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5.07 美國／中國】

中美貿易談判觸礁：美控「中國食言」與中國「有關部門」之亂

「沒錯！我就會用『食言背棄』（reneging）這個字來形容中國！」原定於本周末在華府完成最終磋商的中美貿易談判，在過去48小時內近乎崩潰，突發衝擊更引發全球股市一片恐慌。5日，美國總統川普先是譴責中國蓄意拖延貿易談判進度，並宣布中國輸美的2,000億美元進口商品，將於美東時間10日清晨0點01分起「將原定關稅由10%增徵至25%」。消息出後，中美股市先後暴跌。但6日，主責談判的美國貿易代表萊特海澤（Robert Lighthizer）與財政部長梅努欽（Steven Mnuchin），卻指控中國政府在過去一星期內「突然態度大變」，意圖毀棄雙方「已達共識」的協議內容；但中國方面卻全面噤聲，反而指示各大媒體「不要擅自報導川普的Twitter發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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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一個多星期以來，我們發現中國的承諾正不斷縮水崩解——在特定關鍵談判的共識上，我認為中國正在『背棄』原本的承諾。」6日，美國貿易代表萊特海澤如此表示：「沒錯，我會用『背棄』這個字...就美方立場而言，我們絕對無法接受中方的這種食言態度！」

財政部長梅努欽則說，直到上周末為止，中美貿易談判的進展都相當順利；當上個星期，他與萊特海澤離開北京、結束與中國副總理劉鶴的第10輪高層磋商後，美方認知都還是「雙方已達成共識，談判或將在5月中旬正式拍板」，沒想到幾天過後「中方的態度卻突然轉變」，並在多項關鍵協議上反悔食言。

在6日的記者會上，萊特海澤拒絕對「中方反悔項目」作出具體的說明；但根據《金融時報》與《彭博社》的內部瞭解，雙方的突然對立，肇因於中國政府拒絕讓步，不願「修法」禁止「強迫技術轉移」與加強「保護智慧財產權」。

《金融時報》表示，在原本的協商過程中，美方一直希望能把「修法」列入明文協議，中方的姿態也一度選擇配合。直到雙邊談判進入尾聲階段，中國政府才「突然反悔」，改口稱智財保障與技術轉移問題「只需要修正管理機制，沒必要修法」。大感錯愕的美國與會代表，才會向川普報告「中國政府還在討價還價」。

「中國態度的後退，在過去這個週末最是明顯。根據我們收到的最新消息，他們打算要撤回一些我們明明早就談判結束的協議用字。這些內容原本白紙黑字再清楚不過，若照中方的意思走，整份協議很可能會被變更成另外一份東西。」梅努欽表示。

萊特海澤強調，目前與中國的談判觸礁，基本上與代表中方的副總理劉鶴無關，因為上個星期他們與留在北京會面時，雙方互動都相當順利積極。劉鶴原定於5月8號趕赴華府，與美國展開第11輪——也可能是最終一輪的——中美貿易談判，雙方本該於本周末正式拍板，並讓6月赴美的習近平與川普正式簽字，結束這一輪貿易戰爭；但如今雙方衝突再起，原本還算可以的互動氣氛也可能再添變數。

至於中國方面，面對川普突如其來的關稅施壓，中方的反應與姿態都顯得緩慢而微妙——儘管在第一時間，國際媒體接傳出「北京當局對川普的嗆聲很是憤怒」；但幾小時後，「劉鶴如期出使華府」的消息，卻也穩定了各國股市，並讓談判全面破局的可能性大幅縮小。

然而劉赫究竟何時出發？陪同的談判團隊有多大？抵達華府時，會否已屆周五的「25%關稅生效日」？種種時間差的微妙感，也可能影響雙方談判的斡旋空間。

不過對此，北京政府在莫衷一是的同時，卻選擇了嚴加管制消息。《路透社中文網》就表示，中國各大媒體已接到中央指示，要求在敏感時刻內，應以《新華社》的官方立場為新聞基礎，並不得擅自「報導與推播川普的Twitter發文」。

此外，中國外交部在6日的記者會上，代表回答的外交部發言人耿爽，也採取一個「鬼打牆」的不耐煩回應態度——面對眾多官媒記者追問的中美貿易談判進展，外交部都直接要記者「請直接去問『有關部門』。」

但所謂的「有關部門」究竟是那個單位呢？就連一向為中央代打出聲的《環球時報》，都被外交部的軟釘子呼攏弄得很是不耐，6日新聞更是出現了〈有關部門到底是哪個部門？〉的報導標題（但在7日午前被下架了），並記錄了以下的逐字對話：

記者問：第一個問題，你提到中方團隊正在準備赴美磋商，是本周去嗎？第二個問題，中方團隊抵美時，可能正趕上美國對中國產品加徵關稅。中方是否認為這為中美經貿磋商取得進展創造了有利環境？

耿爽：關於你關心的磋商的具體情況和安排，建議你向主管部門詢問。

記者問：我想在問一下有關中美經貿磋商的問題，你提到中方團隊正在準備赴美磋商，是為了確保磋商還會按計畫於周三開始嗎˙？

耿爽：具體問題，恐怕你只能去問主管部門。

記者問：你提到讓我們去問有關部門，請問我們到底該問哪個有關部門？

耿爽：有關部門當然就是有關的部門了，無關的就不能稱為有關部門。所以我建議你還是要向他們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