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音樂廳恐攻案：4名槍手「負傷出庭」遭酷刑逼供？普丁仍死咬「烏克蘭參與」

2024/03/25 轉角24小時

由左至右：25歲的法里敦尼（Shamsidin Fariduni）、32歲的米爾... — 由左至右：25歲的法里敦尼（Shamsidin Fariduni）、32歲的米爾佐耶夫（Dalerdzhon Mirzoyev）、30歲的拉恰巴里佐達（Saidakrami Rachabalizoda）、19歲的費佐夫（Mukhammadsobir Faizov）。圖／美聯社、法新社

莫斯科音樂廳恐攻案：4名槍手「負傷出庭」遭酷刑逼供？普丁仍死咬「烏克蘭參與」

發生於3月22日晚間的莫斯科音樂廳恐攻事件，至少造成137人死亡、182人受傷，是莫斯科近20多年來最嚴重的恐怖攻擊。4名槍手已遭到逮捕，並且在24日立即就被帶上法庭受審，4人負傷出庭、而且其中一人幾乎是昏迷狀態，頗令外界揣測；與此同時俄羅斯媒體、以及親俄的網路社群，流傳許多4人遭到酷刑逼供的影像，但相關消息尚未得到查核驗證。另一方面，儘管伊斯蘭國（IS）承認犯案，以及包括美國在內的事前情資都指向了IS的策劃，但俄羅斯對外的說法，仍一口咬定是「烏克蘭的配合接應」，不過截至目前都沒有任何有力證據和可能的線索能夠證實。

▌事件前情：〈莫斯科20年最大恐攻133死、逮捕11人：涉案的「伊斯蘭國呼羅珊省」是誰？〉

恐攻事件發生於莫斯科時間3月22日晚間8點左右，4名槍手闖入莫斯科克洛庫斯音樂廳（Crocus City Hall，又稱番紅花音樂廳）發動攻擊，造成至少137人死亡、182人受傷，是莫斯科20年來最嚴重的恐怖攻擊。事件後俄國當局已逮捕了包括4名槍手在內總共11人，恐怖組織伊斯蘭國駐阿富汗的分支——「伊斯蘭國呼羅珊省」（ISKP，或ISIS-K）——已公開宣稱犯案，4名槍手也在極快的司法速度，24日被帶上法庭接受審判。

俄羅斯總統普丁宣布3月24日為全國哀悼日，舉國降半旗為22日莫斯科克洛庫斯音樂廳恐攻事件的死者默哀，目前大部分傷者仍在醫院接受治療，俄羅斯各地出現希望幫助搶救的捐血人潮。

儘管伊斯蘭國（IS）在事件發生後數小時即宣布對此負責、並公布恐攻時其中一名槍手在音樂廳開槍的影片（《BBC》等外媒已核實影片為真），美國也指出伊斯蘭國確實是恐攻事件兇手，然而俄羅斯對外的態度，卻不接受這一說法，而是將恐攻事件的真兇牽扯到烏克蘭。

普丁23日在電視演講中表示，包括4名槍手在內，官方已拘留11名涉案嫌犯，並宣稱嫌犯試圖從布良斯克（Bryansk）地區越境逃往烏克蘭，而烏克蘭方已為嫌犯準備好接應窗口；俄羅斯聯邦安全局（FSB）也表示槍手與烏克蘭有聯繫。烏克蘭已經否認俄羅斯的此番說法。

恐攻事件發生於莫斯科時間3月22日晚間8點左右，4名槍手闖入莫斯科克洛庫斯音樂廳... — 恐攻事件發生於莫斯科時間3月22日晚間8點左右，4名槍手闖入莫斯科克洛庫斯音樂廳（Crocus City Hall，又稱番紅花音樂廳）發動攻擊，造成至少137人死亡、182人受傷，是莫斯科20年來最嚴重的恐怖攻擊。圖／美聯社

圖為恐攻事件後的音樂廳內部，槍手闖入掃射並投擲爆裂物，造成相當大的破壞與死傷。 ... — 圖為恐攻事件後的音樂廳內部，槍手闖入掃射並投擲爆裂物，造成相當大的破壞與死傷。圖／歐新社

俄羅斯官方——無論是普丁或是FSB——都沒有為指控烏克蘭的說法提出任何證據，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則回應表示，試圖轉移責任是普丁和「其他暴徒」的典型做法。烏克蘭軍事情報發言人尤索夫（Andriy Yusov）也指出：「烏克蘭當然沒有參與是次恐攻，烏克蘭正在捍衛主權、阻擋俄羅斯侵略。」

美國安全委員會也明確表示：「烏克蘭沒有參與（恐攻）」，白宮指出3月初已向俄羅斯分享莫斯科可能發生恐攻的情資，3月7日美國向在俄美國公民發布公開警告；但俄羅斯駐美大使安東諾夫（Anatoly Antonov）24日接受《塔斯社》訪問時卻說，在恐攻發生前，美國並未和駐美大使館分享任何資訊，在事件之後美方也未有聯繫大使館。

俄羅斯安全理事會副主席梅德韋傑夫（Dmitriy Medvedev）表示，俄國將打擊恐攻事件幕後黑手，無論他們是誰、身在何方，不惜「以死應對」——俄羅斯早在1999年全境凍結死刑，成為「實質廢死國家」，普丁更是自2000年掌權以來，始終明確表達認為死刑無助嚇阻犯罪的反死刑立場；而在恐攻事件之後，有俄羅斯國會議員再次開始討論是否重新執行死刑。

普丁23日在電視演講中表示，包括4名槍手在內，官方已拘留11名涉案嫌犯，並宣稱嫌... — 普丁23日在電視演講中表示，包括4名槍手在內，官方已拘留11名涉案嫌犯，並宣稱嫌犯試圖從布良斯克（Bryansk）地區越境逃往烏克蘭，而烏克蘭方已為嫌犯準備好接應窗口；俄羅斯聯邦安全局（FSB）也表示槍手與烏克蘭有聯繫。烏克蘭已經否認俄羅斯的此番說法。圖／歐新社

▌嫌犯負傷出庭，遭到酷刑逼供？

莫斯科巴斯曼尼地方法院（Basmanny District Court）已在2天內正式起訴4名嫌疑犯，控告他們策畫恐怖組織行動並致人於死，最高可處終身監禁。在接受正式審判前4人將至少被關押至5月22日，另外還有7名嫌疑犯也因涉入攻擊案正在候審。俄羅斯總統普丁（Vladimir Putin）在23日晚間聲稱，抓到這些嫌犯的時候他們正準備逃往烏克蘭，但烏克蘭強烈否認涉案。

《美聯社》報導，4名嫌疑犯全部都是塔吉克公民，他們的詳細身分與樣貌已遭公布，分別是：32歲的米爾佐耶夫（Dalerdzhon Mirzoyev）、30歲的拉恰巴里佐達（Saidakrami Rachabalizoda）、25歲的法里敦尼（Shamsidin Fariduni），以及僅僅19歲的費佐夫（Mukhammadsobir Faizov）。

3月24日的預審庭上，4名被告在重重戒護下出席聆訊，他們身上遭毆打的痕跡十分明顯，根據法庭影片，米爾佐耶夫、拉恰巴里佐達跟法里敦尼的頭臉都有嚴重瘀青或腫脹，拉恰巴里佐達的右耳還被團團包紮起來。而最年輕的費佐夫雖然外傷較少，但他是穿著醫院的病人服、坐在輪椅上被推進法庭，全程緊閉眼睛、幾乎沒有反應，無法得知他的意識是否清醒。

目前俄羅斯媒體的報導相當混亂，謠言四起，難以一一證實。部分媒體報導4名嫌犯都已認罪，但周日預審法庭文件顯示只有米爾佐耶夫、拉恰巴里佐達承認犯案。亦有報導4名嫌犯遭到酷刑逼供，俄羅斯獨立媒體《梅杜莎》（Medusa）指出，通訊軟體Telegram現在流傳許多逼供影片，多是疑為俄羅斯軍警的武裝人士毆打嫌疑人，甚至削去部分耳朵導致血流滿面等等，但記者難以證實訊息真偽。

《路透社》則指出，親俄國政府的Telegram群組流傳不少影片，除了軍警以電擊、潑水等方式逼供之外，其中一部影片拍下嫌犯承認「為錢犯案」，片中男子雙手被綁、頭髮被審訊者抓住，供稱自己射殺了人，是因為有人答應要給他50萬盧布（約合台幣17萬元）；另一部影片中的嫌犯是透過塔吉克語翻譯來接受訊問，但這些影片仍然難以證明真偽。

唯一可以確認的是，出席法庭的4名嫌犯狀態看來確實不佳，因此他們能否自由表達、證詞的可信度有多高，亦是外界關注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