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留人到五更：港府「另開新罪」當庭關押黎智英4月...什麼爭議？

2020/12/03 轉角24小時

12月3日，黎智英與壹傳媒集團兩名高層再度被港警逮捕，並在《港版國安法》的多項指... — 12月3日，黎智英與壹傳媒集團兩名高層再度被港警逮捕，並在《港版國安法》的多項指控外另開一案〈詐欺罪〉指控。3日於香港西九龍裁判法院開庭，但由港府律政司指名審理、同時也是主責清算壹傳媒違反〈國安法〉的爭議「國安法案件指定法官」蘇惠德，卻在沒有細節控罪、警方調查不明、且被告尚無從答辯的狀態下，拒絕黎智英的保釋申請，並當場關押他至2021年4月16日的再訊開庭。圖為今日下午，黎智英已被送抵荔枝角收押所。圖／路透社

【2020. 12. 3 香港】

誰敢留人到五更：港府「另開新罪」當庭關押黎智英4月...什麼爭議？

「黎智英不得交保...當庭關押至明年4月16日！」壹傳媒與《蘋果日報》創辦人黎智英，周四與集團兩名高層再度被港警逮捕，並就在《港版國安法》的多項重罪指控外，另開一案〈詐欺罪〉指控。該案3日午前於香港西九龍裁判法院開庭，但由港府律政司指名審理、同時也是主責清算壹傳媒違反〈國安法〉的爭議「國安法案件指定法官」蘇惠德，卻在沒有細節控罪、警方調查不明、且被告尚無從答辯的狀態下，拒絕黎智英的保釋申請，並當場關押他至2021年4月16日的再訊開庭。儘管被港府視為肉中刺的黎智英目前官司纏身，蘇惠德的爭議押人命令，卻再一次地引爆了輿論「白色恐怖」的政治入罪控訴——可是黎智英被控的「詐欺犯罪」究竟所謂何事？直接強扣人的消息，又為何仍令香港社會無比悲憤而傻眼？

▌前情提要：〈黎智英被捕：港版國安法狙擊7高層...香港蘋果日報遭遇「斬首行動」〉

71歲的黎智英是與壹傳媒營運總裁周達權、行政總裁黃偉強，一同於12月2日下午被港警傳喚。起初程序本該是要應訊今年8月港府指控黎智英違反的《港版國安法》問題，但港警隨卻加碼控訴3人另外涉嫌〈詐欺罪〉。眾人於是通宵受審，並於3日上午至西九龍裁判法院開庭。

然而庭上主審法官蘇惠德，在簡單陳述完指控後，就因警方仍需進一步調查為由，隨即宣布「擇日再審」——之中，蘇惠德批准了周達權與黃偉強的保釋，但卻令人意外地駁回了黎智英不准交保，並以「嫌犯有逃亡風險」為由將他當庭關押，直到2021年4月16日的第二次開庭再訊為止。

目前香港壹傳媒的行政總裁張劍虹已確認將：對黎智英被拒保釋提出上訴。不過收押黎智英的決定，雖然尚未定罪，卻已是繼周庭、黃之鋒、林朗彥等「眾志三子」後，短短24小時內第二波失去人身自由的香港反對派頭人。再加上日前「香港有線電視新聞台」正大規模清算、資遣、逼退非政府派的媒體記者，短短一星期內多重強襲的壓力怒濤，這也讓風雨飄渺的港人更陷絕境。

但黎智英被控的「詐欺罪行」究竟是什麼呢？截至3日下午為止，港警與律政司方面都沒有進一步對外說明，僅透過簡短的新聞稿，指控黎智英與親信涉嫌違規讓子公司「借用蘋果日報地址營運」？

根據港警提告的控訴，黎智英與周黃兩名總裁，涉嫌於2016至2020年間瞞騙「香港科技園公司」（園區管理單位，為港府設定下轄的行政機構），私自將黎智英私人持有的「立高顧問公司」註冊於園區內蘋果日報的相同地址，此舉違反公營科技園區的租約規則並存在蓄意意圖，並因此「導致科技園公司蒙受不利、或有相當程度的可能性會蒙受不利」。

事實上，黎智英、壹傳媒與立高顧問公司的交叉關聯，已是香港建制派媒體長期追打的「爭議弊案」。立高是黎智英在1988年所成立的顧問公司，2年後香港壹傳媒才掛牌成立。但質疑意見認為，黎智英長年將立高公司的註冊與營運地址設立在蘋果日報的倉庫用地，並以此違規走漏洞、讓立高可以順便享用「港府為了園區招商而設定的低廉租金」。

簡言之，港警認為黎智英的私人公司立高顧問，可能利用蘋果日報的公司用地合約來躲避租金，進而非法獲益；但黎智英與立高顧問公司究竟得到了什麼好處？貌似民事或行政糾紛的問題，為何又需動用到港警國安處主任、港府律政司與「國安法案件指定法官」來聯手處理？高調到不可思議的狀況，亦令人高度懷疑。

港警方面主張：由於被告黎智英身分敏感，目前背有多項《國安法》重罪指控；2日新控的詐欺罪名，又疑是今年8月10日、港警藉由強行搜索香港壹傳媒與《蘋果日報》總部而「另外取得」的資料。因此全案調查才會以「國安法團隊」的重案規格來處理。

相關的警方說法與安排，雖然令外界頗為懷疑，但在香港當前的「特殊政治氛圍」下，大眾本就不期待能得到邏輯說法。然而根據《南華早報》的報導，港警在確認控告黎智英等３人涉嫌詐欺罪後，港府律政司卻特別指名安排了「國安法案件指定法官」蘇惠德來審理——但出乎意料的是，儘管港警對罪行的公開敘述並不十分重大，但蘇惠德仍以「案情重大...黎智英有可能潛逃、或再犯」等理由，駁回了黎智英一人的交保申請，直接要關他4個月又13天，直到下一次的開庭。

蘇惠德法官的駁回理由，引發了香港反對輿論與自由派媒體之間的高度困惑。一方面是不理解「黎智英現在是要如何再犯詐欺」？二是無法確定蘇惠德的意思，是否表示3日的詐欺案還會與黎智英的國安法官司連通？三是黎智英之前被控違反《港版國安法》重罪〈勾結外國或者境外勢力危害國家安全罪〉時，都沒有被駁回保釋，為何一個還不知所以然的立高設址與租金問題，竟嚴重到被拒保、關押4個月？種種困惑與不滿質疑不斷發生，但大部分的意見多直接譴責港府、港警與香港法官：已完全進入「政治左右判決」與「因人設罪」的白色恐怖思考領域。

就實質來看，黎智英不僅將在看守所內監禁度過耶誕、新年...直到明年4月，在人身自由與隱私受限的狀況下，後續還有最重無期徒刑的〈勾結外國或者境外勢力危害國家安全罪〉訴訟要面對，因此在自身難保時，大概也難以繼續支持、指揮四面楚歌的香港壹傳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