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32年來最慘惡火：布朗克斯公寓17死的「火神教訓」？

2022/01/10 轉角24小時

受到疫情與冬季暴風雪雙重夾擊的紐約市，9日發生一起重大死傷火警——一棟位於布朗克... — 受到疫情與冬季暴風雪雙重夾擊的紐約市，9日發生一起重大死傷火警——一棟位於布朗克斯區的19層樓老公寓，周日上午突傳失火，造成17人死亡、63人受傷（其中至少32人重傷有生命危險）的慘烈傷亡。圖／歐新社

【2022. 1. 10 美國】

紐約32年來最慘惡火：布朗克斯公寓17死的「火神教訓」？

「火警逃生時...請千萬要記得『隨手關門』！」受到疫情與冬季暴風雪雙重夾擊的紐約市，9日發生一起重大死傷火警——一棟位於布朗克斯區的19層樓老公寓，周日上午突傳失火，儘管消防隊在獲報3分鐘內就趕到現場，火勢也成功被控制在火源起點的2~3樓之間，但極為嚴重且致命的「火場濃煙」卻在極短時間內竄遍這棟120戶的老公寓，並造成17人死亡（其中8人是16歲以下兒童、9名成人）、63人受傷（其中至少32人重傷有生命危險）的慘烈傷亡。

布朗克斯公寓的嚴重火警，目前不僅成為全美國媒體的關注焦點，也是繼燒死87人的1990年布朗克斯區無照夜店「Happy Land」惡意縱火案後，紐約市32年來死傷最慘重的火災案件。

紐約消防局表示，根據火場的初判調查，這起殺死17人的火災起點，很可能是公寓低樓層住戶家中的「暖氣機故障」，但失火濃煙為何會在極短時間內壟罩整棟建築，並導致各樓層都有死者四散倒斃？則還需進一步釐清，

「但最可能是住戶倉皇逃生之際，沒來得及『隨手關門』，才導致『火煙快速擴散』釀成慘重悲劇。」

這場駭人火警發生在1月9日上午11點左右，紐約市北側、靠近布朗克斯動物園的東181街333號，一棟蓋於1972年的19層樓公寓，突然被聽到火災警報響的鄰居報案失火。根據警消通報，消防大隊在獲報「3分鐘內」就趕到現場，並確認火勢來源是公寓2~3樓的樓中樓區域。

起初，消防隊判斷「現場火勢」並不特別猛烈，且被控制在失火2~3樓的同一樓層區。但大火不知為何卻產生巨大的濃煙，並在消防隊眼前「壟罩整棟19層建築」。

「火災發生當時，我正在家裡沖澡。」28歲的公寓住戶派特森先生（Wesley Patterson），正好就住在失火點的隔壁戶，「突然之間，我的女友突然在臥室彼端大喊警告『失火了！失火了！』他說他看見窗戶外有火舌竄出...但當我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大量高溫濃煙就不知道從哪裡猶如黑色風暴一般灌進我家。」

派特森表示：從大叫失火到黑煙灌入的時間差，也才短短幾秒鐘不到，自己根本還不及時間反應就已伸手不見五指，甚至連幾公尺之外房間彼端的弟弟與女友都無法憑目視確認相互位置。恐慌的錯愕狀態與窒息的高溫濃煙襲來，讓派特森一家連忙跑到另一側的窗戶，試圖「開窗通風兼逃生」——沒想到窗戶不開還好，一開又是一波高溫濃煙直撲轟來，若非消防隊即時趕到救出三人，高溫火煙險些將他們逼上死路。

但其他樓層的住戶運氣則不一定這麼好。像是《紐約時報》在採訪其他樓層的生還者時，就發現這棟大樓的濃煙警報與火災偵測系統，雖然都「正常運作」。但因為120戶的50年老公寓裡，時常會因為住戶生活習慣或系統故障而發出「誤報火警」，因此中高樓層的住戶一開始也對「時常放羊」的火災警鈴聲習以為常、大多沒有即刻動作，直到濃煙竄到家裡為止。

紐約市消防總局表示：布朗克斯公寓的火勢雖然不大，「但濃煙卻超乎常態的猛又強！」這一方面可能與住戶囤積的家庭有關，但更可能的原因或與受困民眾倉皇逃生，

「從火場撤離時沒有『隨手關門』，這才讓得到有利條件的火煙，快速蔓延。」

「我們要再次痛心地提醒所有民眾：遭遇火警時，請務必要在撤離過程中隨手關門！隨手關門！隨手關門！」紐約市消防局長奈格羅（Daniel A. Nigro），在災後記者會上反覆強調「火場關門」的重要觀念——

如果住戶逃生的過程中都能隨手帶上門，就有可能有效阻隔、或盡可能拖延住濃煙與火勢的失控蔓延，為緊急來救的消防隊爭取到關鍵救命的黃金時間。

奈格羅局長表示：在整合簡單的火場調查與生還者目擊證詞後，檢警初步判斷火警的起火點，很可能是位於2~3層樓某一樓中樓住戶家中使用的「電暖器」。儘管事發當時，整棟公寓的中央暖氣有正常供暖，但因為美國東岸目前正遭遇連日寒流大風雪，紐約市當天的早上氣溫也降到零下9度左右，因此該住戶才會再開可移動式電暖氣助攻，誰知卻因操作不良或機械故障而導致起火，最終釀成這場不可挽回的死亡悲劇。

在災後記者會上，奈格羅局長與紐約市政府雖然再三強調「切確的失火原因還有待更進一步的調查」，也並沒有公開該嫌疑起火點的住戶狀況與背景。但在說明案情的同時，當局卻也無奈地暗示：該戶內的住戶很可能是在荒亂中倉皇逃生，「因為可疑起火點的住家大門是開啟、沒有關閉的...這也可能是導致火煙失控釀禍的主要原因。」

截至1月9日深夜為止，布朗克斯的公寓大火一共造成17人死亡，其中包括9名16歲以下的未成年兒童；64名輕重傷者中，也至少32人「仍有生命危險」。主要致死或致傷原因，都是火場濃煙導致的窒息，

「已確認的死者們分散在各層樓的家裡或梯廳，就算打火弟兄已經拚盡全力、甚至冒著氧氣用盡的危險全力搜救，但整棟樓裡每層都能找到已死或重傷的死傷居民。」

《紐約時報》報導，這棟興建於1972年的老公寓，其120戶的住民多以西非國家來的移民家庭為主。目前初判消防警報系統正常運作，尚沒有發現公安疏失或人為縱火的痕跡。但以孩童為主的死傷故事，卻讓紐約市民大受震撼，甚至還有一個受災戶家庭，全家3個小孩都命喪火場，只留下媽媽一人獨自生還、極其悲痛與絕望地替兒女們張羅後事。

「這樣的死傷數字太過駭人。」紐約市長亞當斯（Eric Adams）在周日的災後記者會上說：「這可能是紐約市現代歷史所見證的最慘火災之一。」

9日的布朗克斯公寓火警，已是繼1990年布朗克斯「Happy Land夜店縱火案」後，近32年來紐約市發生死傷最慘的火災事故——Happy Land夜店事件發生在1990年3月25日，36歲的古巴移民胡力歐．岡薩雷斯（Julio Gonzalez），因為感情糾紛而衝到女友工作的Happy Land夜店糾纏鬧事，結果被夜店保全轟出門外。心生不滿的岡薩雷斯，於是在盛怒與酒醉的狀況下，衝到附近加油站買汽油，並於凌晨3點潑灑在夜店門口惡意縱火。

岡薩雷斯在放完火後，就掉頭返家呼呼大睡。但失火的夜店大門卻是Happy Land的唯一安全出口——這家頗受歡迎的夜店，其實早在3年前就因沒能通過消防複檢而被拔除營業資格，不僅是違建、更是違法開夜的「地下夜店」——於是在大火濃煙密布，消防逃生門又被雜物塞滿的狀況下，整間店裡只有6個人生還，其他87人都被活活燒死或嗆死，這也是繼1911年146死的紐約三角內衣工廠大火後，紐約市內最慘重的火警事件。

惡意縱火的岡薩雷斯，後來很快地就被紐約警方逮捕（他的前女友成功生還，警方也依此證詞鎖定了行兇的岡薩雷斯）。他後來也被判處重刑，並在2016年因心臟病發而死在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