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抗侵略的信仰之光：烏克蘭戰火下的「新聖誕傳統」

2022/12/26 轉角24小時

烏克蘭軍人於頓涅茨克的前線戰地巴赫穆特（Bakhmut），自己製作應景的聖誕樹。... — 烏克蘭軍人於頓涅茨克的前線戰地巴赫穆特（Bakhmut），自己製作應景的聖誕樹。圖／路透社

【2022. 12. 26 烏克蘭／俄羅斯】

抵抗侵略的信仰之光：烏克蘭戰火下的「新聖誕傳統」

「我們會慶祝聖誕節，即使斷電，我們對自己的信仰之光也不會熄滅。」隆隆炮擊下，烏克蘭人度過了戰火中的聖誕——因俄羅斯的入侵，許多烏克蘭人在今年一改過往傳統，選擇和西方國家一樣，在12月25日慶祝聖誕，而摒棄過去與俄國同步、1月7日過聖誕的東正教傳統。聖誕節期間，俄羅斯對烏克蘭的空襲並未停歇，哈爾科夫前線的數十個城鎮遭遇轟炸；同時普丁25日在電視訪問中表示「俄羅斯已準備好談判」、責怪烏克蘭拒絕和談，但事實上俄軍仍持續發動攻擊，基輔政府對此回應：「普丁必須回到現實，承認是俄羅斯不想談判、只想逃避責任。」

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Volodymyr Zelensky）12月21日在美國國會演說時，對於聖誕將屆，他便將如今烏克蘭的處境與1944年二戰期間的美軍類比，指出如今在聖誕節力抗普丁入侵的烏軍，正猶如當時反擊希特勒軍隊的美軍，以此強調烏克蘭的堅毅與永不投降的勇氣。同時，澤倫斯基也表示：

「2天後，我們將在燭光下慶祝聖誕節，不是因為浪漫，而是因為沒有電、沒有光，但我們將慶祝聖誕節，即使斷電，我們對自己的信仰之光也不會熄滅。」

澤倫斯基在演說中提到慶祝聖誕節的日期，也揭示了一項文化與政治意涵——俄羅斯的入侵，已讓烏克蘭基於遠離俄羅斯的強烈渴望，迎向了新的傳統：烏克蘭東正教會首次允許了12月25日過聖誕，許多烏克蘭人也轉向選擇了和西方國家相同的12月25日聖誕節日期，以此舉反映出，烏克蘭人心希望朝向西方世界，而不想再保持與俄國侵略者同樣的1月7日過聖誕傳統。

過去，烏克蘭東正教會和俄羅斯東正教會一樣，依據東正教使用的儒略曆（Julian calendar），在12月25日的13天後、也就是1月7日慶祝聖誕節，雖然政府早在2017年就將12月25日訂為國定假日，不過眾多信奉東正教的烏克蘭人依然將1月7日視為聖誕，有別於烏國西部地區的天主教民眾；到了2020年時，烏克蘭東正教領袖、大牧首伊皮法紐斯一世（Epiphanius I）表示，若信眾支持，他便對慶祝聖誕的日期持開放態度。

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後，烏克蘭民眾對於在哪一天慶祝聖誕的看法，連結上了對俄羅斯的抵抗意志，於是在2022年的12月25日，許許多多信奉東正教、原本在1月過聖誕節的烏克蘭民眾，選擇跟隨西方世界，改以12月25日為聖誕（或是計畫在兩個日期都慶祝），同時烏克蘭東正教會也於10月正式批准各教區在12月25日舉行聖誕禮拜。

《華盛頓郵報》引述一份烏克蘭民調，指出在38萬3,000名受調民眾當中，高達60%選擇在12月25日慶賀聖誕；26歲的烏克蘭民眾札涅茨卡（Zalenetska）接受《華郵》採訪時，直言表示：

「這是我們的新傳統，我們不想和俄羅斯一樣。世界上有很多人在12月25日過聖誕，我們也是。」

澤倫斯基在美國國會演說。圖／House Speaker Nancy Pelos... — 澤倫斯基在美國國會演說。圖／House Speaker Nancy Pelosi

《衛報》報導，在烏克蘭東部和南部的前線地區，無法返家的士兵，也和戰友們坐在一起，享用由罌粟籽、小麥和葡萄乾做成的烏克蘭傳統聖誕節甜粥「kutya」；而在24日平安夜，澤倫斯基亦向全國發表演說，雖提及需忍受艱苦的冬季，但也表達鼓舞：

「我們會慶祝我們的節慶，一如既往，我們會喜悅微笑，一如既往。與過去的差別只有一個：我們不會被動等待奇蹟，我們要為自己創造奇蹟。」

在25日當日，基輔少見地沒有停電，但烏克蘭其他諸多地區仍因俄羅斯炸毀民生基礎設施，而在沒有電力的情況下過節；在基輔市中心，烏克蘭政府仍在索菲亞廣場豎立了12公尺高的聖誕樹，依靠發電機點亮黃藍國旗顏色的聖誕燈泡，另外聖誕樹上還裝飾著滿滿的和平鴿裝飾；在教堂中，儘管空襲警報聲響徹基輔、也響徹全國，點燃蠟燭禱告的烏克蘭民眾依然留在原地。牧首克洛斯（Vitaly Klos）對此表示：「俄羅斯無法從我們這裡奪走基督降生的喜悅。」

聖誕節的烏克蘭仍然深陷戰火，烏克蘭最高軍事司令部表示，俄羅斯25日在東北部哈爾科夫的庫皮揚斯克（Kupiansk）地區發動超過10次火箭彈攻擊，從庫皮揚斯克至萊曼（Lyman）的前線地區，有25個以上的城鎮受襲。另外札波羅熱（Zaporizhzhia）也有20個城鎮被攻擊；俄國國防部則表示，在庫皮揚斯克至萊曼地區的攻擊行動中，俄軍殺死了約60名烏克蘭軍人、斬獲大量烏軍設備。

另外，澤倫斯基也在Telegram指出，俄軍在24日平安夜炮擊赫爾松，砲彈落在百貨公司、市場、街道等平民地區，造成10人死亡、58人受傷，澤倫斯基發布照片顯示赫爾松街道上滿是被攻擊之後，著火的車輛、破碎的玻璃和屍首。

俄烏戰爭自2月24日俄國入侵以來，已經延續10個月，仍未有停火跡象，普丁在25日國家電視台的訪問中，表示：「我們準備好與所有相關方，就可接受的解決方案進行談判，但這取決於他們——我們不是拒絕談判的一方，他們才是。」言下之意，將造成無數傷亡的戰火，責怪到烏克蘭與西方盟友這一方。

然而，克里姆林宮的態度仍然強硬，直指「將戰鬥職到所有目標實現」，普丁也認為俄羅斯「正確」處理烏克蘭問題，表示俄羅斯的軍事行動在於「捍衛國家利益、捍衛我們人民的利益」，並認為俄羅斯「別無選擇」——普丁指控西方國家自從1991年蘇聯解體以來，就一直「尋求摧毀俄羅斯」。

對此，澤倫斯基的顧問波多利克（Mykhailo Podolyak）則指出，普丁需要回到現實，承認是俄羅斯不想談判；波多利克在Twitter上表示：「俄羅斯攻擊了烏克蘭並殺害烏克蘭公民...俄羅斯根本不想談判，而是想逃避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