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痕是那一天存在的證明：羽生結弦「311震災十年」的勇氣之心

▌傷痕是那一天存在的證明：羽生結弦「311震災十年」的勇氣之心

「傷痕，是『那一天』存在的證明。」日本有冰上王子之稱的奧運金牌花式滑冰選手——羽生結弦——在今天311東日本大地震十週年的時刻，公開了一篇傳達給日本社會大眾的訊息。仙台市出身的羽生也是311震災的災民，地震發生當下還在滑冰場練習的羽生雖然沒有受傷，但老家近乎全毀的狀態也一度讓羽生的職業生涯面臨危機。十年過去了，羽生如何從震災記憶中找到力量、想要傳達何種心意？

羽生結弦1994年出身宮城縣仙台市，在東日本大地震發生的2011年，16歲的羽生已經是眾所矚目的花式滑冰新星，同年2月奪下四大洲花式滑冰錦標賽的銀牌，創下四大洲賽史上最年輕的得獎紀錄。不斷努力苦練的羽生，怎麼也沒想到311的發生，對他的滑冰生涯造成如此大的衝擊。

地震發生的當下羽生還正在仙台的溜冰場練習，劇烈搖困的大地震讓羽生措手不及，腳上還穿著溜冰鞋匆忙逃出，所幸沒有受傷。但羽生的仙台老家卻未能躲過震災的無情突襲，房屋近乎全毀，一家四口只能到臨時避難所安置。

「還能繼續溜冰嗎？還是從此放棄？」羽生的命運在此面臨考驗，因為震災而歸零的人生，該如何踏出下一步？當時的羽生千頭萬緒，找不到答案。羽生事後回憶，在避難所生活的日子相當煎熬，不僅一餐只能吃一個小飯糰，夜裡入睡還時常被地震景象和溜冰場崩壞的噩夢糾纏。

正當羽生對於未來充滿焦慮與困惑之時，幸運地得到貴人相助，得以離開災區進行滑冰商演，藉此機會繼續重拾滑冰練習，然而離開家鄉的羽生，雖然因為能重返冰上而感到歡欣，但是另一方面卻也感到自責：「為什麼是我呢？大家都還在災區避難，我卻逃去溜冰了。」羽生曾在2012年震災週年時向媒體如此回憶，當時的自己惶恐不安，彷彿是丟下了苦難的故鄉，一個人在溜冰場上獨自開心。

羽生後來更取得機會移訓加拿大，磨練滑冰技術，而他淬鍊的才能也沒有背叛羽生的努力，在2011年的11月底GP花滑大獎賽系列的俄羅斯站拿下金牌，往後數年之間的賽季更是開啟了羽生「冰上王子」傳說的新一頁。

滑冰場上是孤獨的。站在滑冰場的羽生，原本以為這是一場又一場「孤獨的冰上之戰」，但沒想到個人不斷創造的賽事佳績，傳回老家仙台卻是掀起一股旋風、帶給故鄉極大的感動——因為羽生的勝利，正是象徵人們能從震災苦難中重新站起；羽生的故事，也是仙台人的故事。過去曾指導羽生的教練田中總司，向《共同社》回憶道：

日本社會輿論的評價裡，則流傳著這樣的答案：「羽生是因為災難而變強的，這是他不得不的成長。」十年來，羽生總是心念著老家仙台，關心溜冰場的重建與使用情形，2012年出版自傳《蒼之炎》後，也將所有版稅全數捐給仙台溜冰場。十年後，羽生公開了一份1,185字的文章，傳達他在震災十年的想法。

「該說些什麼好、傳達什麼才好，我還是不知道。那一天的事立刻就回想起來...，思考是否已經過了10年，想想也確實感受到已經過了10年。」

「...這份痛楚，是許多人心中的傷口，直至今天依然沒有消失的悲傷及苦痛。我想正因有傷口的存在，我們才沒有遺失任何東西。痛楚告訴了我們傷口的存在。所留下的傷痕，就是那一天存在的證明。這是在那一天發生之前，一切曾經存在過的證明。」

「...有人不想遺忘震災記憶，也有人想徹底忘掉。我不想要忘記，會持續向前、快步地邁進。」

「...我想，街道的傷、心靈的傷、疼痛的傷，都還是存在。但我認為還有許多必須要努力的事。這不是可以輕易說出口的話...，我自己就是最被這句話所鼓勵的人，這句話的意義和力量，我是最清楚的。所以請讓我說出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