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揚皮爾的故事：烏克蘭戰火劫後餘生的動物奇蹟

2023/11/06 轉角24小時

左為揚皮爾從頓內茨克揚皮爾鎮的動物園廢墟被救出，右為恢復健康的揚皮爾。圖／五姊... — 左為揚皮爾從頓內茨克揚皮爾鎮的動物園廢墟被救出，右為恢復健康的揚皮爾。圖／五姊妹動物園

▌黑熊揚皮爾的故事：烏克蘭戰火劫後餘生的動物奇蹟

「戰火餘生的動物故事，為苦難的人們帶來希望......」烏俄戰火不只造成人類慘烈死傷，動物園裡的動物們也被捲入屠戮——其中一隻名叫揚皮爾（Yampil）的黑熊，來自頓內茨克州揚皮爾鎮的動物園，該動物園在戰火中被毀，揚皮爾是園內約200隻動物中的極少數倖存動物，當牠去年被烏克蘭士兵發現時，有腦震盪傷勢、身體非常虛弱，其後輾轉被送到比利時接受治療，志工以揚皮爾鎮為其命名；如今恢復健康的揚皮爾即將在11月底被送往位於英國蘇格蘭的新家「五姊妹動物園」（Five Sisters Zoo），而牠的故事也成為烏俄戰爭下，其中一個劫後餘生的奇蹟。

▌延伸閱讀：〈基輔的最後一頭大象：烏克蘭動物園的500公里火線奇蹟〉

揚皮爾是一隻亞洲黑熊，胸前有一道特徵的白色斑紋，圓圓大大的耳朵聳立；在不到一年前，揚皮爾才從烏東頓內茨克的前線戰場被救回，牠的名字就取自當時烏克蘭士兵發現牠的地點：揚皮爾小鎮。揚皮爾鎮距離頓內茨克的關鍵後勤補給點萊曼（Lyman）不遠，整個小鎮幾乎被戰火夷為廢墟，當中也包括揚皮爾原本居住的動物園。

2022年9月下旬，收復該地區的烏克蘭士兵發現揚皮爾時，牠在被炸毀的熊籠裡，奄奄一息。當時的新聞稿指出，一枚砲彈在熊籠邊附近爆炸，造成揚皮爾腦震盪，而動物園的工作人員早已離開，受了傷、沒有食物的揚皮爾身體陷入虛弱。動物園和附近保護區的其他大約200隻動物幾乎都已喪生，除揚皮爾外，只有2匹馬、4頭驢子、幾頭豬、1隻駱馬、1隻山羊、1隻鴨子和1隻貓倖存。

揚皮爾是一隻亞洲黑熊，胸前有一道特徵的白色斑紋，圓圓大大的耳朵聳立。圖／五姊妹... — 揚皮爾是一隻亞洲黑熊，胸前有一道特徵的白色斑紋，圓圓大大的耳朵聳立。圖／五姊妹動物園

《基輔獨立報》當時曾報導揚皮爾獲救一事，並指出在烏克蘭士兵進入動物園時，看到大量動物屍體，死因是被俄軍殺死或是餓死，甚至有部分被俄軍吃掉，而揚皮爾在上鎖的熊籠裡被發現時，一息尚存、渾身排泄物、骨瘦如柴，前來救援揚皮爾的志工比拉（Olena Bila）表示：

「（這隻熊）的情況很糟糕。如果再晚5天，我們就救不了牠了。」

志工團隊盡速用卡車轉移被救出的倖存動物，揚皮爾先是送到波蘭波茲南市（Poznań）的一家動物園，之後再轉送到比利時野生動物康復中心（Natuurhulpcentrum）治療，如今揚皮爾恢復健康，2023年9月該中心與位於英國蘇格蘭西洛希安（West Lothian）的五姊妹動物園做好安排，預計在2024年將揚皮爾送到英國安置，五姊妹動物園也為替揚皮爾建造新的圍籬而展開一系列募款活動。

其後五姊妹動物園同意比預定的2024年初再提早幾個月迎接揚皮爾，好讓比利時野生動物康復中心騰出空間照顧其他獲救動物，《衛報》報導揚皮爾將在11月底來到五姊妹動物園，成為第一隻在英國安置的烏克蘭動物。

五姊妹動物園先前就曾收容比利時野生動物康復中心救回的棕熊，此次安置揚皮爾的相關事宜由該中心的獸醫皮齊（Romain Pizzi）負責聯繫，皮齊向《華盛頓郵報》表示揚皮爾個性溫柔、冷靜謹慎，「牠有一雙米老鼠式的大耳朵。」

在皮齊起初剛接觸揚皮爾時，十分擔心戰爭對牠的心理健康產生影響，但令他驚訝的是，揚皮爾展現了很強的韌性，雖然看得出緊張，但似乎沒有出現任何有問題的壓力行為，較需要觀察的是，許多亞洲黑熊都擅長爬樹，但揚皮爾好像刻意避免，但這可能是出自牠謹慎小心的個性，皮齊認為揚皮爾現況一切正常，判斷牠是否有進一步的身體或精神創傷尚為時過早。

目前揚皮爾健康狀況恢復良好，皮齊預估牠到了蘇格蘭之後，唯一需要持續接受的治療是對斷牙進行根管手術。

五姐妹動物園負責人柯蘭（Brian Curran）在新聞稿中表示：「當我們得知揚皮爾所遭受的可怕經歷時，我們的心都碎了，我們非常驚訝牠能活下來，如今身體健康。」

比利時野生動物康復中心發言人特倫（Frederik Thoelen）則說：

「如果一隻動物值得擁有美好的未來，那麼毫無疑問，牠就是戰爭受害者揚皮爾。我們非常感謝他們（五姊妹動物園）能為揚皮爾提供牠應得的未來。」

五姊妹動物園仍在為揚皮爾的到來做準備，現時揚皮爾仍冬眠中，預計當牠醒來時，會看到一個專門為牠量身打造的圍欄，但為了妥善安置照顧揚皮爾，五姊妹動物園一直在募款，預計需要籌集20萬英鎊來支付圍籬費用，以及未來的維護及獸醫費用；目前動物園已經募到了5萬英鎊，相關的募捐活動仍在持續當中。

五姊妹動物園為安置揚皮爾發起募款，藝術家創作揚皮爾畫像響應。圖／截圖自Face... — 五姊妹動物園為安置揚皮爾發起募款，藝術家創作揚皮爾畫像響應。圖／截圖自Facebook

亞洲黑熊的成熊年齡約3至4歲，野生的亞洲黑熊壽命約25年，在動物園受到妥善照顧的亞洲黑熊則約可活到30歲，其特徵是胸前大大的一道白色斑紋，自然分布地區多為歐亞大陸的東部、台灣、日本等地的森林地帶；台灣人所熟悉的台灣黑熊就是亞洲黑熊的其中一個亞種。

揚皮爾已經成年，皮齊表示，在不出意外的情況下，揚皮爾大約可在蘇格蘭再活20年左右。皮齊認為，揚皮爾的故事雖然令人難過，但存在相當正面的意義：

「即使是一隻動物，像這隻熊，也能在這種可怕的情況下生存下來，現在正在恢復正常，這個故事給了你希望。」

另一名曾參與救援揚皮爾的志工阿里索伊（Kateryna Arisoy）則說：

「大多數人道主義使命和慈善機構都是為了幫助人類，我可以理解這一點，但我相信所有生物都應該生存，（動物）所遭受的痛苦並不比人類少，在某些情況下甚至更多。」

除了揚皮爾外，還有許多原本在烏克蘭動物園裡的動物被零星疏散、重新安置在歐洲各地，例如波蘭波茲南動物園就成為中轉站，迎接超過200隻來自烏克蘭動物園的動物，包括35隻獅子和8隻老虎，其中一部份動物仍然還留在波茲南；歐洲動物園和水族館協會（EAZA）則發起緊急募款，目前籌集到200萬歐元，用來支持烏克蘭未被戰爭摧毀地區的動物園繼續照顧動物。

在揚皮爾之後，還有一隻母獅Aysa也預計將轉移到英國安置，Aysa是從頓內茨克的一家私人動物園獲救，目前暫時安置在波茲南動物園，近期生下3隻幼獅：Teddi、Emi和Santa，預計Aysa和牠的孩子們將在2023年耶誕節前送往約克郡野生動物公園（Yorkshire Wildlife Par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