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劇場的紓困魅影：安德魯洛伊韋伯的「中資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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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7. 25 英國】

英國劇場的紓困魅影：安德魯洛伊韋伯的「中資警告」？

「如果英國政府擔心華為滲透，那也該擔心文化界的中資滲透！」英國劇場已確定自8月1日開始，得以在維持社交距離的前提下重開大門，舞台重生似乎看見一道曙光。然而包含以《歌劇魅影》聞名的英國音樂劇作曲大師——安德魯．洛伊韋伯（Andrew Lloyd Webber）——在內，許多劇場人也悲觀指出：為了防疫而萬不得已的梅花座式營運，頂多只能撐到明年初。洛伊韋伯更警告：如果正常售票的日子遙遙無期，經濟困難的英國劇場最終恐怕只能認賠殺出——而中國買家對於拿下劇場重鎮的倫敦西區（West End），早已磨刀霍霍。　

▌延伸閱讀：〈如果疫情永不落幕：英國倫敦劇場生存術，舞台重生的曙光乍現？〉

英國自3月23日進入封城狀態後，劇場大門深鎖。根據英國數位文化傳媒和體育部（DCMS）7月23日公布的報告，疫情以來，英國劇場產業的票房收入損失超過3億英鎊，若加上零零總總的各種收入來源，總虧損恐超過6億英鎊。

在歷經近5個月的防疫封鎖後，隨著疫情趨緩，英國首相強森（Boris Johnson）日前宣布：英國室內表演活動得以自8月1日開始，在維持社交距離的防疫措施下，有條件地予以重啟。這也是繼月初，英國政府公布一項高達15.7億英鎊的藝文紓困方案之後，劇場界迎來的另一項好消息。

儘管如此，許多英國劇場人對於產業未來生存仍是焦慮無比。像是創作出《貓》的〈Memory〉、《歌劇魅影》的〈夜之樂章〉等知名作品的英國重量級作曲家、同時也是倫敦西區極具影響力的劇場經營者——洛伊韋伯——近日便多次透過媒體表達他的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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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劇院重啟，洛伊韋伯旗下經營的倫敦守護神劇院（London Palladium），已在本周四先進行了一次劇場重啟測試，由音樂劇演員貝弗利．奈特（Beverley Knight）在嚴格防疫的措施下進行表演，檢視劇場防疫各環節是否把控到位。

根據英國《衛報》，守護神劇院23日表演所採取的防疫措施包含：錯開觀眾入場時間，規定強制配戴口罩，非人接觸的驗票、安檢及溫度檢測，加強空氣過濾系統，以及在劇場入口裝設抗病毒噴霧機器等。

此外，劇場也採取了類似梅花座的售票方式——觀眾席第一排不開放售票，以保持表演者與觀眾距離5公尺以上、觀眾席隔排售票，維持1公尺以上距離。但也因為如此，原本最多可容納2,297人的守護神劇院，重啟後的開放容納人數大幅降低至平常水準的30%左右，勢必將連帶衝擊門票收入。

「我不得不承認，這是非常可悲的景象。」洛伊韋伯表示，萬不得已的防疫措施不只可能讓表演效果因距離而打折扣，更重要的是，若疫情沒完沒了地下去，劇院長期維持半開放售票的狀態，在經濟營運上完全行不通——因為劇場表演平均至少要賣出65%的票，才有可能打平開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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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現在這個樣子，我不認為我們的劇場可以活過明年的1、2月。」24日，與強生關係極佳、且長期支持保守黨執政的英國右翼大報《每日電訊報》，以報紙頭版大篇幅報導了洛伊韋伯對於劇場重啟進度的擔憂。

在《每日電訊報》的專訪中，洛伊韋伯提及的英國劇場困境約略可以分為：劇場完全重啟的進度不明、紓困方案的細節混亂，以及中資進駐、主宰倫敦西區的不確定風險。

儘管英國劇場已確定將於8月重開大門，但為了維持社交距離而大砍售票數量，對於已經空轉將近半年、手頭現金拮据的英國劇場經營業者來說，絕非長久之計。

「什麼時候才可以在不需要社交距離的情況下，重啟劇場？劇場界至少需要知道一個表定日期。」儘管全球疫情尚未完全平息，但洛伊韋伯仍表示，希望至少今年夏天可以知道英國劇場，究竟可不可能在聖誕節來臨之前，放寬維持社交距離的售票營運？儘管計畫總是趕不上變化，但表定日期的制定或許至少可讓業界事前做好準備。

此外，洛伊韋伯更警告，若繼續這樣耗下去，屆時撐不下去的劇場經營者——包含他自己在內——旗下劇院都可能面臨被中國資本收購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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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大手筆的買家——大部分都不是英國自己人——正摩拳擦掌要拿下倫敦西區劇院。」洛伊韋伯舉例解釋，像是2018年倫敦乾草劇院（Theatre Royal Haymarket）被英美富商布拉瓦特尼克（Leonard Blavatnik）以4,500萬英鎊買下。當時買賣就面臨了來自中方買家與布拉瓦特尼克，兩方的豪擲競價。作為業界人士，洛伊韋伯的觀察認為，當前已有許多以中國為主的外資，磨刀霍霍地想買下倫敦西區的劇院。

洛伊韋伯進一步指出，既然英國政府擔心華為5G存在風險，那麼包含英國劇場界在內的其他領域，其實也存在著中資滲透的有關疑慮，也是不得不關注的問題。而巧合的是，主責英國5G政策之一的DCMS，也正好是主管英國藝文政策的政府單位。

儘管洛伊韋伯的「英國劇場中資風險說」，目前檯面上看來尚未有明顯的大動作，與華為比擬於現實層面也有其議題區別，但對於英國劇場產業來說，更多的疑慮重點仍是放在——如果中資真的大舉進入，英國劇場界是否會受到影響？收購競逐是否可能走入各方炒價的惡性循環？是否可能遭遇資方干涉創作？都是洛伊韋伯擔心的風險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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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需要的是一個有條件的重啟日期，我們希望可以有能力自給自足。」專訪中洛伊韋伯強調，喊話政府加速制定重啟進程，並不是想哭鬧吵糖吃、或要求加碼紓困。但另一方面，對於政府的藝文紓困方案，包含洛伊韋伯在內的許多英國劇場人其實也有許多現實執行上的困惑。

「沒人知道紓困方案何時會實施？怎麼進行？都沒人講清楚，連紓困金要花在哪？都不是很懂。」根據《BBC》，強森政府在7月初公布的藝文紓困方案總價高達15.7億，其內容包含：8.8億的補助金、2.7億提供借貸、1億用於援助英格蘭的國家文化機構和英國遺產信託、1.2億用於因疫情而被迫停工的文化建設，另有1.89億撥款給北愛爾蘭、蘇格蘭與威爾斯。

然而具體如何分配給各個地區、機構？申請過程細節？何時放寬劇場內的社交距離限制？英國官方都還在研擬當中，還未公布。

洛伊韋伯認為，相較之下，同樣都是需要待在室內空間的飛機與火車，其開放限制相對寬鬆。這也讓部分英國劇場業界人士不滿，認為強森政府對防疫鬆綁的規範，始終缺乏明確且一致的標準，並且動作緩慢。而類似的應對效率問題，在DCMS日前的報告中亦有所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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