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守警局的暴動決斷：美國「雙城風暴」怎麼收拾？

2020/05/29 轉角24小時

棄守警局的暴動決斷：美國「雙城風暴」怎麼收拾？

「撕裂的城市，該如何療傷？」因美國警察執法過當而引爆社會怒火的「喬治．佛洛伊德（George Floyd）事件」，29日進入風暴是否能夠冷靜暫歇的關鍵一日。儘管美國總統川普睡前發出了「開火鎮壓」的駭人言論，但整起事件在明尼亞波利斯市長傅萊（Jacob Frey）的下令棄守、任由示威者攻佔摧毀事發警察分局的大膽運作下，卻暫時得到了喘息——但換作是你，在面對衝突的當下，又會如何決斷？

▌前情提要：〈明尼蘇達雙城暴動：示威者攻陷警局，川普威脅「派兵開火鎮壓」？〉

喬治．佛洛伊德事件的始末，導火線始於25日。明尼蘇達州的黑人喬治．佛洛伊德，遭白人警察以膝蓋壓制頸部，最終無法呼吸死亡。佛洛伊德之死迅速點燃全美怒火燎原，抗議警暴、種族歧視等抗爭，卻在過去3天激化成明市的「雙城暴動」——示威者在28日晚間攻入早已撤守的涉事警察所屬警局，縱火破壞；與此同時，也傳出有趁火打劫商店的騷動。已經進入「緊急狀態」的明市，當前則有國民兵進駐騷動城區外圍。

凌晨入夜後的明市，儘管衝突沒有再升溫失控的消息傳出，但市長「棄守分局」的決策是懦弱縱容？還是退一步冷靜緩衝？後續該怎麼處理騷動？卻在網路世界持續滾動各種爭議。

27日下午，第三分局外被催淚彈薰得睜不開眼，但仍高喊「Hands up, don... — 27日下午，第三分局外被催淚彈薰得睜不開眼，但仍高喊「Hands up, don't shoot」抗議警察執法過當口號的和平示威者。圖／法新社

下令讓警察撤出被圍攻分局的傅萊市長表示：他明白市民之間，對於「佛洛伊德之死」的痛苦與憤怒，政府也明白社會的情緒需要出口、人民的聲音需要被聽見，因此市府雖然「拒絕縱容那些趁火打劫的投機犯罪」，但也不願意死守原則問題，讓市民圍攻警局事件變成「不可收拾的警民流血衝突」。

但讓出警局給示威者盡情破壞，難道就能解決問題嗎？傅萊市長的決定，卻也造成政府內部不同意見——特別是來自於警界基層的不滿與憤怒——據悉原本早在5月28日早上就對警局發出的撤離令，也因為市府與警界立場喬不攏，最後一路拖沓到了28日深夜，才在匆忙與混亂中離去。

「城市的衝突問題，只有住在這個城市居民社群才能化解。」在29日清晨的緊急記者會上，傅萊疲憊地呼籲：他希望在第三警局事件之後，市民們能恢復理性，「彼此互相提醒、安撫，給政府與檢察官多一點時間與耐心。」

「請大家繼續為不公義的事情發聲...但請不要做出令自己後悔的事。」在第三分局事件之前，美國黑人民權領袖——曾與馬丁路德金恩博士是好友夥伴的傑西．傑克森（Jesse Jackson）——也應當地政府的邀請，前往明尼納波利斯安撫抗爭市民。然而傑西．傑克森的出現，並不是叫示威者回家、或者是不要上街抗議，而僅是呼籲眾人冷靜沉著，不要被外在的暴力或憤怒給誘導，進而讓抗爭的主軸偏離了軌道。

不過傑克森也公開強調，認為市民之間的憤怒，主要癥結點仍在於「為什麼執法過當、罪證確鑿且涉嫌殺人罪的4名警察，目前還沒有被逮捕？」但對此，負責調查的亨內平郡檢察官費曼（ Mike Freeman）則不斷強調：「追求正義的路，不可以躁進。」

「這個案子絕對會辦到底，但必須要正確的方式來辦。我們不能重蹈執法過當的覆轍，一切都該依法行政...我真心地請求大家：給我與美國檢察官系統更多的時間，讓我們好好辦案——我保證，我們一定會替受害者討回公道！」

另一方面，震撼美國社會的佛洛伊德事件，雖然讓川普總統自己忍不住涉入暴言風波，但對於2020美國總統大選的對手——民主黨的準總統參選人，拜登（Joe Biden）——卻也埋下了一記政治未爆彈。

對於民主黨來說，非裔美國人的選票一直是至關重要的選戰鐵票區；而拜登又因為與前總統歐巴馬的私交甚篤，在非裔支持者中一直握有相當優勢。對拜登來說，能否在11月大選中催出足夠的非裔票？對挑戰川普之路至關重要，但在面對雙城騷動的衝突性發展，要如何在平權與穩定兩大號召之間取得平衡與聲量？對於拜登來說也是頗為敏感。

與此同時，拜登最有意邀請的「副手人選」——曾參加總統初選退賽的民主黨參議員克羅布查（Amy Klobuchar）——目前也因佛洛伊德案而陷入政治風暴。因為把膝蓋壓在佛洛伊德頸部的涉案警察沙文（Derek Chauvin），過去就曾因執法過當爭議而被立案調查，最終卻沒能起訴定罪，而當時負責案子的時任檢察官，就正好是來自明尼蘇達的克羅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