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被剝奪的避孕自主權?買不到避孕藥...疫情加劇「妊娠不安」
「面對懷孕的不安,卻買不到避孕藥...」日本疫情的起伏不定,在長期自肅與維持社交距離的狀況下,今年5月爆出未成年學生的懷孕諮商案件大幅增加,引發社會憂心議論之後,時至7月份,有NPO組織和婦產科醫生發起連署,希望日本政府能夠降低避孕藥的購買門檻,將原本需要處方箋的避孕藥物開放為一般藥局販售。背後的原因,是考量到緊急避孕藥需要72小時內服用,但現今疫情加劇導致外出就診的風險增加、同時非自願的性行為或是未成年者的處境,緊急需求下若要照原本先就診再取得處方箋的耗時流程,都可能會錯過72小時的關鍵時限。然而儘管連署和支持者眾多,日本政府官方仍在開放避孕藥問題上態度消極、社會上也仍有部分反對意見,對於女性使用避孕藥存在著性別刻板印象。
日本新型冠狀病毒疫情(COVID-19,俗稱武漢肺炎)疫情延燒期間,未成年少女的懷孕諮商案件快速攀升的跡象,從2月份開始就已經有一些NPO組織察覺到異樣;今年5月中旬在即將解除防疫緊急狀態的時刻,因為熊本縣慈惠醫院在記者會上發表有關「未成年學生懷孕苦惱」的問題,而引發社會大眾和新聞的討論。而這間慈惠醫院,正是全日本第一個設置棄嬰救助保護、同時提供24小時的緊急懷孕諮詢窗口的醫療單位,因此院方的憂慮格外社會輿論注意。
時至7月底,日本疫情雖然解除了緊急事態宣言,但不僅沒有全面消退,東京都更是連續好幾天持續刷新確診紀錄。而先前大家留意到的未成年學生懷孕問題和相關諮商案件數量,在各縣市依然陸續傳出。之中因為疫情連帶的影響是:如果有緊急的避孕需求,購買緊急避孕藥(事後避孕藥)卻極為不便。
主要原因是日本的避孕藥被列為處方藥、而非一般藥局市售,購買前必須先經過診所的醫生問診;但疫情的影響大幅降低前往醫院診所的機會,同時如果是非自願性的性行為——遭遇性侵強暴的不幸事件,又或者保險套的破損等——緊急避孕藥又必須在72小時內服用,緊迫性、就診的時間以及疫情帶來的困境,都讓避孕藥的購買流程極為耗時。
「買保險套很容易,為什麼女性買避孕藥卻這麼難?」有NPO組織「Pilcon」和婦產科醫師在7月21日提出連署,要求厚勞省將避孕藥(特別是緊急避孕藥)開放為藥局販售,取消處方藥的條件,一來讓女性取得避孕藥更為便利、二來也能夠避免前往醫院的感染風險。
截至8月1日,Pilcon發起的聯署已超過8萬人,發起連署以來陸續有倡議者和醫師響應支持,同時日本婦產科科學會和婦產科醫會的內部調查顯示,有將近6成支持藥局市售化、或至少能改以線上看診的形式取得處方箋,增加避孕藥取得的便利性。
實際上,日本的避孕藥問題其來已久,除了流程耗時之外(而且並非所有婦產科都有藥物),資金也是門檻:包含看診的費用與不算低價的藥品本身,緊急避孕藥的價格範圍,從4,000日圓到1萬5,000日圓都有,對於經濟能力有限的未成年學生來說可能也有負擔。而這連帶也就造成了日本近期所謂的「妊娠不安」——無論自願或非自願性行為的懷孕苦惱、避孕藥又難以取得的身心不安。
然而Pilcon和社會各界的主張,卻也和之前疫情期間懷孕諮商增加的現象,發生類似的刻板印象眼光。《NHK》在7月29日的晨間新聞專題節目中,介紹了Pilcon的連署提案、以避孕藥問題長久以來的正反議論,但沒想到訪問到婦產科醫會副會長前田津紀夫時,他卻主張「是日本女性缺乏避孕的性教育」,進一步反對緊急避孕藥的開放:
前田津紀夫的談話立即引發社群網路的抨擊,直指身為婦產科醫會的他「簡直缺乏常識」,而且發言的角度,也被批判是「男性主宰女性的身體自主權」。節目播出後不久,接連就有不少婦產科醫師和倡議者在各家媒體投書回應,也有社群輿論批評前田的言下之意,是暗示「吃避孕藥的女性很隨便」。
女性服用避孕藥除了性行為的考量,也有許多是調整經期而服用,此外在近期討論的未成年懷孕問題當中,也有若干諮詢案例是出於性暴力的受害,因此做為婦產科醫會的副會長卻有如此脫離常識與問題核心的發言,招致輿論的不滿。
不過儘管Pilcon的人數持續增加、有關緊急避孕藥開放的字詞也成為Twitter的熱門關鍵字,但政府官方對此的態度依然保留,會不會開放、何時有機會開放、都還在厚勞省的「慎重檢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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