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克林地鐵槍擊案：紐約失能的暴力重返與「地鐵安全計畫」？

2022/04/13 轉角24小時

美國紐約的布魯克林地鐵站，於當地時間12日的通勤尖峰時段，發生一起無差別槍擊事件... — 美國紐約的布魯克林地鐵站，於當地時間12日的通勤尖峰時段，發生一起無差別槍擊事件。截至13日已知至少23人受傷、其中有10人中彈，目前尚未傳出任何民眾死亡的消息，但槍手在行兇之後目前仍在逃當中，紐約警方已鎖定了嫌疑人身分，正全力緝捕。圖／路透社

【2022. 4. 13 美國】

布魯克林地鐵槍擊案：紐約失能的暴力重返與「地鐵安全計畫」？

「紐約實施新的地鐵安全計畫，暴力犯罪卻仍在攀升...」美國紐約的布魯克林地鐵站，於當地時間12日的通勤尖峰時段，發生一起無差別槍擊事件，一名配戴防毒面具的男子在開往曼哈頓的N線列車中使用煙霧罐、並向車廂和月台人群開槍，截至13日已知至少23人受傷、其中有10人中彈，目前尚未傳出任何民眾死亡的消息，但槍手在行兇之後目前仍在逃當中，紐約警方已鎖定了嫌疑人身分，正全力緝捕。

紐約警方已公布嫌犯的身分，為現年62歲的非裔男性詹姆斯（Frank R James），警方在案發現場找到詹姆斯遺落的信用卡、以及在周邊區域發現一輛疑似作案用的貨車車鑰匙，根據警方的描述，詹姆斯身材壯碩，開槍之後最後被人目擊時是戴著防毒面具，身穿綠色的背心以及灰色帽T，但目前除了鎖定嫌疑身分並追緝之外，尚未釐清任何犯罪動機，同時也對外強調全案「並未定調為恐怖攻擊」。

槍擊案從12日上午發生之後，已知至少23人受傷、10人中槍送醫緊急搶救，儘管全案沒有造成大規模死傷、也尚未傳出有人死亡的消息，但紐約平日突發的隨機槍擊已造成當地極大的恐懼——尤其是紐約市才在今年2月正式實施新版本的「地鐵安全計畫」（The Subway Safety Plan）——在各地鐵系統與車站擴大見警率和反應效能，以壓制節節攀升的地鐵犯罪率與安全問題，沒想到計畫上路以來成效不如預期，到這一次的布魯克林地鐵槍擊案發生，似乎又重創紐約的治安與槍枝管制問題。

槍擊案發生於紐約時間12日上午，一列開往曼哈頓方向的N線列車，在8點24分左右駛入布魯克林第36街地鐵站時，車廂中一名戴著防毒面具的男性突然投出煙霧罐，車廂內瞬時煙霧瀰漫，而正當列車在月台停靠、車門開啟的同時，許多民眾趕緊逃離白煙密布的車廂，此時接連傳出槍響，戴著防毒面具的槍手朝車廂和月台的民眾射擊，在現場直擊的畫面中，也記錄下了當時月台濺血、民眾尖叫受傷倒地的恐慌畫面。

根據警方的說法，槍擊現場至少射擊33發子彈、也有民眾明確指出接連聽到2次的爆炸聲響；警方的初步現場還原說法指出，槍手當時坐在列車的第二節車廂後座，將兩枚煙霧罐投擲到地板上，再掏出一把克拉克9mm半自動手槍開始射擊。

警方在第一時間封鎖的現場進行追捕和調查，同時紐約地鐵的Ｎ線、D線和R線也全面停駛，但槍手在犯案後逃之夭夭，截至目前13日仍然在逃當中。目前紐約警方已經鎖定嫌犯身分，為現年62歲的非裔男性詹姆斯（Frank R James），警察在案發現場尋落一張詹姆斯的信用卡、加長彈匣與斧頭等犯案工具，以及一把貨車鑰匙，循線追查後找到了這輛疑似作案用的租賃貨車。

但警方強調的是，目前尚未釐清任何相關犯罪動機，在抓到嫌疑人之前無法針對案情多做說明，也明白表示「目前沒有將全案定調為恐怖攻擊」。

警察在案發現場尋落一張詹姆斯的信用卡、加長彈匣與斧頭等犯案工具，以及一把貨車鑰匙... — 警察在案發現場尋落一張詹姆斯的信用卡、加長彈匣與斧頭等犯案工具，以及一把貨車鑰匙，循線追查後找到了這輛疑似作案用的租賃貨車（如圖）。圖／美聯社

就在嫌疑人資料公開的同時，詹姆斯的照片以及個人社群媒體也隨之曝光，《美聯社》、《紐約時報》等多家新聞媒體相繼報導了詹姆斯的個人YouTube頻道內容，但從詹姆斯上傳的影片來看，多半語意邏輯不清、很難找出有特定清晰的犯罪動機或跡象，不過《美聯社》指出，詹姆斯的影片內容有黑人民族主義和支持暴力的傾向，但同時又對於黑人的犯罪問題大加批評，例如4月11日的影片中詹姆斯就認為應該對黑人犯罪採取更嚴厲的打擊與行動，此外對於紐約現任的非裔市長——警察出身的亞當斯（Eric Adams）——沒有抱持好感，還處處針對亞當斯的施政表達強烈不滿，特別是亞當斯在今年實施的「紐約地鐵安全計畫」（The Subway Safety Plan）。

這項計畫是在2022年2月21日正式上路，這是市長亞當斯有鑑於紐約逐日攀升的地鐵相關犯罪和暴力問題，提出以地鐵為加強範圍的治安預警系統，除了加強各地鐵的見警率和警力佈署之外，特別針對在地鐵遊蕩的無家者，派出警察和社工主動向這些滯留在地鐵站內或車廂中的無家者「提供協助」，以此強化地鐵的社會安全網。

之所以特別針對無家者，起因和早前1月15日發生的「高慧民命案」有直接關係。高慧民（Michelle Go）是出生加州的亞裔美國人，2022年1月15日高慧民於紐約地鐵的時代廣場第42街站等候R線列車，結果無端遭到一名非裔男性無家者西蒙（Martial Simon）推落鐵軌，當場輾斃。

西蒙被捕之後經過警方的調查，發現西蒙有精神疾病的紀錄、將近20多年來居無定所，這起案件引發紐約對於「仇亞」的暴力焦慮，以及「無家者會不會變成城市裡的犯罪未爆彈」恐懼疑慮。

紐約非裔市長亞當斯在「高慧民」（Michelle Go）的燭光紀念會上發言。圖... — 紐約非裔市長亞當斯在「高慧民」（Michelle Go）的燭光紀念會上發言。圖／美聯社

《美聯社》的分析認為，不只是紐約單一城市，全美的暴力殺傷事件數量在去年為488起，高於2017年的292件，但若以紐約的城市歷史來看，還不到紐約在1990年代一年超過2,000件殺傷案的最嚴重惡劣的時代，到2011年時紐約一年為515件通報。但犯罪分析專家向《美聯社》表示，問題在於近幾年紐約的城市犯罪有回升的趨勢，疫情以來也有明顯的惡化——這也就是為什麼新任紐約市長、警察出身的亞當斯特別將治安作為上任的施政重點。

但地鐵安全計畫真的有用嗎？這是令紐約民眾最為質疑的問題，紐約市警局在計畫實施一周之後做的初步統計發現，以地鐵交通系統為主的犯罪事件較前一周上升了30%、比去年同期高出200%，原因可能是因為警方擴大執法強度和警力佈署，以及疫情緩和後人流增加所致，但紐約市全市的攻擊事件增加，卻也是人居民難以放心的不安事實。

而計畫中針對的無家者問題，紐約市偕同其他心理健康和社福單位合作，希望能夠主動關心在地鐵遊蕩的無家者們，勸導離開車廂或車站、或提供其必要的安頓與協助。

但無家者的安置是紐約長久以來的社會結構問題，一時半刻難以收到成效，而對於安全計畫的做法，現在被鎖定的槍擊案嫌犯詹姆斯就在自己的YT頻道上加以撻伐，詹姆斯認為市長的作法太過天真，根本不可能遏止犯罪，同時聲稱「自己就是這個心理健康計劃的受害者」。不過必須強調的是，詹姆斯的說法尚未有進一步的確證和釐清，是否與這次的地鐵槍擊案有關？詹姆斯的身分和生活經歷為何？都還有待進一步調查。

「這座城市絕不會拱手讓給少數暴力分子！」紐約市長亞當斯在案發後當晚召開記者會，表示會全力緝捕嫌犯，並且強調：「槍枝管制與暴力問題，已經不是紐約市單獨面對，而是全國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