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Love Before Time：CoCo 李玟站上奧斯卡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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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7. 6 香港】

A Love Before Time：CoCo 李玟站上奧斯卡的那一天

「我願為了愛沉睡，到永遠...」時光倒流回距今22年前，第73屆奧斯卡金像獎在美國盛大舉行。當時由台灣導演李安執導的《臥虎藏龍》強勢問鼎奧斯卡，最終拿下最佳外語片、最佳攝影、原創音樂和藝術指導等4項大獎，創下華語電影的里程碑紀錄。在2001年3月25日頒獎典禮當天，另一個讓國際驚豔的，是歌手 CoCo Lee —— 李玟 —— 在典禮上演出《臥虎藏龍》英文版主題曲〈A Love Before Time〉，成為站上奧斯卡舞台演唱的「華裔」歌手第一人，也是至今最令人難忘的典禮演出之一。

根據李玟自己事後的回憶，演出前非常緊張，擔心自己會在國際巨星和大導演雲集的舞台上丟臉。李玟登台演出前向導演李安說，因為自己是在奧斯卡上第一個唱歌的亞洲人，「所以要拚命唱」——這句話讓李安印象深刻，22年後的今天，依然是導演李安回想起李玟時，感慨又敬佩的記憶。

李玟的求好心切，讓她在登台前極感焦慮，但事實證明李玟的演出贏得奧斯卡獎典禮上無數觀眾們的掌聲，再一次證明了李玟國際級的實力。

而那幾年，對於台灣而言或許也是特別的；不只是「千禧年」全球捲動的變革感受，2000年台灣在歷經戒嚴時代過後首度實現民主的政黨輪替，同一年台灣導演李安《臥虎藏龍》的震撼問世、到隔年入圍奧斯卡，又拿下了最佳外語片等大獎，看到在台灣紅極一時的歌手李玟，能在國際舞台上唱《臥虎藏龍》主題曲...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革新翻轉、在國際舞台上又能被關注的盼望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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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玟出生於1975年香港，1984年舉家移民到美國舊金山。李玟在加州大學肄業後不久，1993年回到香港發展，獲得TVB全球華人新秀歌唱大賽亞軍，但實際上是1994在台灣正式出道。當時90年代的台灣，受到不少美國流行的刺激，包括 L.A. Boyz 掀起的嘻哈與R&B風潮，李玟的R&B抒情歌和能量飽滿的唱腔，立即席捲台灣樂壇。

有的人或許是從八點檔連續劇《第一世家》的片頭曲〈往日情〉認識李玟，也有的人從最早的〈我依然是你的情人〉就深受感動，或是因為衛視中文台的合作推廣，在《金田一少年事件簿》日劇代言歌都看到李玟的身影；又或者1998年〈過完冬季〉、〈Di Da Di〉、〈暗示〉、替迪士尼動畫《花木蘭》配音和演唱，填滿了1990到2000年代流行音樂的回憶。

近十年以來，李玟的事業重心移轉到中國，參演《我是歌手》、舉辦多場巡迴演唱。但或許也是在中國發展的必然，「政治」是無可迴避的問題——李玟也曾被中國網友質疑美籍身分，而在2022年裴洛西訪問台灣時，李玟在微博上發言「不讓外人干涉咱們」一語，又被中國網友捧為愛國天后，看在中國以外的歌迷眼裡，難免尷尬與違和。

然而娛樂媒體近年關注的焦點不是李玟的演藝，是圍繞在李玟身上的婚姻八卦，李玟本人並未針對感情婚姻公開發言，但感情紛擾卻成了糾纏李玟的夢魘，加上健康狀況大不如前、腳部也因舊傷動了手術，致使工作幾度中斷。本來李玟復健如常，還有替自己與支持的歌迷加油打氣，未料卻在2023年7月5日的深夜傳出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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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玟的二姊李思林，透過社群媒體向外界證實，李玟在家中尋短，送醫搶救後在7月5日不治身亡，享年48歲。李思林的說法是「李玟長期患有憂鬱症」，但這些資訊過去幾乎未曾讓外界知道，因此死訊傳出後讓許多歌迷極為錯愕。

李玟的死訊，不僅讓華人世界哀痛，國際社會也深感震驚，包括《BBC》、《路透社》、《美聯社》、《紐約時報》、《CNN》等各大外媒皆刊登撰寫其訃聞報導，報導標題與內文皆描述李玟為演唱《臥虎藏龍》與迪士尼《花木蘭》中文主題曲的歌手、跨足華語、粵語、英語樂壇等等。加州的《洛杉磯時報》更大篇幅描寫李玟的出道與歌壇發展歷程，並引述2000年李玟接受《泰晤士報》訪問時，自述如何以粵語、華語來表現R&B曲風。

音樂成就之外，李玟也在2001年成為Chanel首位亞洲區華裔品牌大使，知名時尚媒體《女裝日報》亦報導了李玟逝世的消息，配以李玟與「時尚老佛爺」、當時的Chanel領銜設計師兼任創意總監卡爾拉格斐（Karl Lagerfeld）的合照，並提及李玟擔任品牌大使的決定一度引起反彈，原因是Chanel的愛好者認為李玟美豔性感的形象，與Chanel一貫的優雅印象不符。不過，李玟依然出席該年度Chanel的巴黎秋季時裝秀，並穿著Chanel連身裙出席第73屆奧斯卡頒獎典禮、上台演唱《臥虎藏龍》英文版主題曲〈A Love Before 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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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玟過世消息傳出後，各大中文媒體也開始刨挖感情史、憂鬱症問題，但這些訊息既無法證明任何死因，也無助於理解李玟身為歌手的實力及其時代社會意義。台灣導演李安得知李玟過世的訊息，也透過助理向《中央社》回應：「印象中的李玟開朗可愛，當時錄製片尾曲時一切都令人感到愉悅，記得李玟當年於奧斯卡頒獎典禮演出時說，作為首位在奧斯卡獎唱歌的亞洲人，一定要拚命地唱。」

《臥虎藏龍》的主題曲分為中文版與英文版，李玟在奧斯卡典禮上演唱的是英文版〈A Love Before Time〉，中文版則是〈月光愛人〉，兩首歌曲皆由 Jorge Calandrelli 和譚盾作曲，中文版則由易家揚作詞。謹以〈月光愛人〉的歌詞，紀念這位曾於人間奮鬥、為世人帶來歡樂與勇氣的歌手——

文／林齊晧、賴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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