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的神祕廢墟塗鴉：Banksy「以弱勝強」的反戰藝術

2022/11/15 轉角24小時

博羅江卡的一處被炸毀的廢墟上，一名身穿柔道服的男子被小孩擊倒的塗鴉作品。圖／美... — 博羅江卡的一處被炸毀的廢墟上，一名身穿柔道服的男子被小孩擊倒的塗鴉作品。圖／美聯社

【2022. 11. 15 烏克蘭】

烏克蘭的神祕廢墟塗鴉：Banksy「以弱勝強」的反戰藝術

「斷垣殘壁之處，是藝術力量生成之時。」烏克蘭首都基輔及週邊曾被俄軍佔領的地區，近期出現多幅「神秘廢墟塗鴉」，似曾相識的畫作風格和創作形式，馬上就讓人聯想到知名英國塗鴉藝術家——Banksy——強烈的個人風格，而一向保持神秘的Banksy，也在14日對外證實「近日曾進入烏克蘭」留下了7幅作品。其中一幅在斷垣殘壁上，畫有小孩擊倒身穿柔道服男子的畫作，被認為象徵了「大衛擊倒巨人」以弱勝強、以小搏大的寓意，呼應當前的烏克蘭戰事。

Banksy的真實身分成謎、行蹤神祕，其創作形式大多是與街景相融的街頭塗鴉、作品以獨特的模板印刷風格和強烈的政治訊息聞名，11日他在Instagram上傳一幅新作品，作品就畫在一幢被炸毀的大樓牆上，畫的是一名女子體操運動員嘗試在大樓的斷壁殘垣上面保持平衡倒立。Banksy在說明文字中，僅寫下：

博羅江卡（Borodyanka），烏克蘭。

博羅江卡位於基輔州，距離首都基輔約54公里遠，在2月底遭俄軍佔領、至4月由烏克蘭收復。《CNN》報導，博羅江卡在俄軍的遠程導彈攻擊、以及居民房屋遭到洗劫之下，市區遭到嚴重破壞，在4月1日重回烏克蘭政府控制之後，一直在進行重建工作。

Banksy在Instagram上傳的作品，畫在一幢被炸毀的大樓牆上。圖／美聯... — Banksy在Instagram上傳的作品，畫在一幢被炸毀的大樓牆上。圖／美聯社

Banksy在博羅江卡的一處斷壁殘垣，畫下一名女子體操運動員嘗試在瓦礫上保持平衡... — Banksy在博羅江卡的一處斷壁殘垣，畫下一名女子體操運動員嘗試在瓦礫上保持平衡倒立。圖／歐新社

直到11月，Banksy塗鴉的「忽然現世」引發當地居民和國際新聞的關注。目前並不清楚Banksy是在何時進入烏克蘭、又是在什麼時間點留下塗鴉，已知這些作品約莫在11月11日、12日左右出現、開始引起公眾討論，而從伊爾平（Irpin）的網路社群影片中，也流傳一段11月8日疑似是Banksy本人被拍到繪製塗鴉的側錄影像。

Banksy在14日向英國媒體《藝術報》證實，自己在基輔、及周邊城市伊爾平等受到俄軍嚴重破壞的地方，總共留下了7幅作品。

其一是同樣畫在博羅江卡的一處被炸毀的廢墟上，一名身穿柔道服的男子被小孩擊倒的塗鴉，這幅作品連日吸引許多當地人拍照圍觀。儘管整幅作品沒有留下任何文字說明、Banksy本人也從不解釋自己的塗鴉，但這幅圖像上的柔道黑帶男子，放在烏俄戰爭的脈絡裡，不難聯想到熱愛柔道、也多次身穿柔道服演武的俄羅斯總統普丁；而被小孩摔倒的景象，或可解釋為大衛擊殺巨人歌利亞的典故——即是烏克蘭反抗俄羅斯「以弱勝強」的印象。

小孩擊倒身穿柔道服男子的畫作，被認為象徵了「大衛擊倒巨人」以弱勝強、以小搏大的寓... — 小孩擊倒身穿柔道服男子的畫作，被認為象徵了「大衛擊倒巨人」以弱勝強、以小搏大的寓意。圖／歐新社

另外還有數件作品被還包括：

伊爾平的一處廢墟，脖子上包著護頸、舞動體操彩帶的女子。

基輔街頭，把反坦克路障當成翹翹板玩耍的孩子。

基輔郊區戈連卡（Horenka）被炸毀的大樓牆上，在浴缸洗澡的大鬍子男人。

在基輔郊區霍斯托梅爾（Hostomel），身穿睡衣、手拿滅火器、戴著防毒面具的女子。

基輔街頭的一個似乎是舊有的陰莖塗鴉，Banksy加工把它畫成了帶有Z字俄軍坦克上的導彈彈頭。

雖然Banksy並未透露他是如何進入烏克蘭，不過在3月至4月間烏軍收復基輔和周邊地區後，許多離散的烏克蘭人得以返回當地、外媒亦能進入，從而將這些地區遭到俄軍肆意破壞、以及平民屍骸的畫面拍下，讓全世界見證俄羅斯的暴行。

而烏克蘭政府與民眾也對Banksy在當地的創作深感振奮，烏克蘭國防部12日即在Twitter上張貼「小孩打敗柔道服男子」的作品照片，並引述「大衛擊倒巨人歌利亞」的聖經故事，表示：

「我們比大衛更強壯，他們比歌利亞更衰弱。」

一名脖子上包著護頸、舞動體操彩帶的女子塗鴉，出現地點是伊爾平的一處廢墟。圖／美... — 一名脖子上包著護頸、舞動體操彩帶的女子塗鴉，出現地點是伊爾平的一處廢墟。圖／美聯社

在基輔街頭的一個似乎是舊有的陰莖塗鴉，Banksy加工把它畫成了帶有Z字俄軍坦克... — 在基輔街頭的一個似乎是舊有的陰莖塗鴉，Banksy加工把它畫成了帶有Z字俄軍坦克上的導彈彈頭。圖／美聯社

一名基輔居民也在接受《半島電視台》訪問時，向Banksy表達感謝，他說：

「這對我們國家來說是一個歷史時刻，像Banksy這樣的名人來到這裡，告訴全世界俄羅斯對我們做了什麼。」

在Banksy的Instagram照片底下，亦有自陳居住基輔的粉絲留言，感激Banksy以作品給予當地人鼓勵，以及提醒世人戰爭仍未結束，仍有無數人、無數孩童為爭取自由生活而苦苦掙扎。這位粉絲還寫下：「藝術就是力量。」

這並非Banksy第一次前往戰爭中的地區創作——例如2017年，Banksy在靠近以巴邊界的巴勒斯坦伯利恆（Bethlehem）一間當地社群營運的旅館作畫，創作多幅反戰主題的作品。事實上，Banksy向來有許多作品以反戰、關心兒童、關懷移民等弱勢族群聞名；Banksy先前亦曾向烏克蘭表達關切——他其中一幅著名的反伊拉克戰爭作品《CND Soldier》即在2022年3月，以10萬6,505美元高價賣出，收入全數捐給基輔的一家兒童醫院。

Banksy自1990年代開始活躍，發跡於英國南部布里斯托，許多作品是以噴漆及印刷在街頭巷弄創作，留下的圖畫往往成為當地景點，如今除了英國之外，全世界許多地方也留下Banksy具有強烈政治訊息的作品。Banksy的許多創作在拍賣會上屢創高價，但他本人在成名後數十年來始終保持匿名，姓名、身分皆不明，始終在外界眼前蒙著一層神秘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