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1. 25 中國】

除夕夜的謊言：「武漢肺炎」前線醫療近崩潰，封城令下的5100萬人

「一邊為武漢獻詩歌頌，一邊否認武漢醫護的斷援崩潰？」以中國為主要疫區的武漢新型冠狀病毒，除夕夜再出現大規模的疫情上升。截至25日清晨8點為止，全球的武漢肺炎確診病例已高達1,306起；光是在中國境內就有1,286人確認感染，其中41例已經死亡。儘管中國官方——特別是本回防疫對策明顯疏漏的湖北省領導團隊——除夕夜前不斷強調「武漢醫療物資無虞」，甚至增設「春晚吟詩抗肺炎」的節目橋段，試圖鼓舞中國民心士氣；但同一時間，被「防疫封城令」影響者卻已逼近5,100萬人，中國社群網路上不斷出現「前線醫護身心崩潰」的目擊，甚至是「#武漢多家醫院物資緊張」更震撼性地成為初一凌晨的動員關鍵字。

「隔離病毒，但不會隔離愛，因為愛是橋樑。」在《中央電視台》的春晚表演上，眾主持人特別為武漢疫情朗誦了一段「鼓勵詞」；但同一時間，武漢冠狀病毒的感染疫情，在除夕夜檢驗出了超過400起確診病例，是近一個月來單日通報增長最多的一天。

目前，中國境內的主要疫區，仍以武漢市與其所屬的湖北省最為大宗。但數量次之的廣東省，卻在過去48小時內不斷傳出「家庭群聚式感染」，顯示春節人流移動帶來的疫情威脅，或將於年假收尾前逐漸白熱化；與此同時，境外的法國亦出現了3起確診病例，是第一個出現新型冠狀病毒的「歐洲國家」。

根據中國政府的公告，自從1月23日武漢因防疫因素「封城」後，截至25日上午8點為止，湖北省的「封城令」共擴張到了16座城市，他們分別為：武漢（1100萬人）、鄂州（108萬人）、仙桃（156萬人）、枝江（55萬人）、潛江（97萬人）、黃岡（750萬人）、赤壁（55萬人）、荊門（300萬人）、咸寧（255萬人）、黃石（270萬人）、當陽（56萬人）、恩施（80萬人）、孝感（530萬人）、宜昌（417萬人）、隨州（222萬人）和荊州（641萬人）。

這16處「封城令」全都位於湖北省境內，影響總人口超過5,092萬。限制項目包括區內的高速公路網以及所有大眾交通運輸工具；其中的宜昌、隨州與荊州，則是在大年初一清晨才宣布「封城」——但這波新增的封城城市卻都有類似的狀況：疫情狀況不透明。

以人口417萬的宜昌為例，其地處湖北省中西部，距離重度疫情武漢有300公里，在過去25天內確診人數僅有「1例死亡」，之後就毫無更新。因此當宜昌封城的消息傳出後，許多鄰近省份的意見也高度懷疑：如果宜昌只有「1起病例」都要封城，那還有哪些城市不必封？

就字面數據上來看，宜昌的疫情規模與交通地位，應不至於封城。在第一時間的外省份輿論，也擔心此一舉動會刺激湖北省其他城市的「擴大外逃」，甚至逃避診斷與通報，進而影響防疫的透明性——但隨後而來的在地見證，卻突破了此一疑慮，「因為宜昌的封城，就是為了掩蓋『通報騙人』的防疫大坑！」

2日清晨，迅速被拉低觸及率的熱門關鍵字「#湖北不止一個武漢」，在微博上悄悄傳開。內容多是武漢市外，同遭封城令管控的湖北民眾，對於疫情失控與醫療資源崩潰現況的「求援訊號」：

「#湖北不只一個武漢 求你們了，真的幫幫週遭城市吧...。」一名來自宜昌的疫區居民如此寫下：「事態這麼嚴重了，宜昌市卻在今天下午兩點才宣布封城，感染情況不公布，感染人員所在區不公布，到現在都還是裝死！」

「...大家都很畏懼。酒精賣完了，口罩也賣完了，宜昌到處都是武漢回來的大學生和職員，甚至醫院都無法判斷究竟是普通感冒還是肺炎...不奢望什麼其他的，最少發個聲吧。」宜昌居民的目擊說法，與其他中國記者、外國媒體、以及武漢市內醫護前線傳來的醫療告急大致相符，最要緊的狀況就是病床不足、人力不足、可靠的病毒檢驗試劑不足——此一狀況，雖以重症疫區1,100萬人口的武漢為大宗；但湖北其他城市的4,000萬人，卻遭致了更慘烈的資源匱乏。

根據《湖北之聲》廣播電台在1月25日清晨的緊急求助，以武漢市為首的多家湖北醫院，在除夕夜前就已出現了「醫療物資斷援」的絕境狀況，像是醫療用口罩、防護衣、護目鏡、甚至是消毒醫療用品都已用盡，許多院內醫護人員什麼都沒有，前沒有裝備、後沒有支援，只能硬著頭皮在巨大的精神壓力下冒著感染風險強挺輪班。

「各地醫院及需要緊急捐助！但問題時除了錢之外，真正迫切的醫療物資充足嗎？足以運進湖北嗎？」在《湖北之聲》的急助消息傳出後，「#湖北多家醫院物資緊張」的熱門關鍵字也於初一清晨登上了中國網路熱搜榜，唯在新一波疫情通報更新——中國死亡病例突破41人、總確診病例超過1,286人後——熱搜榜才遭到特定壓制而消失。

湖北的醫療匱乏問題，之所以引發民間的質疑與不滿，一方面是對醫療人員的同情，二方面是對疫情失控的恐慌，但三方面——也是真正關鍵的原因——卻是中國民間對於湖北省政府的拖延處理極為不滿，因為在「#湖北多家醫院物資緊張」通報的24小時前，湖北省長王曉東才當著《中央電視台》的面，向中國全國宣示「我們的醫療儲備與市場物資是充足的。」

中國民間對於湖北省政府質疑，主要在疫情初期從12月30到1月20之間，湖北省政府對於通報、隔離與醫療準備的消極與敷衍。過程中，湖北省政府不但沒有主動提高醫療應變、甚至是公共場合的體溫檢疫，反而繼續支持民間的「萬家宴」、大力推廣春節旅遊行程，甚至是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出聲「要求防疫」的當天，湖北省的眾領導仍在開會看人唱歌跳舞民族表演，不知路有「病死骨」的離地態度，亦成為民怨不斷累積的針對焦點。

「一半歌舞升平，一半人間地獄。2020這個開局也太魔幻了，可惜故宮開大奔的，大武漢那個耽誤老百姓看病的最大的官，都還舒舒服服、吃喝玩樂。該炫富繼續炫富。」在《湖北之聲》的通報下，一名中國網友如此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