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立皇嗣之禮」：皇太子的壺切御劍與女系天皇矛盾

2020/11/09 轉角24小時

11月8日，日本皇室舉行「立皇嗣之禮」，正式將德仁天皇之弟——秋篠宮文仁親王——... — 11月8日，日本皇室舉行「立皇嗣之禮」，正式將德仁天皇之弟——秋篠宮文仁親王——訂立為繼承天皇皇位第一順位的皇嗣。圖後方為象徵皇太子地位的「壺切御劍」。圖／美聯社

▌日本「立皇嗣之禮」：皇太子的壺切御劍與女系天皇矛盾

「這把劍，聯繫著天皇的萬世一系...」日本皇室在11月8日舉行「立皇嗣之禮」，正式將現任的德仁天皇之弟——秋篠宮文仁親王——訂立為繼承天皇皇位第一順位的皇嗣。因應新型冠狀病毒（COVID-19，俗稱武漢肺炎）的防疫措施，儀式從本來預定的4月延後到11月之外，也減縮了流程規模。在立皇嗣之禮上，秋篠宮傳承了象徵皇太子地位的「壺切御劍」，與哥哥德仁天皇即位時獲得的「天叢雲劍」彼此呼應，作為天皇血脈傳遞的連結之劍。隨著立皇嗣之禮的落幕，新任天皇一系的儀式總算告一段落，而太子的繼承順位，也讓過去始終沒有進度的女系天皇繼承問題再次掀起討論。

立皇嗣之禮是日本皇室確立皇太子繼承順位的儀式，由現任的第126代天皇德仁主持。按照本來父傳子的傳統，典禮應該是稱為「立太子之儀」，但因為德仁只有獨生女愛子一人，才改傳給德仁的弟弟秋篠宮文仁親王，所以儀式才跟著改稱作「立皇嗣之禮」。

日本上一次的繼承典禮，是明仁天皇即位後的1991年（平成3年）2月，由當時31歲的德仁確立為皇太子，也就是下一任天皇的繼承者。而德仁在2019年正式即位後，本來預定在今年4月19日舉行的立皇嗣，因為遭逢疫情肆虐的衝擊，推遲延到11月8日進行；系列儀式也縮減若干流程、取消了祝宴「宮中饗宴」，典禮過程除了天皇與秋篠宮夫婦之外，參加的皇族和政府官員全都配戴口罩出席，就皇室典禮而言，也是日本堪稱古來第一次的景象。

和德仁天皇身穿的專用裝備「黃櫨染御袍」（色碼：#D74B22）不同，秋篠宮身著的是皇太子專用「束帶黃丹袍」，但同樣都以顏色區別階級的皇族專用色。

立皇嗣之禮的重要象徵，是皇太子要承繼一把古劍——壺切御劍——又稱為太子守護刀，是作為皇位繼承者的權力象徵物。有史可徵的壺切御劍，目前最早可以追溯到西元893年的醍醐天皇，相關史料記載其外形是仿造天皇的神器天叢雲劍（又名草薙劍，儘管現今仍無公開神器的真面目），不過現存的壺切御劍已非初代，在而是在平安時代宮廷火災付之一炬後，重新打造的二代目。

相較於天皇持有、充滿神秘色彩的天叢雲劍，壺切御劍就沒有太多神話故事的加持；但還是受惠於近幾年來日本掀起的一股刀劍癡迷旋風，壺切御劍作為一把「皇太子守護者」的設定，還是吸引不少刀劍迷（特別是《刀劍亂舞》系列粉絲）的注意。

「無論是天叢雲劍還是壺切御劍，終究是男人的世界...？」立皇嗣之禮後，另一個社會關注議題，是女系天皇的繼承。

由於2004年時德仁和秋篠宮都只有女兒，在沒有男性可以繼承之下，當時日本政壇與皇室就掀起了是否修改《皇室典範》、承認女性繼承皇位、以及進一步的女系天皇傳承系統。不過等到2006年秋篠宮夫婦生下了悠仁之後，皇族的「香火危機」得以暫緩，有關《皇室典範》的修正案也就擱置至今，仍無明確解答。

這也就是近幾年當中一度引起日本社會熱議的女天皇爭議；儘管已經有不少輿論認為可以因時制宜、承認女性天皇和皇位繼承，一來解決皇室的後繼者困境、二來也能彰顯性別平權的進步。然而包括前首相安倍晉三在內的保守派，仍在皇室議題上堅持全力守護「萬世一系」的男系繼承傳統。

圖為秋篠宮全家。由左至右：長女眞子內親王、2006年出生的悠仁、秋篠宮、文仁親王... — 圖為秋篠宮全家。由左至右：長女眞子內親王、2006年出生的悠仁、秋篠宮、文仁親王妃紀子、次女佳子內親王。圖／美聯社

實際上日本古代先後出過8位女性天皇，例如推古天皇、皇極天皇、乃至江戶時代的明正天皇與後櫻町天皇。但反對女性天皇系統的意見認為，這些女天皇多半是權力過渡期、其後代也沒有再繼承天皇，所以古來並不存在女系直傳的女系天皇。然而有關皇位繼承資格與順位的明文，最遲要到明治時代訂立的《皇室典範》才確立，而正式規定「只能有皇統男系男子繼承」，其實是在1947年戰後的《皇室典範》修訂才出現。這也是種下日後男女皇位紛爭的前因之一。

「現在討論這個...是不是有點太早呢？」儘管作為自民黨執政實力的保守派，堅持擁護男系傳承，但面對牽涉傳統與歷史的改革，自民黨也仍舊抱著維持現狀的態度面對。有內閣官員向日本媒體透露，避免爭議之下「當前這個問題，就算再過數十年來討論也可以。」只是這樣的想法是否符合日本民意的、或能回應社會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