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背後／法國巴黎「紅磨坊」華麗130年：情色爭議下的狂歡舞台

「巴黎最絢麗的舞台，百年來上演一幕幕人性的狂歡...」世界知名的法國巴黎「紅磨坊」（Moulin rouge），在今年10月迎接130周年紀念。從19世紀的紅燈區酒吧到近代的華麗歌舞秀，紅磨坊歷經時代的流轉已成為法國娛樂文化的重要象徵，周年慶祝活動上再次搬演的著名康康舞，也成為紅磨坊人氣不衰的標誌。然而隨著性別意識的社會變化，帶有情色風格娛樂的紅磨坊，同樣招致物化女性的批評質疑；在新時代的爭議中，紅磨坊如何傳承歷史、走向專業化與精緻化的表演藝術？

紅磨坊是在1889年10月6日於法國巴黎的皮加勒（Pigalle）開業，起初是當地紅燈區以性產業、歌舞娛樂為主的酒吧。在歷經19世紀的普法戰爭以後，法國在這場歐陸爭霸戰之中落敗投降，在動盪不安的社會氛圍裡，紅磨坊成為了當時的時空背景下，男性尋求放鬆解脫的宣洩出口；紅磨坊的屋頂風車與徹夜點亮的燈光，是法國最具時代象徵的魅惑符號。

以馬戲團風格的夜總會經營方針相當成功，紅磨坊甚至在1900年的世界博覽會時，成為巴黎的娛樂文化代表之一；時至今日，紅磨坊的音樂與舞蹈不僅融入法國文化，也成為法國重要的觀光景點，百年來吸引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一睹風采；根據官方的統計資料，現今每年約有60萬的觀眾人次，其中外國觀光客即佔50%。

紅磨坊另一著名的象徵是「康康舞」（cancan，或稱大腿舞），是從19世紀中葉的流行社交舞脫胎而來，演變為以女性舞者（表演者可能是煙花女、也有專業舞者或男性）帶有情色挑逗意味的表演。康康舞自紅磨坊開業就傳承至今，消費觀眾以及舞者也都隨著時代的演進而有所變化，表演內容從過去被認為的低俗情色，發展出強調舞蹈技藝、絢麗歌舞秀的形式，消費客群也漸漸分流出仕紳化的傾向，轉變為需要著正裝入場、高價的時尚風潮。

「紅磨坊是現代與古典的完美融合。」在今年10月舉辦的130周年慶祝活動上，紅磨坊經營官方向媒體表示。130年來的持續經營並非一帆風順，紅磨坊建築曾於1915年時被大火燒毀、1921年重建；長年來歷經過幾次經營者的易主、也挺過了兩次世界大戰的動盪歲月。

雖然紅磨坊是法國文化的象徵之一，但是其做為性產業的歷史背景和情色符號的演出，在性別意識逐漸成熟的當代，同樣也面臨「物化女性」、「色情消費」的爭議質疑。在2014年紅磨坊迎接125周年時，就有法國的女權團體衝上紅磨坊的屋頂抗議，抨擊紅磨坊「販賣女體」的表演。

不只是紅磨坊受到批評，同樣世界知名、與紅磨坊並列為巴黎三大秀的「瘋馬秀」（Crazy Horse）和「麗都夜總會」（Lido），都因為裸露煽情的女體演出而招致非議。然而三大秀隨著時代的發展，已不同於過去的性產業邏輯，紅磨坊的歌舞表演轉向職業化、結合音樂、聲光舞台、戲劇和舞蹈的綜合性藝術，「這不是單純的裸體或色情，而是經過長期嚴格訓練的專業表演。」一名紅磨坊舞者向《路透社》表示。

紅磨坊也因為其極具戲劇張力與奢華絢麗的風格，有不少繪畫、文學和影視作品，都以紅磨坊為背景創作。像是19世紀被視為近代海報設計先驅的法國畫家羅特列克（Henri de Toulouse-Lautrec），便藉由繪畫記錄下當時紅磨坊舞者以及奢華的夜生活樣貌。而近代最知名與紅磨坊相關的作品，是2001年由伊旺．麥奎格（Ewan McGregor）以及妮可．基嫚（Nicole Kidman）主演的歌舞電影《紅磨坊》，此部電影也因為重現華麗的舞台表演，獲得奧斯卡最佳藝術指導以及最佳服裝設計獎。

「紅磨坊是我活出生命熱情的地方...，當我站上舞台，我明白自己就是繼承者——繼承那些過去打造130年的紅磨坊舞者。」籌備130周年慶之際，紅磨坊的一名舞者向《路透社》表示。現在的紅磨坊依舊保持著365天全年無休、每晚2場秀的演出模式。