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下無人聞問的「風俗孃」:日本風俗業防疫自肅的崩解恐慌
「夜晚的帝王,成了病毒的溫床?」日本東京的繁華鬧區歌舞伎町,在防疫的外出自肅下,卻傳出了當地的數名酒店與風俗店工作者感染的破口警訊,而且也難以追查感染源和散播途徑。密閉空間、而且又是容易親密接觸的特種行業,在政府宣告自肅的措施時,就已經被提醒要提高警覺,儘管過去夜夜笙歌的繁華歡樂街,如今在疫情之下都變得極為冷清,但業績衝擊依然有人為了生計而繼續工作,而從是風俗產業的女性、單親母親們,在缺乏保障的勞動環境哩,卻也是被防疫安全網所疏忽的角色。
截至4月2日中午為止,日本全國感染新型冠狀病毒(COVID-19,俗稱武漢肺炎)的確診病例,共有2,945人、其中死亡77人(皆計入鑽石公主號),而感染最為嚴重的地區則是東京,確診病例587人,每一天增加數量都幾乎超過數十人。
儘管東京從上個周末開始實施「不要不急、外出自肅」的措施,呼籲民眾在沒特別要事的狀況下都應避免外出,避開感染風險。然而根據《讀賣新聞》掌握的消息,海內外知名的東京夜生活鬧區——歌舞伎町——卻在1日發現有眾多酒店和風俗店(色情業)的工作者,超過十多人感染武漢肺炎,感染源和途徑目前未明。具體的人數、以及這些感染者的身分(全都是從業人員?或是包含顧客?)都還沒有更進一步的資訊。
根據東京都在1日晚間公布的數據,目前東京23區當中,感染者人數最多的區域是世田谷區(44人)、其次為港區39人,而歌舞伎町所在的新宿區則是22人。
「繼續密集接觸,夜生活的歡樂街要爆發感染是遲早的吧?」無論是業者還是民眾,都因為這類娛樂行業的生活型態而感到憂心,怕變成自肅下的防疫破口。不光是東京都,包括首都圈其它配合外出自肅的縣市,在呼籲民眾提高警覺的時候,都會特別強調「少去酒店、風俗店等夜生活鬧區」。事實上,2月以來日本全國各地的業者,業績人潮就已經出現了疫情影響的跡象,隨著感染情勢越來越緊張,從夜晚繁華街道消失的人聲喧嘩就更為明顯。
根據《朝日新聞》的報導,以東京歌舞伎町為例,許多酒店的顧客人數減少三成以上,會近距離「親密接觸」的情色酒吧、風俗店等,來店光顧的客人數更是直接腰斬砍半。「店裡的小姐根本變成『零接客』的慘況了,再這樣下去,到夏天這條街就死了吧。」一名媽媽桑向《朝日新聞》無奈表示。當然,這樣全國蔓延的疫情,不只是東京大受打擊,關西的大阪同樣也因此讓歡樂街的夜生活變得更加黯淡。
「媽媽桑現在都聚在一起哭啊。」一名大阪北新地的高級俱樂部媽媽桑說,因為疫情的緣故已經有不少同樣不是減少營業日、就是乾脆跟著直接暫停休息,而店裡上班的小姐人數也變得不太穩定。北新地老牌的「俱樂部山名」媽媽桑山名和枝,就表示從4月1日開始停業兩週,「3月就幾乎都沒有客人了。」山名和枝向《朝日新聞》表示。
部分酒店和風俗業者認為,生意如此慘澹就是受到自肅政策的衝擊,而把過錯怪到了地方政府上,「知事決定要自肅、要大家別開店有點過分了吧。」對此不滿的業者表示。這些行業的困境,同時也會連帶影響週遭的餐廳、或是花店禮品店的生意,像是與特種行業息息相關的花店,就少了很多客人購買花束送給小姐少爺的機會。
此外,風俗業者本身因為經營的性質緣故,到底有沒有確實做好防疫成了一大疑問。早在今年2月時,風俗店業界就陸續有傳出對疫情擴散的擔憂,主要是看到居酒屋、屋形船這類密閉空間的群聚感染,而來來往往的客人身分複雜,對於風俗店業者來說就很難掌握防疫。
「風俗店業者會怕,客人自己也會怕!」有業者透露,風俗店的性工作者們,根本無法確定服務的客人是否有疫區旅遊史、又接觸過哪些人,反過來說客人也會有同樣的擔憂。實際情況更複雜的是,不少風俗店或是派遣外送性服務的業者,會雇用來自海外短期兼差的性工作者;而消費的客人中,也有一定的比例是外國人,在沒有確實做好防疫措施或自肅之下,就變成了危險又不透明的感染危機。
長年替性工作者爭取勞動權益的律師伊藤和子、同時也是NPO組織「Human Rights Now」負責人,就對疫情下的風俗產業感到十分憂心。
「這些女性的勞動環境本就惡劣,在病毒危機下極需要支援。」伊藤和子指出,之不少性工作者本身也是單親媽媽,如果遇到感染問題,也有可能帶回家傳染給孩子。因而希望地方政府的醫療單位,能夠費心針對這些特種行業,提供相關醫療檢測和資源。
一名大阪梅田從事風俗業的單親媽媽就指出,「因為學校也多半停課了,孩子在家的時間變長,也會影媽媽能不能繼續『出勤』的問題...。」
日本《HARBOR BUSINESS》的簡略調查,多數的風俗店、泡泡浴等業者,會有基本的消毒洗手液和測量客人與小姐的體溫,但即便如此依然未能消除感染的疑慮。「從這個病毒騷動以來,夜晚的歌舞伎町真的變得很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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