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02. 06 中國】

中國沿海封不住武漢肺炎？江蘇強令退燒止咳藥「實名制購買」

「疫情怎麼控制不住？『轉折點』真的存在嗎？」中國武漢肺炎疫情持續失控，截至6日中國境內已突破564死——若疫情蔓延速度不見控制，預計在24小時內內，確診感染總數就將超過3萬人門檻。儘管中國官方宣傳不斷強調「湖北以外疫情好轉」；但過去24小時內，武漢市先是傳出一名出生僅30小時嬰兒確診，疑似母體垂直感染；浙江則通報有人因買菜與感染者近接觸，短短15秒鐘就遭到傳染。隨著疫情跨大，江蘇省也下達了「買藥實名制」：規定購買退燒、止咳藥必須實名驗證，試圖在封城政策擴大、防疫漏洞防不勝防的當下，盡可能阻止中國沿海成為「第二個武漢」的高度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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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至2月6日中午12點，中國境內的2019新型冠狀病毒（2019-nCoV）病例，至少2萬8,049人感染確診、564人死亡（包含港澳）；全球2萬8,276例確診，海外死亡1例。

最嚴重的湖北省，昨夜更新一口氣增加了將近3,000例確診，疫情持續失控。武漢5日更確認2名新生兒感染武漢肺炎。其中一名嬰兒甚至出生不到30個小時，應是中國疫情截至目前為止，年紀最小的確診感染者。2名確診嬰兒目前都在武漢隔離照護，生命狀況穩定。由於該名嬰兒的母親，同樣患有武漢肺炎，武漢院方也表示「可能存在母嬰垂直感染」。

但由於早在1月，中國疾控中心主任高福曾表示「兒童不易感染新型冠狀病毒」，不久中國國家衛健委又改口稱「所有人都是易受感染的族群，但不排除疫情的高危群下沉到青少年」；2月初卻又第三度變調表示「兒童孕婦易感染」。官方說詞反覆不定下，儘管早前已有嬰幼兒病例傳出，武漢新生兒確診病例與「垂直感染」的可能性，一時也在中國社群上引發恐慌。

與此同時，儘管地方下達多道「封城令」，但武漢肺炎在中國各地仍有持續在沿海地區擴散的跡象。4日，浙江寧波一名56歲男子便確診感染武漢肺炎，疑因為上街買菜，在短短15秒的接觸中中標。

中國官方表示，該名男子在發病的前14天沒有在疫區居住或前往旅遊，也未接觸過野生動物，主要活動範圍都聚集於地方菜市場、超市、餐廳等。但經過追蹤調查卻發現，該名男子在1月中旬的農曆新年前，曾在當地菜市場與一名後來確診的女子，在同一個攤販出現過。兩人近距離逗留菜販約15秒，且都沒有戴上口罩，因此被高度懷疑是男子染病原因。

從「沒有人傳人跡象」再到搬出「抗SARS老將」鍾南山出面承認「新型冠狀病毒人傳人」。北京對於武漢肺炎的傳染性、致死率等說詞，一再反覆，寧波案例讓中國輿論驚嚇之餘，對當局的防疫與安撫信心大失。

但在當前中國，醫療用品不只在防疫前線資源窘迫，地方的口罩、酒精、消毒液等用品也是供不應求。疫情難擋下，江蘇也從3日開始也向全省藥局與零售店下達「實名登記」命令——

除了要求顧客光顧時務必戴上口罩、測量體溫，為了「避免藏匿病情」，嚴格規定需要出示身分證，實名登記才可以購買退燒藥、止咳藥，並以此作為後續追蹤監測的依據。然而這項政令，卻出現了輿論兩極反應。

「...因為最近一段時間，發生多起瞞報自己感染而可能造成更多感染確診的案例，這樣實名登記有利於各地衛生防疫部門有利監控可能感染或者疑似病例，防止可能增加更多的感染人群，這種政策各地應該加快實施，我們各地很多藥店都是連鎖藥店，系統統一，有利於實名登記！」

部分網友叫好之餘，也有人表示現在「不敢咳嗽，不敢感冒」、「我從12月咳到2月，但是出門別人不知道我咽炎阿，好怕被人誤會莫名舉報，明明只是咳了幾個月的咽炎。」

正當民間風聲鶴唳時，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卻在5日，大張旗鼓地迎來了一名「中國老朋友」——出訪中國的柬埔寨總理洪森。向來對於中國展現高度「友善」態度的洪森，自武漢疫情爆發以來，曾多次對外公開表示「不會撤僑留學生與外館人員」「不會暫停兩國航班」，此次更是高調表示要在艱難時刻訪華共患難。

「在這個特殊時刻，柬埔寨人民與我們站在一起...，首相先生更是多次力挺中方，今天又特意來華訪問，體現了牢不可破的中柬友誼和互信，詮釋了患難與共這一中柬命運共同體的核心要義。中方對此深表讚賞。」只是在中國政府刻意營造「中外防疫大團結」時，防疫仍然「難防難控」，藥物研發治療的進程也隨著「雙黃蓮之亂」與「瑞德西韋專利大戰」而顯得混亂。

所謂的雙黃連之亂，指的是中國武漢病毒研究所在1月底向外界發文表示：由武漢病毒所與上海藥物所聯合發現，中藥雙黃連的口服液可以抑制新型冠狀病毒。不料經中國各大官媒高調報導後，此後卻出現了雙黃連口服液的搶購潮，但關於雙黃連到底有沒有「治療」療效？「抑制」效果如何？各官媒也是說詞反覆。

上海藥物所日前表示，根據體外實驗結果，雙黃連有抑制新型冠狀病毒作用，但實際效用仍需通過進一步臨床實驗來證實。3日，中國中國國家衛健委員張伯禮也在記者會上聲明：

「雙黃連炒得很熱，這藥偏寒，不適合一般人去吃，如果沒有體熱症狀的人擅自服用雙黃連，容易拉肚子。而且對抑制作用，臨床怎麼樣沒有進行評價。我們不主張用它來預防。」

數日內的資訊混亂，有網友就在微博上自嘲「啞巴吃雙黃連，有苦說不出兩次」，認為武漢病毒所躁進公布，造成反效果。也有人諷刺留言：「你們幾家媒體商量好了行不行？《人民》（指《人民日報》）出一個報導，《央視》闢謠，然後《環球》（指《環球時報》）又闢謠央視的闢謠。不如你們一開始就花點兒時間搞清楚來龍去脈，一次報導給我們個准信兒？？？」

在雙黃連之亂的同時，武漢病毒所搶奪美國「瑞德西韋」藥物藥物專利，也同時引發輿論憤怒。

瑞德西韋是由美國製藥公司「吉利德」（Gilead Sciences）所研發，原是用以治療伊波拉病毒。1月26日，美國一名確診武漢肺炎病患，在使用瑞德西韋藥物進行治療後有顯著改善，吉利德也向中國「免費提供」該項藥物，進行後續臨床實驗。

但與此同時，武漢病毒所日前卻在官網上刊載〈我國學者在抗 2019 新型冠狀病毒藥物篩選方面取得重要進展〉一文，表示已經將瑞德西韋藥物申請專利：

「對在我國尚未上市，且具有知識產權壁壘的藥物瑞德西韋，我們依據國際慣例，從保護國家利益的角度出發，在1月21日申報了中國發明專利（抗2019新型冠狀病毒的用途），並將通過專利合作協定（PCT）途徑進入全球主要國家...」

「...如果國外相關企業有意向為我國疫情防控做出貢獻，我們雙方一致同意在國家需要的情況下，暫不要求實施專利所主張的權利，希望和國外製藥公司共同協作為疫情防控盡綿薄之力。」

武漢病毒所的聲明，隨即引發輿論：現在是要在忙防疫救人？還是忙著搶專利斂財？這一方面是因為，聲明明載至少在1月21日，中國就已經知道瑞德西韋極可能是抵抗武漢肺炎的重要用藥，但同時武漢病毒所卻又有「雙黃連抑制病毒」之說，讓普通大眾深感混淆困惑；另一方面則是眼下防疫與研發藥物刻不容緩的非常時期，卻還要與美國製藥公司搶專利？搞斂財？

中國官方表示，瑞德西韋藥物已在北京展開後續實驗，第一批武漢肺炎的重症患者，也會從6日開始，接受用藥。對於專利之爭，吉利德的CEO則表示：「這對我們的全球衛生工作沒有影響...，我們的責任很清楚就是患者，我們的首要之務就是找到正確的臨床實驗項目，以證藥物是否對病患有效，我們無意捲入這場專利糾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