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波疫情猛爆：奧地利「只限未打疫苗者」的全國封城令

2021/11/15 轉角24小時

奧地利緊急下達了「針對『不打疫苗者』的全國封城令」，從15日開始的10天內，奧地... — 奧地利緊急下達了「針對『不打疫苗者』的全國封城令」，從15日開始的10天內，奧地利全國所有未打疫苗的成年人，全將被勒令禁足。圖／法新社

【2021. 11. 15 奧地利】

第四波疫情猛爆：奧地利「只限未打疫苗者」的全國封城令

「拒打疫苗的國民，不准出門？！」儘管大量疫苗可用護體，歐洲正再次遭遇COVID-19病例狂飆的「第四波疫情風暴」。繼西歐的荷蘭12日下達區域封鎖後，同樣遭遇疫情海嘯的奧地利，周日晚間也緊急下達了「針對『不打疫苗者』的全國封城令」。從15日開始的10天內，奧地利全國所有未打疫苗的成年人，全將被勒令禁足。除了採買日用品、工作、職訓與醫療復健...等絕對必要行為之外，受限制者一律皆不得外出，或將面對最高1,450歐元（新台幣4萬6,200元）的單次罰款——此舉不僅將影響奧地利30%人口的出入自由，也將是全球第一起僅針對不接種疫苗者的封城行動。

已進入隆冬時節的奧地利，目前正因「第四波疫情」而進入病例屢破紀錄的猛爆最高峰。此前，奧地利的COVID-19單日病例不曾破萬，在2020年11月中旬的最高峰數據也僅有9,586例／日。誰知從10月中旬開始，在Delta與Delta+病毒株的雙重夾擊下，奧地利的冬季疫情一路飆破國內紀錄，截至11月14日已突破至每日1萬3,200起新增病例，這也是一個月前的1,000%以上。

雖然與去年同期的疫情海嘯相比，如今的奧地利全國已有68.4%國民打過至少一劑、64.3%完成兩劑疫苗接種。因此無論染疫死亡還是重症住院，第四波的目前比例都比前幾波疫情來得低。但眼見第四波疫情危機在歐洲各國逐漸擴散，緊接而來的耶誕節－新年長假期，又是歐陸全年的「人流交通最高峰」與「常備醫療能量最低谷」，因此擔心破紀錄疫情恐將級數暴增的奧地利中央政府，14日晚間才決心下令「升級防疫」——針對過內超過３成的「不打疫苗人口」下達全國封城禁足令。

奧地利全國封城不僅將影響30%人口的出入自由，也將是全球第一起僅針對不接種疫苗者... — 奧地利全國封城不僅將影響30%人口的出入自由，也將是全球第一起僅針對不接種疫苗者的封城行動。圖為奧地利推行的數位疫苗認證通行系統。圖／法新社

根據防疫升級的緊急指示，自11月15日星期一開始，奧地利全國將進入為期10天的「全國緊急封鎖」，但已完成兩劑疫苗施打的64.3%國民暫時不受影響，受到限制的對象主要是那些「尚未接種疫苗」的31.6%國民。

根據禁令，奧地利全國符合資格、卻尚未接種疫苗的成年國民，自15日零時開始將面對「封城式禁足」，除了採買日用必須物資、工作、職訓、醫療需求之復健....等必要行為外，所有受限制將不得外出。

為了配合防疫管制，奧地利中央政府也授權警察巡邏取締，非接種人士若在非經許可之理由外出而被糾舉者，將面臨每次最高1,450歐元的罰金。

然而相關政策已排除了特殊狀況不能打疫苗者，以及尚未獲准施打的未成年兒童與青少年——以後者為例，12歲以下的奧地利兒童將不受防疫限制；12~15歲的青少年學生，則需配合學校定期實施的篩檢證明

「重新封城的決定並不容易，但很不幸地...我們必得如此重手決斷。」甫於10月才臨時當上奧地利總理的查倫柏（Alexander Schallenberg）如此表示：

「但我們之所以會落入這般田地，全都是因為我國那令人感到可恥的『過低』疫苗接種率。」

「重新封城的決定並不容易，但很不幸地...我們必得如此重手決斷。」圖為周末的維也... — 「重新封城的決定並不容易，但很不幸地...我們必得如此重手決斷。」圖為周末的維也納街頭。圖／路透社

根據禁令，奧地利全國符合資格、卻尚未接種疫苗的成年國民，自15日零時開始將面對「... — 根據禁令，奧地利全國符合資格、卻尚未接種疫苗的成年國民，自15日零時開始將面對「封城式禁足」，除了採買日用必須物資、工作、職訓、醫療需求之復健....等必要行為外，所有受限制將不得外出。圖／法新社

國民完整接種率達到64.3%的奧地利，疫苗施打數字雖然貌似不錯，但實際上從8月開始「全國打氣」就已陷入嚴重停滯——以疫苗初劑的施打覆蓋率為例，奧地利全國疫苗覆蓋率在8月4日突破60%門檻，但自此之後民眾接種意願就滯怠不前，直到11月13日第一劑國民率都只停在68.2%，施打卡關的社會氛圍已嚴重拖垮國家的防疫策略。

類似的「疫苗倦怠」與「假性樂觀情緒」，也同樣出現在英國、法國與德國...等「最早收到疫苗」的歐美國家。與之相比，奧地利新增疫情的絕對數字雖然較低，但奧地利原本人口數就較少，國民疫苗完整接種率也是「西歐最低國」之一。因此在換算染疫人口比與當前疫情狀態後，極為緊張的奧地利中央政府才會於周末提出「緊急封鎖令」，針對那些打死不打疫苗的3成國民發出了頗有爭議的人身限制令。

「是誰在限制誰的自由？我看不出有任何合理因素能說服大家：為什麼3分之2已順利打完疫苗的國民同胞要失去自由，就因為另外3分之1猶豫不打疫苗的國民者而得跟著坐牢？」

對於疫苗懷疑論者感到不能理解的總理查倫柏，如此強硬地表示。

奧地利衛生部表示，雖然針對性封鎖令將從11月15日開始，但此期間內未接種疫苗者仍可隨時改變主意、與地方衛生機關預約接種COVID-19疫苗。而在封城期間接種第一劑疫苗者，雖仍不能享有完整接種者的出入自由，但奧地利官方將對新接種族群提供「免費PCR篩檢服務」以作為過渡階段的替代方案。

然而奧地利頒布的「未接種者封城令」，在本地輿論裡也有多重的衝突討論，其爭議點分為主要三項：（1）針對非接種疫苗者的封鎖，是否涉及國民歧視？社會的疫苗敵意陰謀論，會否因此更為加劇？（２）許多防疫專家認為防疫封城令，應該直接「全民適用」而不是特定封鎖半調子進行；（３）當前的疫情數據離「啟動封城」的防疫標準，其實還有一段距離，雖然說是超前部署，但就疫情現勢來看會不會有「過度動員」的問題？

「是誰在限制誰的自由？我看不出有任何合理因素能說服大家：為什麼3分之2已順利打完... — 「是誰在限制誰的自由？我看不出有任何合理因素能說服大家：為什麼3分之2已順利打完疫苗的國民同胞要失去自由，就因為另外3分之1猶豫不打疫苗的國民者而得跟著坐牢？」圖為反疫苗抗議示意圖。圖／歐新社

德國的《明鏡週刊》表示，針對歐洲正在爆發的第四波疫情危機，不只荷蘭與奧地利醫界都有呼籲「再度全國性封城」的聲音。這些意見認為，在當前的染疫趨勢中，不只是未打疫苗者恐遭感染，就連完整接種者也都會被突破性感染而成為帶原者。因此若政策目的是降低疫情規模風險，限制人流接觸恐怕才是唯一選擇。更何況局部封城或針對性封鎖，執行層面都還有相當大的檢查問題與風險。

然而在歐洲目前的社會氛圍下，全面封城令不僅將嚴重影響各國經濟復甦的腳步，對於已經憋了一年半、一路配合政府防疫政策的「已接種國民」來講，更是非常難說服國民再次共體時艱。因此在最後折衷的政治選擇下，奧地利政府才會選擇針對非接種國民封城，已作為下一代的「防疫社會實驗」。

除此之外，另一個爭議的重點原因則在於：奧地利原本就已重重限制著非接種者的出入自由」，像是一般餐廳、酒吧、室內公眾場鎖與集會群聚會場，於現行規定上就已禁止未打疫苗者的進入——換言之，對於那些堅持不打疫苗的3成國民來說，目前的生活空間就已經遭遇嚴格限制，如今政府的進一步封鎖，恐怕只會成為他們更不願接種疫苗的「推力」而非「拉力」。

另一方面，根據奧地利政府先前公布的防疫政策準則，針對未打疫苗者的全國性封鎖命令，原本指該在「全國600床重症病床全滿時」才會自動啟動。但目前奧地利境內只有433重症病床使用中，雖然整體趨勢令人焦慮，但離600床全滿還有一段距離，因此提前啟動出入限制雖然得到朝野政黨的普遍支持，但超前佈署的時機點與下一步對策該怎麼進行？在奧地利國內也都充滿疑義。

奧地利衛生部長穆克斯坦（Wolfgang Mückstein）表示，15日開始的10日特定封城只是開頭，目前政府專家團對還在深度辯論「後續配套」——像是奧地利政府還打算擴大對不打疫苗者的人身限制，像是晚間10點以後完全不准外出的「全國宵禁」，但相關政策預計要到11月17日之後才會進一步頒布。

至於對於超過3成的「不打疫苗國民」，奧地利政府也正在研擬各種刺激打氣的獎懲手段。像是部分專家就主張推行「疫苗獎金」，對已打或新打疫苗者，發放每人1,000歐元（新台幣3萬1,000元）作為防疫津貼；也有意見認為奧地利必須考慮緊急立法，比照天花疫苗把COVID-19疫苗列為「法定接種的全民義務」，但對此總理查倫柏本人則抱持強烈反對的立場：

「奧地利連選舉投票都沒有強制義務，我看不出有強制接種疫苗的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