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0.4 西班牙／加泰隆尼亞】

西班牙國王重磅快評：譴責加泰隆尼亞公投的「王者之聲」

西班牙國王費利佩六世（Felipe VI），3日晚間在馬德里的查瑞拉宮，針對加泰隆尼亞獨立公投，罕見地發表全國電視演說。發言中，國王的語調用字相當強硬，不僅譴責加泰隆尼亞自治政府「不負責任」，更指違憲的公投是對西班牙民主、憲政體制與法治政府的「不忠」；然而除了強調西班牙的不可分裂，費利佩六世並沒有提及「政治對話」或「和解」，對投票日當天的警察暴力或失控場面，也未置一詞。

一般而言，除了每年的耶誕談話，西班牙國王鮮少會針對公共事件，發表全國性演說；而3日的電視演講，也是費利佩六世自2016年4月登基以來，首次因應「國家重大局勢」，對全國談話。

發言中，國王開門見山地表示：西班牙的民主正面臨危機，而這一切即是加泰隆尼亞自治政府違法的煽動。費利佩六世認為，加泰隆尼亞當權者偽挪憲法所授與的自治權限，但卻又惡意抵抗法治的規範與責任，種種行為，即是對國家權力的「不忠」。

費利佩六日強調，法治精神應是民主原則的基石，而不顧警告而妄為的自治政府領袖們，更試圖「分裂西班牙團結與國家主權，剝奪所有西班牙人共同民主選擇的成果」。

國王最後表示，有鑒於情勢之惡劣，國家此刻應以「最多人的利益為優先」，動用一切力量，讓加泰隆尼亞回歸憲法、自治政府法律規範下的「法治秩序」——這一發言，也被認為是西班牙王室，已同意讓首相拉荷義（Mariano Rajoy）動用〈憲法155條〉，接管、並凍結加泰隆尼亞的自治權。

〈憲法155條〉規定，在重大情事下，中央政府可凍結地方自治權；但這項條文，並未真正使用過，保守派在國會內，亦未對〈155條〉達成政治共識，因此費利佩六世的關鍵發言，也等同是給予拉荷義政府一張空白的力挺支票。

儘管費利佩強調，國王的存在即是為了守護西班牙的憲法價值與民主精神，但電視中意外強硬的發言，強調的全都是由上至下的「法治秩序」，對於「政治和解」、「展開對話」等政治解決方案卻未置一詞。

發言結束後，媒體的評論紛紛炸鍋，像是加泰隆尼亞輿論，就對國王無視警察暴力、對3日加泰隆尼亞百萬罷工大抗爭的毫無反應，極為失望與不滿；而溫和派的西班牙輿論，也擔心國王自己跳下來介入政局，但一味「守護法治」之際，卻沒促成拉荷義與加泰隆尼亞政府的對話，這多少有點火上加油、錯失良機的可惜。

不過保守派輿論，對於國王的強勢表態卻都大聲叫好，甚至將他與退位的父親——胡安・卡洛斯一世——在1981年223政變（「23－F」）的表現相提並論。

「23－F」發生的當下，正值西班牙民主化初期，對民選政府不滿的軍方，卻選擇發兵攻佔國會，並於各地施行戒嚴；不過當時的胡安・卡洛斯一世，卻在隔日清晨透過電視直播，一身戎裝地下令政變軍解散，並強調王室誓死捍衛民主憲法與西班牙法治。於是，未遂的政變自此瓦解，胡安・卡洛斯與王室也成為西班牙民主的守護象徵。

雖然時過境遷，但在面對加泰隆尼亞獨立公投時，西班牙輿論與保守派意見，仍不斷指責濫用職權與非法調動公家物資、妄圖獨立的自治政府，「等同於是發動沒有戰車的政變」。所以面對「1－O」的費利佩勇於捍衛憲，也當然能與拯救「23－F」胡安・卡洛斯看齊。

不過自治政府方面，亦回擊馬德里當局無視人民意志，「毀棄民主價值者才是真正的政變。」而在國王發言後，原本表示「不打算與西班牙痛苦分離」的自治政府主席普吉德蒙（Carles Puigdemont），也再度上進發條，在BBC的訪問中改口表示「將在數天內宣布獨立」。

至今，加泰隆尼亞自治政府還未完成投票報告，但若緊張程度依舊，預計在本周末或下周初，自治政府就會將結果呈交給議會，並讓議會於48小時內展開獨立作業。

至於馬德里方面，拉荷義政府仍按兵不動，預計到了10月10日，國會才會針對加泰隆尼亞問題開議；而歐盟方面，仍持續收到普吉德蒙的「調停」聲請，但亂局之中，布魯塞爾還是不願公開表態，以免「介入成員國的國家內政」。

▌更多深度國際新聞：

• 〈轉角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