

被抓消息證實後，成蕾任職的CGTN也同步刪除了成蕾的主播資料、特派專欄，以及網路上所有成蕾的採訪記錄。但無論是澳洲政府還是中國，目前都沒有對外解釋成蕾為何被捕？有什麼被指控的犯罪嫌疑？僅透過媒體對外強調：「目前案情相當敏感，不便多提。」

成蕾是中國官媒在英語世界——特別是澳洲——的當家主播之一。圖／Cheng Le... — 成蕾是中國官媒在英語世界——特別是澳洲——的當家主播之一。圖／Cheng Lei Twitter

現年45歲的成蕾，是中國官媒在英語世界——特別是澳洲——的當家主播之一。出生於中國湖南省的她，過往在中國經歷背景較少為人知，外界只知道她後來留學於澳洲的昆士蘭大學，畢業後也一直留在澳洲工作，並曾任職於跨國食品財團 Cadbury Schweppes 與石油巨頭 ExxonMobil，並藉此於2003年前後申請歸化成為「澳洲公民」。

如願取得澳洲籍後，成蕾反而隨即以「海歸身份」返回了北京投入新聞媒體。她先是任職於美國《CNBC》，並以新聞網中國特派員的身份常駐北京9年。直到2013年才轉投入中國官方媒體《央視》的國際傳播單位《中國環球電視網》擔任主播記者。

《中國環球電視網》的前身即是《央視》外語國際頻道，但為了配合中國「大外宣」的全球戰略布局，其單位才於2016年重整升級為CGTN，並以英語為主力，陸續開設了法語、俄語、西班牙語及阿拉伯語頻道。

然而官媒色彩濃厚的CGTN，在國際上往往被視為「北京喉舌」。在2020年美中關係緊張的當下，報導獨立性素有爭議的CGTN更因「外國代理人」的設定，而在今年初被美國國務院列入外交監管名單——種種新聞爭議，也都鋪陳了國際輿論看這回成蕾被捕事件「官媒自拔舌」的錯愕與霧裡看花。

圖為今年4月，成蕾以「中小企業如何走出疫情困局」為題的線上採訪。圖／Cheng... — 圖為今年4月，成蕾以「中小企業如何走出疫情困局」為題的線上採訪。圖／Cheng Lei Twitter

根據《雪梨前鋒報》的說法，成蕾在CGTN任內左右逢源，是澳中兩國新聞圈的「當權紅人」。於工作內容上，成蕾不僅很受北京長官重用，甚至還能當上新聞主播、更被授予直播採訪中國人大會議的「信任特權」；其澳洲求學、成家、入籍的歸化身份，也讓澳洲政府多有討好，除了屢屢獲頒澳華傑出人士獎項外，澳洲外交部甚至還在2018年邀請成蕾「公關業配」，以中澳兩國「搭橋者」的身份，共同宣傳中國學生留學澳洲的「自由、創新與頂尖教育」。

「留學澳洲的自由風氣，對於我身為記者的工作能力幫助很大——這讓我有獨立思考的自由，除了自我檢驗外，還讓我的思考能挑戰教科書、甚至教授們的知識權威，進而作出屬於我自己的專業判斷，這對於『新聞媒體』來說是至關重要的絕對能力！」

接下了澳洲政府留學業配，但當時已成為中國官媒當家主播、負責英語戰略大外宣的成蕾如此表示——但也正因如此，成蕾的突發被捕，才會讓中澳政壇與新聞圈措手不及，並感到極為詫異。

儘管成蕾被捕的細節不明，但任職官媒迅速將其除名、消除所有新聞足跡的俐落手段，似互也暗示成蕾案可能與「國安指控」有所相關。另一方面，成蕾案也是自2019年1月，澳洲華裔作家——以反對中國獨裁專政、煽動民族主義的「民主小販」——楊恆均，在返回中國探親的路上，被中國政府以「間諜罪」逮捕後，近一年半以來第二位「被北京抓走的澳洲公民」。

過去曾任職於中國外交部的楊恆均，是在2000年以後才歸化成澳洲公民。長期在海外批評中國時政的楊恆均是在2019年1月返中探親時，遭到中國國安人員控制、自此行蹤不明，直到被軟禁半年以後，才於同年8月在不公開的狀態下，被中國政府以「間諜罪」起訴。目前楊恆均仍在中國境內被控制，但具體處境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