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的屠殺：沙烏地報復性空襲...葉門70死全國大斷網

2022/01/22 轉角24小時

【 2022.1.22 葉門／沙烏地／UAE】

一擊的屠殺：沙烏地報復性空襲...葉門70死全國大斷網

「空襲不用精準，任務的目標就是『加倍殺戮』...？」為了報復葉門反政府「胡塞軍」（Houthis）17日對阿布達比的千里轟炸，以沙烏地阿拉伯與阿拉伯聯大公國（UAE）組成的海灣聯軍也於上周擴大空襲葉門，但聯軍21日的轟炸卻擊中一處臨時看守所，一擊轟殺造成至少70人死亡、超過138人重傷。除此之外，沙烏地－UAE空軍也襲擊了胡塞軍的紅海貿易要塞荷台達港，但炸彈不僅摧毀了葉門全境的電信交換中樞、迫使全國大斷網，空襲更直接炸向平民區，造成不明數字（因為聯外斷訊）的大量平民死傷——一夜瘋狂空襲後，總計恐超過100名平民喪命，誇張而劇烈升級的戰況，也預告這場8年內戰的血腥升級。

▌前情提要：〈阿布達比遭「千里空襲」：葉門胡塞軍轟炸的UAE石油重鎮〉

21日的葉門大空襲，主要集中在葉門西北部的山城薩達（Saada），以及西部紅海沿岸的港都荷台達（Hodeidah）——這兩座城市都是胡塞軍的一級要塞，因為薩達是胡塞運動發跡的「老巢大本營」之一；荷台達則是胡塞軍接受外國運補的最重要港口，從聯合國發來解救葉門大饑荒的救命糧食、藥品，到伊朗援助的飛彈零件、中國走私武器...等戰爭物資，大都由此靠岸，是8年內戰中屢次被沙烏地海軍嚴格封鎖，甚至多次引爆激烈巷戰的「內戰輸血管」。

根據《法新社》與《半島電視台》掌握的前線證詞，沙烏地聯軍21日清晨發動對薩達的大空襲，稍晚才轟炸港都荷台達。但在薩達的轟炸行動，卻擊中了一座無關軍事用途、充作臨時監獄的看守所，當場炸死超過70名獄政官員與受刑人，被炸垮的建築中雖挖出了138名重傷者，但地方政府卻不敢擔保瓦礫堆下「尚被活埋者」的預估數字。

「我們已挖出了至少70具屍體...但最後的死者數字肯定會更多。」一名薩達的搜救官員對《半島電視台》如此表示：

「因為光是已發現的130多名倖存者，就有非常大量的重傷、嚴重燒傷患——坦白講，這些重傷者就算送到醫院，大概也是凶多吉少、很難救得活了。」

在國際傳媒的第一時間報導裡，大多會把被轟炸的這座薩達看守所稱作為「監獄」，但事實上根據英國人道救援組織Save The Children的前線確認：這座建築其實是主責收容「葉門偷渡客」的隔離看守所，被炸死的70多名「受刑人」幾乎全是為了逃避戰禍屠殺與大饑荒而試圖偷渡海外，卻在邊境被逮捕、被遣返的葉門平民。

由於這些被遣返回葉門本土的難民，在制度程序尚需要被懲罰與檢疫隔離，因此他們才會被密集地關押在這間臨時看守所，直到海灣阿拉伯聯軍空襲的炸彈，轟到他們頭上、造成「一擊屠殺」的慘烈死傷為止。

然而除了薩達之外，同樣在21日上午遭到空襲的還有被胡塞軍掌控的葉門國家首都沙那，以及飽受戰火摧殘的港口城市荷台達——雖然與「一擊屠殺」的薩達空襲慘案相比，阿拉伯聯軍在荷台達的空襲戰果就不是很明朗。外界只知道空襲分散在政府建築與平民區，其中一枚炸彈直接轟向了城市裡的足球場，至少轟斃3名一旁玩耍的兒童。

然而，事發時間稍晚的荷台達空襲慘況，並沒有和薩達一樣浮出大量新聞。因為聯軍空襲的城市目標，即是掌控葉門全境網路的電信交換中心，雖然有少部分現場照片、死者搜救影片傳出，但葉門隨後即遭遇「全國性網路大中斷」，不僅葉門國內的電信通訊嚴重受阻，荷台達、以及同日也遭空襲的首都沙那，死傷數字就竟為何？也因電信被掐斷而中止即時資訊。

葉門一日遭遇了至少70平民死亡的慘痛空襲，也讓國際社會大感震驚，以聯合國秘書長、以及曾積極斡旋和平交涉的挪威駐聯合國大使，都厲聲譴責這場空襲行動，甚至連因烏克蘭危機而自顧不暇的美國國務院也都緊急呼籲「各方應降緩軍事行動，以避免混戰衝突失控升級」。

不過無論聯合國還是其他國際社會多麼嚴正的「表態譴責」，相關說法裡都沒有指名道姓，直指誰該為大量殺傷平民百姓而負責？

這一方面是國際外交面對中東石油王國的保留常態，另一方面也因為在阿拉伯聯軍擴大「報復空襲」之前，確實是胡塞軍17日無人機越境襲擊阿布達比在先——他們炸死同樣也是無關平民的３名外籍移工，並攻擊阿布達比國際機場這種可能造成嚴重無關者死傷的禁忌目標——因此單純的道德譴責，已無法有效在這場沒有是非的瘋狂內戰裡，判別誰對誰錯。

「海灣阿拉伯聯軍的空襲行動，是恰如其分、對胡塞軍的『等比例反擊』。」在空襲結束之後，沙烏地與UAE聯軍也對外強硬地辯解。不過聯軍方面只承認荷台達港傷亡相對不明顯的攻擊，對於發生在薩達的夜間轟炸、炸死大量非武裝難民的「誤殺慘案」，海灣聯軍則完全不予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