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5.02 法國】

亂鬥巴黎：總統選戰前夕，法國的五一勞工大抗爭

勒龐還是馬克宏，法國的工會選邊站？總統大選倒數一周，法國的「五一」勞工大遊行，也成為工會團體與左翼支持者們的表態場域。有的團體強調勞工權益與就業機會，有的單位則趁著大選將至，打出「反勒龐、反極右」的政治標語。不過在一般的遊行之外，五一這天，法國警察與極端團體卻再一次街頭開幹，而巴黎的五月也「照舊」被汽油彈、催淚瓦斯與警民衝突給環繞。

比起往年的勞權訴求，今年的五一正逢大選前夕——不到一周內，法國選民就將在5月7日的第二回合投票，選出新一任的法國總統——也因此，各大工會也都抓緊了五一的遊行機會，一方面向選民表態組織立場、一方面也趁勢對兩名候選人施壓。

在過去，工會系統一直是法國政治的重要力量，除了街頭抗爭的動能之外，悠久且深入的工會文化，亦賦予工會強大的政治動員力；不過，隨著法國經濟的全球化與自由化，近年來工會的力量明顯傾頹，其向來左傾的政治號召，亦隨著社會黨執政的失敗，陷入了認同的分裂與危機。

目前已進入第二回合投票的兩名總統候選人——中間派的馬克宏（Emmanuel Macron）與極右派的勒龐（Marine Le Pen）——都不是法國工會所屬意的「理想人選」。對於勞工左翼來說，馬克宏太過偏向資本家、勒龐又多次揚言要消滅工會的抗爭力量，兩名候選人的路線都「忽略了基層勞工」，因此5月7號總統該怎麼投？走上街頭的工會，彼此也仍莫衷一是。

根據法國《世界報》的報導，主流工會中，溫和協商派的「法國勞工民主聯合會」（CFDT）與「全國自治工會聯合會」（UNSA）都已投向馬克宏陣營；但組織最為龐大，並主導著2016年法國反勞工法改革抗爭的「法國勞工總聯合會」（CGT）與其他抗爭派組織，僅強調「無限期抵制勒龐與極右派崛起」，五一遊行當天，都拒絕為馬克宏的選情背書。

CGT秘書長馬丁尼茲（Philippe Martinez）表示，勒龐的「民族陣線」雖然主張為法國人出頭，但其過往卻多次祭出反工人、反工會、性別與種族歧視等黨綱或政策，2016年的勞工法抗爭中，勒龐更高喊「社會秩序」而選擇譴責工會、力挺警察，因此無論如何，工會組織都會「反勒龐到底」。

但相對的，過去曾擔任經濟部長的馬克宏，曾為社會黨捉刀勞工法改革，如今工會力量遭受壓制、勞資關係失衡、短期契約工大增等狀況，都少不了馬克宏的責任。因此，儘管各大工會都反對勒龐當選，但二選一的投票中，CGT等工會卻仍喊不出「票投馬克宏」。

對於政治感到失望的工人群眾，也有不少人受不了傳統工會的躊躇，靠向新興的激進派團體「社會陣線」，他們主張現有的政治體系已經失能，勒龐和馬克宏一樣糟，工運份子唯一該作的，就是加強街頭抗爭的規模，以正面對抗來逼出法國人的回應。對於這批反體制的聲音，馬丁內茲也表示反對，除了稱「勒龐與馬克宏的政見不能一概而論」，亦呼籲馬克宏對勞權與工運的訴求提出擔保，「能不能爭取到工人票，責任與主動權不在工會，而在於馬克宏本人！」

另一方面，根據法國內政部的估計，五一這天全法約有14萬2,000人走上街頭，儘管各地的遊行狀況大致良好，但卻還是在巴黎爆發了嚴重的警民衝突。

當局表示，由各大工會所籌辦的巴黎五一遊行，共號召了3萬人參與（警方說法；工會稱8萬人），大批人潮從巴黎的「共和國廣場」出發，沿經「巴士底廣場」，朝著「民族廣場」前進；然而在巴士底廣場附近，戍守博馬舍大道的鎮暴警察，卻遭遇150名的「蒙面黑衣人」挑釁，並演變成全面對抗。

《法新社》的現場記者表示，衝突過程中，鎮暴警察在催淚瓦斯掩護下，不斷地對黑衣人發動衝鋒；而殺紅了眼的示威者，亦沿街搗毀商家，並將門窗的磚瓦都給拆下朝警察扔去。之中，部分示威者更向警方投擲汽油彈，混亂中至少造成燒傷6名鎮暴警察，其中一人的手腳、臉部三度灼傷，有生命危險。

消息傳出之後，人在巴黎北郊造勢的勒龐，除了透過推特向受傷警察致意，亦再次強調對「工會搗亂份子的耐性已經用完」。在2016年的法國勞工大抗爭中，勒龐曾多次譴責工會抗爭對於社會秩序的負面效應，本次大選中，勒龐亦多次強調若是自己當選，「法國街頭混亂、失序的災難光景，必將重拾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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