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33萬人確診：印度瘟疫海嘯「全國火葬場」的悲鳴

2021/04/23 轉角24小時

早在今年初，印度還宣布成功擊退病毒，但短短不到幾個月的時間，為何印度再度出現第二... — 早在今年初，印度還宣布成功擊退病毒，但短短不到幾個月的時間，為何印度再度出現第二波疫情高峰，是否為變種病毒所致？而這一波疫情高峰又將如何影響印度的疫苗出口？圖／路透社

▌一日33萬人確診：印度瘟疫海嘯「全國火葬場」的悲鳴

「一時不防疫，全國火葬場....」印度疫情全面失控，在4月22日的單日確診人數突破33.2萬，創下全球單日確診人數的最高記錄，是去年第一波疫情高峰9萬的近4倍記錄；其確診病例總數達至1千5百萬，死亡人數來到18.5萬。第二波疫情來勢洶洶，不僅印度的公共醫療系統瀕臨崩潰邊緣，火葬和土葬場也出現前所未有的「供不應求」狀態，當地人民更悲痛表示「隨處可見遺體和救護車。」早在今年初，印度還宣布成功擊退病毒，但短短不到幾個月的時間，為何印度再度出現第二波疫情高峰，是否為變種病毒所致？而這一波疫情高峰又將如何影響印度的疫苗出口？

在幾個星期內激增的死亡人數讓印度各地的火葬場全面加速運作，從圖片上可看見一團團烈火，城市被濃煙籠罩著。而在超長時間的使用之下，部分地區的焚化爐更出現崩塌和內部金屬融化的現象。過去長期在火葬場工作的人員表示，遺體在這幾週增加了幾倍，「不管是1994年的鼠疫還是2006年爆發的洪災，我從未看過這麼多被火化的遺體...。」

火葬場難以負荷，進而也導致失去家屬的親人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遺體。根據《路透社》報導，一位居住在德里的居民庫碼因找不適合火化遺體的空間，被迫將母親的遺體放置在家中兩天。「我四處奔波都找不到火化場，每一間火化場都有（拒絕我的）理由，其中一家還說木柴已經用完了。」最後，庫碼才找到一個臨時在停車場搭建的火化場，送完母親最後一程。

庫碼的母親是一位醫療工作者。她在前十天確診，原以為透過治療就可以痊癒，但醫院根本挪不出一張空的病床。他感嘆政府並沒有採取任何行動，必須要依靠自己才能拯救家人。庫碼母親的例子正是每一位染疫的人民目前面臨的困境，許多人民痛訴即便打了幾十通電話呼叫救護車，但救護車遲遲不見踪影，原本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的染疫家人也因為錯過急救時間，在家中死去。

在幾個星期內激增的死亡人數讓印度各地的火葬場全面加速運作，從圖片上可看見一團團烈... — 在幾個星期內激增的死亡人數讓印度各地的火葬場全面加速運作，從圖片上可看見一團團烈火，城市被濃煙籠罩著。而在超長時間的使用之下，部分地區的焚化爐更出現崩塌和內部金屬融化的現象。圖／路透社

然而，印度的各大醫院也自身難保，除了面臨醫用氧氣、病床、藥物等基本物質嚴重短缺的狀況，就連醫護人員也有染疫風險。不僅是首德里，其他的省份包括古加拉特邦和哈里亞納邦的醫院，不僅重症病房人滿為患，好幾位病例也因為等不到氧氣供應而死去。根據德里電視台《NDTV》的報導，多個省份的地方政府為了解決「氧氣危機」，除了禁止氧氣運輸車離境，各省份政府也陷入相互指責的窘境：新德里政府指控北方邦如哈里亞納邦阻撓氧氣供應入境；哈亞納邦則指控新德里「偷走了」氧氣。相關事件更鬧上法院，印度目前共有六個高等法院正處理氧氣、藥物和病床短缺的問題。

印度的疫情本來在年初已經得到控制，但為何會在這幾週全面失控？印度第一波疫情高峰發生在去年9月，當時的單日新增病例一度高達9萬，但成功在今年1月得到控制，確診人數降至1萬。總理莫迪趁勢宣布，作為疫苗生產大國的印度將和英國合作研發疫苗，並且向數十個國家承諾送出疫苗，莫迪更被譽為「疫苗大師」。

這些好消息被讚譽為「抗疫成功」，印度全國上下因此放鬆警惕——不僅疫苗接種速度跟著放慢，各種大型聚會、宗教節慶和選舉造勢等活動紛紛舉行，最高可出現上百萬人群聚的狀況。此外，相關的政治領袖和高層官員也紛紛出席這些活動，但參與活動的人都沒有採取任何防疫措施包括戴口罩、保持安全社交距離等等。更諷刺的是，總理莫迪在上週六（17日）依然如期舉行選舉的造勢大會，在台上讚歎出席集會的人創下紀錄。

印度的各大醫院除了面臨醫用氧氣、病床、藥物等基本物質嚴重短缺的狀況，就連醫護人員... — 印度的各大醫院除了面臨醫用氧氣、病床、藥物等基本物質嚴重短缺的狀況，就連醫護人員也有染疫風險。圖／路透社

於是，解禁下的印度就在短短幾個月內迎來第二波疫情，民間輿論開始反彈，炮轟疫苗大師莫迪這幾個月的無所作為， #ResignModi 的標籤更一度登上推特的熱門趨勢。然而，專家擔心目前可能還不是最遭的狀況，因為除了上述提及的問題，印度還有更棘手的難題：變種病毒。尤其，第二波疫情究竟和變種病毒是否有關？

印度在去年就已經發現變種病毒，將之命名為B.1.617，還稱之為「超級變種」病毒。這支病毒的棘突蛋白發生雙重突變，比起原始菌株更具感染性。然而，基於印度較晚開始篩查病毒變異，所以相關的數據包括病毒的危險程度和傳播速度等，都還在了解當中。雖不能完全得到驗證，但部分印度專家認為印度此次的疫情急速上升就是跟超級變種病毒相關。

而由此延伸的關鍵也在於，疫苗是否還能有效阻止超級變種病毒的傳播，那莫迪當初說的「疫苗外交」是否還算數？

相比起其他國家，印度到4月下旬僅接種了1.3億劑量的疫苗（印度人口約13.6億），遠遠無法達到群體免疫的效果，但專家認為接種後或許還是能幫助降低變種病毒的傳播速度。然而就在疫情反轉之後，印度國內也面臨疫苗短缺的問題。印度血清研究所（SII）是全球最大的疫苗生產商，過去幾個月都持續向巴西、墨西哥、加拿大等提供疫苗。不過基於國內嚴峻的疫情狀況，SII已表示將延遲出貨疫苗，優先滿足國內需求。看似合理的需求，印度此舉也將會為全球帶來連鎖反應，尤其衝擊其他急需疫苗的疫情重症國家。

面對失控的疫情和民怨，莫迪緊急取消了造勢活動，並在22日召開會議表示將努力改善供氧問題，盡快想辦法將氧氣運輸到印度各省市。就目前情況而言，印度政府仍未祭出有效的應對措施，短時間內情況或許會愈加嚴峻；令人擔憂是，在全球疫苗生產供應鏈上扮演關鍵角色的印度，接下來將如何影響全球的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