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王的屈服：梅西證實「被迫留隊」...巴塞隆納醜惡的足球計中計？

2020/09/05 轉角24小時

「別堆砌懷念，讓劇情，變得狗血？」國際足壇年度震撼事件，阿根廷「球王」梅西（Leo Messi）與養育自己20年的足球母隊巴塞隆納「退隊分手風波」，4日突發逆轉：一度堅決離開的梅西，因為不願與巴薩對簿公堂，最終在各方威逼下屈服「不續約留隊」。目前梅西只確定自己會繼續履行與巴薩剩下的最後10個月合約，但明年6月會不會走？是不是一定要走？梅西都沒把話說死。但梅西在足球網站Goal.com的指定專訪中，卻以平靜但又極其憎惡的直白語調，譴責以巴薩主席「野比大雄」巴托梅烏（Josep Maria Bartomeu）為首的俱樂部高層，不僅惡意狙擊自己「超過一年」的離隊協商，對於球隊營運、重建佈局更是「毫無計畫」——換句話說，梅西儘管暫時留隊，但怒火全開的球王卻公開朝巴薩董事會「拆台宣戰」。

▌前情提要：〈球王的退隊！梅西「申請離隊」巴塞隆納...國際足球商戰大地震〉

梅西的退隊風波，是在今年因疫情拖遲的歐洲賽季結束後，才於8月25日爆發。事件中，巴塞隆納官方指控身為隊長的梅西，不僅錯讀合約內容，更僅以一紙「律師傳真」無預警要求「0元解約」自由離隊。俱樂部主席——綽號「野比大雄」巴托梅烏——因此拒絕梅西的退隊要求，並揚言：梅西若真的要走？就請掏出7億歐元（新台幣243億元），買斷最後的10個月合約，否則雙方只能「法院再見」。

然而梅西團隊的說法卻不認為如此。因為在雙方合約中，梅西確實擁有「每年賽季末的『自由離隊選擇權』」。根據原本的約定，梅西可以在每年6月10日——也就是巴薩賽季結束、歐洲足壇暑休之前——公告離隊。但甫結束的2019／20賽季，卻因為武漢肺炎大流行而全歐延賽數個月，無論是西班牙甲級聯賽還是歐洲冠軍聯賽，都因此推遲了2~3個月才完成年度賽程。因此梅西方面才會主張8月25日所提出的離隊選擇權「依舊有效」。

鬧出離隊糾紛後，西甲聯盟（La Liga）也兩度發出聲明稿，支持巴薩官方的立場，並指控梅西團隊「合約解讀錯誤」，解約選擇權認定的是6月10日的「絕對時間」，無關賽季結束的「相對時間」。假若梅西強行要走，西甲聯盟將會守護巴薩利益，也不會承認梅西的離去。

不過西甲與巴薩方面，並未揭露雙方合約的明文細項；再加上歐陸的賽季延遲決定，是由歐足聯（UEFA）與國際足總（FIFA）的特許認可。因此在巴薩拒絕協商的狀態下，雙方究竟誰才是「正確」的？翻臉上法庭，打曠日費時且難堪的仲裁官司，也就成為僵局的「唯一解」。

梅西在丟出離隊傳真後，就一直對外保持「新聞靜默」。但崩潰狀態的球迷，恐慌狀態的高層，與暴走狀態的體育媒體，卻將事件搞了個天翻地覆。除了各種未經實證的爆料之外，西班牙——特別是加泰隆尼亞的兩大體育媒體《每日體育報》與《世界體育報》——卻接連放出「惡意爆料」，一下子是巴托梅烏主席願意總辭「賠罪梅西」，一下子又是梅西「暗中密會曼城...在申請離隊之前就已『非法』談妥加盟條件」，最後甚至指控梅西拒接電話、自認已是「自由球員」所以不願再和巴托梅烏對話。

不過實際上，梅西的離隊問題就像是「薛丁格的貓」一樣——除非對簿公堂全盤揭發，否則外界根本不知道真正的是非對錯——正因如此，儘管許多豪門球隊對於爭取梅西加盟極感興趣，但在資訊不透明的狀態下，其他球隊都擔心會被捲入重大商戰訴訟。再加上梅西與巴薩的公開合約，其實也只剩下最後10個月，因此在不能排除「梅西敗訴」或遭鉅額罰金、法律制裁的前提下，歐洲足球市場上，其實根本沒有球隊，膽敢真正給梅西遞出邀請。

於是就算法律團隊認為離隊合理，梅西「自由球員」的身份，也因為現實的訴訟威脅與不透明的足壇政治壓力而沒有第三者承認。過程中，保持沉默的梅西曾透過經紀人——也就是自己的爸爸——荷黑．梅西（Jorge Messi），從阿根廷趕來巴塞隆納，希望與巴托梅烏主席當面協商，看是否有讓雙方和平分手、不傷和氣的折衷出路。

不料相關的檯下交涉，再度被巴托梅烏團隊放新聞給加泰隆尼亞媒體，新聞團隊更是與梅西老爹在巴塞隆納街頭上演「飛車追逐」。於是各種的操作，也再度被引導回「梅西受親族讒言誤導」，「梅西團隊過於貪婪才騎虎難下」的輿論戰方向；巴托梅烏在交涉中，更是半寸不退，硬是要梅西「接受留隊現實」。

於是在選擇前提越來越少的狀態下，梅西才在9月4日下午做出爭議決定：透過指定媒體Goal.com的專訪，梅西決定「打消今夏離隊」的念頭，在不與巴薩法庭翻臉的狀態下，繼續留隊、完成最後10個月的選手合約。

「這不是突然的決定...我早就告訴了巴塞隆納，尤其是主席巴托梅烏本人『我想離隊』，我已經試著和他溝通了一整年了。」

梅西的決定專訪，指定了Goal.com的西班牙記者烏里亞（Ruben Uria）在家中輕裝進行。儘管訪問影片中，穿著短褲與夾腳托鞋的梅西打扮居家，但訪問的邀約設定卻是別有所指——因為梅西完全沒有通知加泰隆尼亞媒體（巴托梅烏曾動用公款，要求網軍公關勾結在地媒體抹黑梅西與一幫球隊功勳），也沒有選擇阿根廷媒體（825離隊傳真是由阿根廷媒體率先證實，過去幾天也傳言梅西要透過阿根廷媒體宣佈加盟曼城），反而是透過在地影響力相對較小、但受眾範圍卻更大的國際足球媒體Goal.com。

訪問中，梅西直白地表示：自己之所以決定「暫時留隊」，是因為不願與培養自己、支持自己登上巔峰的巴塞隆納俱樂部，在法庭上「翻臉成仇」。他強調了自己對俱樂部隊友、專業人員與球迷的感謝；但這之中的感恩對象，卻特別排除了巴薩董事會與俱樂部主席巴托梅烏。

「過去一年真的非常困難，我在訓練、比賽和更衣室裡都遭受了許多事情。對我來說，一切都很痛苦，所以我想：也許已經到了尋找新目標的時候了...。」梅西表示，雖然發言中沒有明說，但其所指的困難，包括與西班牙媒體的關係惡化、球隊管理層的原地踏步與教練團混亂、球隊財務狀況陷入危機，以及巴托梅烏不斷授意的「新聞烏賊戰」。

「離開巴塞隆那的決定，其實醞釀很長一段時間了。我一直告訴主席我想離開，但他總是說『先到賽季末吧...到時你可以自由決定是否留隊』，結果最後他沒有遵守自己的諾言...但我真很疲倦了，我真的想著要重新來過。」

「我是一個好勝的人，我希望在生涯的最後幾年還能繼續保持挑戰。我希望球隊有一個制霸爭勝的前進計畫，繼續一起爭冠、贏得榮譽....但我發現這種想法只是奢望，因為俱樂部高層根本沒有計畫——一切都是在惡搞，全都只是在演戲。」

梅西在發言中，前所未有地把對球隊高層的不滿宣洩而出。據傳巴薩主席巴托梅烏，目前正涉嫌因鉅額球星轉會的非法佣金與不當回扣...等經濟犯罪疑雲，而遭到西班牙檢警調查；因此梅西的刻意抱怨，也份外加重了「不信任」的狙擊份量，並反擊了巴托梅烏團隊此前的造謠「巴薩的球星引援政策，都是因為看梅西臉色才會一直虧錢。」

然而在訪問中，梅西的表態雖然強硬，但「10個月後是不是一定走人？」梅西卻沒有把話給說死，僅強調現在已經決定完成合約，自己仍會全力拚博。但對於未來的事情與冒險，自己則暫不想像。

「當我把離開的決定告知家人時，我的太太與兒子們都崩潰了，全家上下都一直在哭——我的妻小們並不想離開現在的生活，他們想留在巴塞隆納...但我不想一直在同樣的惡性循環下繼續蹉跎下去。」

阿根廷的《奧萊報》與《民族報》皆認為，梅西的離隊意願並沒有改變，目前最有可能的路線也是等到明年6月「0元離隊」，再加盟英超的曼城隊作最後的冒險——此舉無疑是對巴托梅烏團隊的「將軍抽車」；但實質上，接下來10個月裡卻也充滿了極端的風險與不確定性。

目前正遭貪腐案刑事調查與董事會不信任案投票的巴托梅烏，很可能會在2021年3月巴薩董事會改選前「被迫下台」；但同一時間，受疫情投資與天價債務包夾的巴薩，今年夏天的隊重建計畫不僅接近全盤崩潰，球隊債務比過高的破產危機，也可能在未來半年內徹底引爆。因此董事會能不能即時改組？球隊能否健康重建？作為球隊最大資產招牌的梅西，無論去留都會帶來市場焦慮。

另一方面，最有機會爭取梅西加盟的曼城隊，目前仍因為「財政來源不明問題」（阿布達比的王室間接以國家資產注資），而遭到歐足聯與歐陸各大傳統豪門盯上，當前並無法排除再遭調查、甚至制裁的可能性。同時，在梅西加盟推遲一年的同時，曼城高層與球隊主教練瓜迪奧拉（Pepe Guardiola，梅西的奪冠恩師）、當家前鋒阿奎羅（Kun Aguero，梅西的人生摯友）的合約也即將進入倒數。若是曼城今年戰績不佳，球隊則可能提前重組、換血，這對於梅西來說也是另一層次的人情連動。因此總總的問題，也讓這場「球王求去」的足壇商戰，成為無限延展的新賽季暗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