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2. 02 中國／香港 ／菲律賓】

武漢肺炎突破305死：中國患者菲律賓死亡，香港通過「醫護大罷工」

「救人是志業，但沒人該因『惡質政策』送命！」武漢新型冠狀病毒的中國疫情，2日再度突破防疫門檻。目前菲律賓已傳出第一起「中國以外的確診死亡病例」，佔全球通報總數99%的中國疫區，境內至少304人死亡。其中，湖北省黃岡市的確診病例，已於2日清晨突破1,000例，是繼疫區起點武漢市之後第2個「千人感染」的城市。與此同時，在疫情通報不斷上升的香港，香港公立醫院系統的醫護人員也於1日晚間通過了罷工投票，授權自2月3日開始啟動「醫護大罷工」——抗爭的醫護們要求港府即刻「對中國來港旅客『全面封關』」，否則在本地醫療已高度吃緊的當下，「香港醫護沒必要為港府的防疫顢頇而賣命！」

截至2月2日上午11點為止，2019新型冠狀病毒（2019-nCoV）的全球確診病例，已達1萬4,554例。包括台灣在內，海外確診病例已達153例——其中1月30日才傳出確診病例的菲律賓，1日晚間已證實1死（中國籍病患），是中國本土以外的第一起死亡病例。

菲律賓當局表示，死亡的40歲中國籍病患來自武漢，他是在春節期間與隨行的另一名38歲中國籍女性「經過香港轉機」，前往菲律賓的宿霧、杜馬蓋地遊玩。但在旅行過程中，該名男子卻出現發病症狀，並在1月30日於馬尼拉醫院內確診「新型冠狀病毒」，同行女性亦於隔離後確診陽性。

雖然一開始，這名40歲的中國男子狀況還算穩定，但31日開始卻突然出現了嚴重的肺部感染。最終在器官衰竭無藥可救的狀態下，於1日晚間不治身亡——這也是武漢肺炎在中國本土以外的第一起死亡病例。

目前中國境內確診病例為14,401例，已知超過304人死亡。傳染趨勢仍持續上升，尚未出現趨緩徵兆。

中國當前的重症疫區，仍以持續封城中的武漢市為核心；但在鄰近的湖北省黃岡市，2日疫情也已突破1,002例確診、15例死亡，是中國第2座確診病例「破千」的生病城市——鑑此，中國政府也開始針對「防疫無能的黃岡官員」展開基層懲處；但前線醫療物資亂分、消失、送不進告急醫院的「紅十字會之亂」，卻仍劇烈地刺激著民怨對於「政府失能」的憤怒情緒。

「紅十字會之亂」指的是中國民政部日前發出通知，限制武漢物資、救急募款的物資捐贈窗口「須交給武漢紅十字會」。中國政府起初表示，此一措舉是為了統一捐贈渠道，避免有心人士趁亂詐騙、攔截物資；但事實上，中國紅十字會過去10年來屢傳財務醜聞，包括公私帳不分、善款養肥貓、扣阻捐助金流，甚至職員薪資異常鉅額並衍生出炫富、性醜聞等爭議事件，因此中國民間對於「中國紅十字會」的風評極惡，甚至不少人「寧可不捐」也不願配合「限捐紅十字會」的惡令。

除了資金與物資的收受分配「不透明」之外，在中國政府的限縮管制之下，武漢與湖北疫區的前線醫院，也不得自行受捐醫療物資與善款。當局原本的說法強調：前線醫院應專心救人防疫，物資的分類整理、物流分配，就由紅十字會等後方組織統籌負責。但事實上，武漢紅十字會的人力編制與技術能力，根本沒有能力整理與分配大筆物資，反而兩手一攤，任憑出現海量物資堆滿倉庫、但醫院物資斷補耗盡的極端失能狀態。

儘管在強大的民怨壓力與中央政府的斷尾切割下，紅十字會的問題已陸續「被接管」；但在封城中的武漢、黃岡、孝感，以及湖北省的眾農村疫區，必須的民生與醫療物資卻依舊趕不上疫情的傳播速率——因此，1日晚間黃岡市已頒布了「人口上街管制」，除了每戶每2天可派1人出門採買必須物資外，「無關人員一律不得外出。」

在中國疫情仍不受控制的當下，新型冠狀病毒所帶來的「醫療崩潰危機」，也已悄悄燒進了香港。儘管截至2日中午為止，香港境內的確診病例只有14起；但在一線之隔的「內地」——廣東省——卻已是有604人染病，是僅次於湖北省（9,074例）、浙江省（661例）之後，中國疫情第三嚴重的省份。

由於廣東省的感染病例，主要集中在深圳、廣州、與珠海，但這些大型城市不僅人口稠密、與香港的日常人流往來更是極為密集。鑑此，曾歷經2003年SARS危機的香港防疫醫界，從元旦開始就不斷呼籲港府：「香港應考慮對中國內地『暫時封關』。」

但對此，香港特首林鄭月娥卻是消極應對，直到中國的疫情隨春節開始而大舉爆發後，感到大事不妙的港府，這才緩慢地停止自由行、關閉高鐵，同時更以「不應歧視大陸人」為由，拒絕考慮全面封關中國。

「限制大陸人入境香港，涉及『歧視行為』。而WHO已促請各國不要採取『任何助長歧視的行動』。」在31日的記者會上，林鄭月娥明白地否決了香港封關的可能：「我希望香港社會的防疫工作，是互相包容、是尊重、是互諒互讓，而非以針對性排斥、歧視某部份人士！」

然而在港府仍在觀望疫情之際，香港境內卻不斷傳出疑似患者拒絕隔離、疑似患者逃跑檢疫，感染病例亦持續增加，各大公立醫院更是開始強迫醫護抽籤、對「疫情大爆發」編組醫護敢死隊——於是高度不滿港府防疫對策的香港醫護，終於再也受不了港府的兩面政策，並由公立醫院系統的醫療工會「醫管局員工陣線」著手籌劃「醫界大罷工」。

醫管局員工陣線表示：儘管曾有過SARS的防疫經驗、武漢新型冠狀病毒的疫情亦被WHO升級為「國際公衛緊急事件」，但在截源管控、控制高風險人流的問題上，港府的反應不僅慢半拍，「還極端消極，對於醫界告急充耳不聞！」

工會方面提出對於港府的防疫亂象提出了「五大訴求」，分別是：（1）禁止任何旅客「經由中國入境」；（2）確保前線醫療「口罩供應充足」；（3）提供足夠的隔離病房，暫停非緊急醫療服務；（4）提供足夠且具體的裝備與政策配套，保障照顧隔離病人的「第一線醫護」；（5）公開承諾不對工會成員「秋後算賬」。

目前，醫管局員工陣線的會員中，已有超過7,000名醫護簽名參與罷工；會內投票，亦已於2月1日晚間通過罷工決議——工會方要求港府、醫管局與特首林鄭月娥，必須在2月2日出面與工會談判；否則自2月3日起，「全港就將一連5天發起『醫護大罷工』。」

「是香港政府與香港醫管局的無能及不作為，逼基層醫護非得走到這一步！」醫管局員工陣線主席余慧明表示，當前的香港出入境管理對策存在極大漏洞，在沒有封關或積極管控的狀態下，僅能仰賴往來高風險地區的疫區人士入港的「自主通報」、「良心隔離」，但這對於潛伏期中的病毒根本宛如虛設，林鄭港府不積極填補防疫漏洞，反而將「封關政策」視為政治性問題？控訴暴露於第一線疫情風險的醫護人員是「煽動歧視」？誇張的狀態，已讓大批基層醫護士氣崩盤。

香港《明報》表示，除了要求港府「封關」控制人流移動外，當前各級醫療院所的隔離設備、防護衣、口罩，皆出現明顯的斷貨缺口。之中，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全球物資都已高度朝中國重症疫區集中供應；另一部分的原因，則是在2019年下半年開始，中國政府為了鎮壓香港反送中的「蒙面示威浪潮」，禁止對港出口口罩面具，進而使防疫物資出現嚴重庫存不足的問題。

「難道一定要和SARS一樣，等到醫護成群死在醫院裡，港府才要面對真實嗎？」悲憤的工會成員，不滿地表示：「在社區型感染出現前，香港的防疫...明明還有機會。」

不過根據《明報》的報導，港府與醫管局似乎不打算回應工會的「罷工要脅」。醫管局反而已準備啟動「重大事故控制中心」（MICC），甚至開始召集私立醫院、退休醫生協助支援，在病毒危機之前與醫護工會繼續「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